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長久的一吻結束后，卡羅拉不再緊抱著牙，她溫柔地看著牙，那雙眼睛里毫無疑問的就是愛意。
“你……”
卡羅拉微笑著伸出手指按在了牙的嘴唇上，打斷了牙沒能說出口的話。
“我的確愛上你了，至于這份真心能不能收到回應，我現在還不想知道，我會在帝都留一個月，如果你也愿意愛我，那就隨時來找我吧。”
牙還沒有回過神，卡羅拉已經離開了宴會。
馬車上，卡羅拉的侍女為卡羅拉遞來了一條濕毛巾。
卡羅拉將臉埋在了里面。
她對牙感興趣來自于牙的強大和博學，但是真正讓她在自己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前做出如此勇敢行為的，卻是牙的一句兩人相愛。
出身帝王家的她很清楚婚姻的本質不過是一場交易罷了，但這個男人竟然會說出這樣可愛的話來。
他對自己的家世毫不關心，對自己的力量毫不在意，竟然要求的是自己的愛？
那換而言之，如果他答應了，自己能到的也會是同等的，愛嗎？
卡羅拉的臉此刻也紅了起來，愛這個概念曾對她而言是遠在天邊的東西，但如今似乎已經近在咫尺了。
牙掌握的知識多如繁星，但偏偏遇到了他唯一不會解的那一個問題。
不再有人來打擾牙了，他一個人看著漫天的星星，心亂如麻。
這一切太過于突然，卡羅拉真的愛自己嗎？這是又一個欺騙嗎？
牙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
布萊克看著牙，這個帝國之中排的上號的強者此刻竟然被一個小姑娘的一吻打入了迷茫。
遠在皇宮的彼得忽然放下了手中的書，他的眼神變得銳利了起來。
有一個不尋常的東西，造訪了他的帝都。
夜色里，一陣逆風吹過路人，擾動了河里的水。
水面被這亂風吹皺相映照出散亂的月光。
這月光打在了牙的臉上，好似他雜亂的心緒。
粼粼波光變化萬千，也不是沒有可能化作一個禁咒級別的魔法陣！
一道光柱憑空乍現，轟向牙的面門。
它是那樣突如其來，又威力巨大，這可怕的一擊如果真的落在了牙的身上，沒來得及防御的牙怕是會當場被抹殺。
轟！
一聲巨響中，布萊克出現在牙的身前，他頂著一面漆黑的魔力盾站在了牙的身前。
但布萊克的水平只是普通的頂尖強者，怎么可能沒有任何準備就擋下禁咒？
布萊克已經做好了重傷的準備，但出人意料的是他沒有感到哪怕一絲沖擊力。
因為他的身前，站著一個男人。
一個只要出現在那里就意味著安全的男人。
他當然就是，彼得大帝。
可怕的光柱宛如被凍結在了空中，回過神的牙終于看明白了，這是空間凍結，一個僅存在于傳說中的魔法。
而彼得就這樣瞬間用了出來。
“牙，你松懈了。”
彼得轉過身看著差點喪命的牙。
“謝謝，下次我會做好準備的。”
彼得笑了笑，開始打量起手中的這塊空間。
禁咒是天然形成的，這種事并非完全不可能，在帝國的歷史中，自然出現的禁咒魔法陣有記錄的只有兩次。
但那是在遠古遺跡和魔法水晶礦脈這樣的地方發生的。
彼得可不會認為自己帝都的河里有這樣可怕的魔力。
而且自然形成的禁咒，大多簡單樸素，也沒有什么指向性。
可這個禁咒復雜而精準，就算是頂級的魔法師都很難一次性畫出來。
唯一的解釋，這不是一次意外，而是一次失敗的謀殺。
彼得開始從那被凍結的空間中一件一件往外取東西。
先是最普通的空氣，水這類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
接著彼得從空間里抽出了魔力這種神秘的東西。
最后，抽取出其中所有的元素能量，就連那道光柱都被彼得取了出來。
“這是什么？”
彼得看著最后留在空間中不可觀察的那一點東西。
縱使博學如彼得一時間都不知道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了。
這東西只給人一種存在的感覺，除此之外一無所有，沒有重量，沒有形狀，沒有顏色，也不是能量體，無法被任何方式所觀測，卻哪怕是一個孩童都能察覺到這里有什么東西存在著。
彼得很確定這就是那個令他感到怪異的東西，也很確定就是它引發了這次禁咒襲擊。
但這到底是什么？
彼得將手伸進了那片空間。
可那怪異的東西竟然躲開了彼得的手，無論怎樣的速度都無法觸碰到。
彼得收回了手，他已經很久沒有感覺到這樣的挫敗感了。
彼得的魔法學識已經到了時間魔法的水平，這一目前有記載的最高成就，甚至被成為邁入了神的領域。
但他依舊無法理解手中的這東西到底是什么。
他忍不住想到了一個人，當今帝國之中只有一個人能比彼得更博學，他就是追魂牧師阿青。
突然，牙胸前阿青給他準備的圣金吊墜一陣灼熱，離開了牙的胸口漂浮在了半空中。
圣金吊墜閃耀著奪目的金光，慢慢化作了一把金粉。
這怪異的金粉完全不受空間凝固的影響飄入了被凍結的空間中。
這一點那一點，金粉在凍結的空間中不規律的運動著，卻隱約遵循著某種軌跡，那軌跡赫然就是禁咒的圖案。
彼得終于看清了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教會將其稱之為神的權柄，異端們將其稱之為自然神理我，魔法師們將其稱之為最終元素。
而阿青將其稱之為熵。
于無形之中改變某件事發生的可能性，不可阻擋，無法防御的可怕力量。
彼得在年輕的時候就知道了這個概念，那時候他將其稱之為命運之力。
這是彼得唯一完全觸碰不到的領域。
使用這力量的人會是誰？
彼得的腦海中開始逐個篩選。
可惜這大陸之上沒有比彼得更強的人，能在某一領域超越彼得的也寥寥無幾，這次篩選意外的輕松。
“精靈？竟然還有能釋放出這樣力量的精靈嗎？”
彼得的話讓牙想到了那詭異的一箭，想起了那快要被遺忘的背叛和搶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