雖然距離不是很近，但是任清煙看到了純凈的寶玉做成的整套飾品，金線為繡的圖樣紋路。所用的材料是她在青州都難得一見的稀有品質。

相比另一位沉悶少年人的“樸素”這一位更是不掩飾自己的“華貴”。

任清煙的眼睛從好像在發光的一身妝造上扯下來，這種財大外漏的風格，不出意外應該是江州人士了。

財富外漏的江州少女頂著自己的籍貫。

她看向任清煙的眼神閃著驚艷的亮光，有些含蓄地跟她揮揮手：“你好呀，這個動靜是集合嗎？如果兩位不介意，可以與我結伴一起嗎？”

她這話顯然不是只跟任清煙一人說的，任清煙沒什么意見。

于是兩人轉頭看向剩下那位。

少年穿著窄袖便服，頭發被扎成馬尾相對利落。大概是沒想到還會有自己的事，他僵立在原地。

任清煙馬上開口：“抱歉，如果你有自己的打算就當是我們唐突了。”

少女在一邊配合的點點頭。

黑衣少年沉默了一下，身形還是有點僵硬，但是開口了：“不，一起吧。麻煩你們了。”

三人達成一致。

不等他們出了院門前面就有了動靜。陌生的長相，穿著眼熟的青色衣衫騎在可以載人的鴻雁上，看到任清煙幾人喊話：“收拾行禮到饕餮堂前集合！”

饕餮堂前有一片草地，此時所有人都聚集在這里。

三人到饕餮堂不算早，已經有些人站在這里。少年人們的年紀看起來相仿，彼此間環繞著陌生而忐忑的氛圍。

在他們跟前有四五個穿著統一衣服的人。看起來稍稍年長些，正是青澀和成熟融匯的時候，也是在場人或多或少都熟悉過的接引師兄師姐。

這幾位也在閑聊，任清煙聽不到他們說什么，但是能感受到他們時不時落到自己或是她旁邊停留的視線。

至于她的旁邊——

三人在路上已經做了簡單的交換稱呼，微胖的少女叫包翩翩，沉默的少年叫高莫亭。

高莫亭的穿衣打扮或是動作舉止都很低調，看不出來什么特點，相對于個人特色突出的包翩翩，任清煙一時間沒看出他的來歷。

就是不知道這幾位師兄師姐干什么要一直看著他們了。

她對打量的目光視若無睹，倒是注意到，這五位除了統一的青色衣衫，腰間還統一掛著一個銅鏡樣式的飾品。這是什么標志符號？

包翩翩稍稍靠近她，眼神亮晶晶的，聲音倒是放的很低：“任清煙，你有沒有感覺那幾位師兄師姐在看你們啊。”

你是任清煙，們，自然是站在另一邊的高莫亭，出于禮貌，他的站位不是很靠近兩人，但是也不難看出他們三個是抱團一起的。

包翩翩開口的時候，任清煙注意到高莫亭的頭似乎偏了一下。

她眨了下眼，若無其事：“有嗎？說不定是因為看我們最冷靜吧，你看其他人都在說話，只有我們這里好像沒怎么開口。”

包翩翩迷惑：“好像也是？”

任清煙聽著身邊人的議論，目光隨意地掃過周圍。

周圍的所有人身上都有著浮動的氣，不過最明顯的還是要數那幾位師兄師姐，他們身上的“氣”很濃郁。跟他們這些剛開竅的新生比就像是一塊石磚跟一張紙。

而且如果特地去注意或是觀察，這種差距會給人帶來一種心理上的壓迫。開竅給他們帶來的變化有點像是增加了直覺的準確性，也不奇怪這么半天居然沒人去跟師兄師姐們搭話，沒點膽子確實開不了口。

這幾個師兄里面就包括任清煙登記遇到的那兩個。

師兄師姐們不知道自己在無形中已經給新生帶來了威懾，他們聊的話題其實非常的，非常的，接地氣。

“看到那個小姑娘沒有，這里面最好看的那個。來的最早的就是她，那天夜里我們守了一整晚唯一來的那個。”

“在哪兒，在哪兒。是業報嗎？是業報吧！山神啊，我們居然能見到沒有成長的業報！我還沒見過傳說中的業報。”

“醒醒，你見的不少。”

業報算是這群學生間起的黑稱。每一次學院的登記都是從那天時間的子時過半開始。有個不知道什么時候被發現的潛在規律。越早被學院接到的人天賦越好，潛力越好。但是這種天才多少會有一些自己的傲氣，更何況學院這種教的本來就不是什么一般東西的地方，學生多少都會有些斜著長。

據某一位老先生在酒后回憶他的授業生涯，曾這樣評論過某一位學生：“那是學院的天才嗎？那簡直就是祖宗，是學院這么多年的業報！”

業報這個字眼的發音正好跟夜里報道幾個字重了。后來就成了這類人的代稱。

“她身上的氣很穩定。這就是‘業報’的潛力嗎？沒成長的天才少女啊，還只是一個小嫩芽啊！”

“哎呀兩個兩個！天色將明的時候她旁邊那個，那個黑衣服的小公子也算啊。”

“以我多年的看臉經驗，這仙女師妹看起來估計也是哪個世家大族出來的吧。”

“哎呀，她旁邊那個可愛的團子來的也不晚，江州風格太明顯了。我估計在這一屆里也能排列在前，果然人以群分嗎。”

“她好像也姓任？”

“俊俏的小郎君是什么路子有人看出來了嗎？”

“咳！”眼數著人數齊了。有人咳嗽一聲提醒他們不要再討論。

就像那位登記的師兄說的，這里人數確實不多，加起來也就三十左右。眼見人數對上，其中一位一心二用的師兄清了清嗓：“靜！”

人群安靜下來。

“定點登記人數，所有人，按喊到的名字依次上前！”

“第一個，任清煙！”

“她好漂亮。”

“名字也好聽。”

“嗚嗚嗚，你有這么好看的美貌與我成為同學······”

任清煙走到空地前。那幾位師兄確定了人。其中一個人手作哨狀，尖銳的哨聲后。是與其呼應的鳥鳴，青鳥張著翅膀從山上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