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這樣，站在山巔需要低頭時卻抬起頭仰望，洛于低谷時卻只會低頭看。

正如惡魔所言，越接近神明越需要謙卑，越接近地獄卻越要驕傲。

查理蘇第一次感受到了絕望，自己的還有什么？他如一個賭徒開始一遍遍細數(shù)自己手中的籌碼。

自己引以為傲的力量在那個男人面前像是一個笑話，家世如今也不再有壓倒性的優(yōu)勢。

還有什么？到底還有什么？

牙的額頭上汗珠滾落，他感受到了一座大山，山不向他走來，他也沒有向山走去。

山僅僅是存在于那里就讓他快要發(fā)瘋。

“牙，為什么，為什么！”

尼采看著這位帝國之星，眼中是一種平和與淡然。

“殿下，您并非一無所有啊。”

尼采的話宛如一根救命的稻草，查理蘇近乎癲狂地撲向了尼采。

“據(jù)我所知，這位牙先生，在成為阿青的弟子之前只是一個普通的，奴隸而已。”

這一句話瞬間讓查理蘇醍醐灌頂。

“他只是一個奴隸？”

查理蘇的嘴角開始上揚。

尼采看著查理蘇眼中的光芒，他頓時覺得想和家伙一定是沒救了。

“他不過是一個奴隸而已啊！”

查理蘇立刻明白了過來，牙算是新貴，而他是老牌貴族了，這么一看，似乎自己可以輕易從其他方面贏下這位新貴。

“多謝指點。”

查理蘇拿出了一枚漂亮的水晶吊墜作為禮物遞給了尼采。

尼采依舊照單全收，放進了自己那個樸素的小盒子里。

看著查理蘇離開，尼采立刻收起了諂媚的笑容，這一刻，這個伶人似乎展現(xiàn)出了配得上衣服的冷靜和從容，甚至隱約展現(xiàn)出了一股優(yōu)雅的氣質(zhì)。

確定了查理蘇原理，尼采立刻拿出一個小賬本將查理蘇這次送來的禮物一一記錄下來，夜色的掩護下，尼采快步走向了皇宮。

離開皇宮的牙選擇了一間普通的街邊旅店，環(huán)境普普通通，只是因為地處帝都價錢有些高昂，一天的價格足夠村里的村民生活一個禮拜。

牙的大包行李堆在床尾，牙整個人撲在了松軟的床上。

他的確很累了。

“先生，您在嗎？”

一個男人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很難想象一個人僅憑這幾句話和敲門的簡單動作就展現(xiàn)出了遠超常人的優(yōu)雅和從容。

“在。”

疲憊的牙打開了房門，一個戴著高腳帽身穿考究衣服留著漂亮胡子的男人站在了門口。

“我是查理蘇閣下的朋友，代他邀請你參加一場晚宴。”

男人說著遞出了一張邀請函。

“他想感謝您在旅途中對黛安娜小姐的照顧，還有為貿(mào)然向您發(fā)起決斗這件事向您道歉。”

男人的一切行為都彬彬有禮，給人一種舒適之感。

即便在這樸素的酒館中，男人也顯得優(yōu)雅而高貴。

“嗯……”

牙看著那考究的邀請函，心中默默估值，僅僅這一次性用品的價格就高得臨海人難以想象，宛如詩歌的致辭也顯示著主人的深情和誠懇。

一片好意，似乎不得不去啊。

“怎么樣？如果有時間的話，現(xiàn)在您就可以啟程了。”

依照帝國貴族的規(guī)矩，牙應該穿上一身足夠華麗的禮服，但很可惜，牙并沒有那種華而不實都奢侈品。

盡管已經(jīng)很疲憊了，牙還是穿了一身干凈整潔的衣服。

皇宮之中，彼得的身邊一股股魔力的涌動，而彼得只是安然地看著手中的書。

整本書沒有一個字，全書用一種奇異的材料裝訂而成，書的封皮上是一串晦澀難懂的字符，這字符用帝國語理解是《十三主神贊頌詩》。

“大帝，這是最新的賬本，還有查理蘇決定邀請牙前往他的晚宴。”

尼采突然出現(xiàn)在了彼得的面前，無聲無息就像是他本來就應該在那里一樣。

彼得合上了書，一股鬼哭之聲在房間里回響，那可怕的魔力涌動也慢慢平息了下來。

“辦得不錯，只是……真可惜啊，我本來以為他能想出更高名的法子呢。”

彼得走向了門外，看著天上的月亮，長嘆一聲。

“唉，查理老弟，你的兒子實在是對不起的培養(yǎng)啊。”

尼采跟在彼得的身后，沒有說話。

“你去把這個消息告訴我的兒子們吧，我想看看他們要怎么做。”

尼采微微彎了彎腰。

“是。”

牙坐上了那華貴的馬車，馬車的裝飾很高貴，但說實話乘坐起來的舒適感還不如阿青的那輛小破三輪車。

減震做得一塌糊涂，只能在座椅上下功夫，用了最高級的天鵝絨來當坐墊。

馬車停在了一個氣派的莊園門前，莊園中燈火通明完全看不出這是晚上。

查理蘇孤身一人站在門口等待著牙的到來。

“我親愛的朋友，還好你沒有拒絕我的邀請。”

查理蘇快步走上前來，一把抱住了牙，這份熱情讓牙一時間有些不適應。

“前天一別之后，我想了很久，還是覺得要面對面的對你說一聲謝謝和抱歉了。”

牙被拉著手走進了莊園之中，這個莊園的一切都很華麗，善良的魔法水晶燈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這些無一不展現(xiàn)著作為老牌貴族的查理蘇有著怎樣的財富。

“黛安娜是我的未婚妻，聽說她在來的路上遭遇了歹人襲擊，還要感謝你的出手相助啊。”

查理蘇拿起了一支酒杯遞給了牙，被子是珍貴的水晶材質(zhì)，而那宛如紅寶石般清澈透亮的酒液也是一看而知的珍貴。

牙在村子里時也不時和村民喝酒，但這宛如紅寶石的漂亮酒水喝進嘴里，只覺得又酸又澀，實在算不得好喝，只得皺眉一飲而盡。

彼得看著牙那為難的樣子，心中已經(jīng)下了定論，這家伙根本就是一個土老帽。

“牙兄果然豪爽啊，這是我專門為你準備的，帝國中排名第三僅次于清冽和飛星的名酒，玫瑰之血。”

“經(jīng)過精心的釀造，酒中包含了花香和橡木香，還有堅果的香氣……”

查理蘇盡力展現(xiàn)著他學過的品酒課，可是牙完全聽不進去，這酒實在是太難喝了。

查理蘇看著牙，一種難得的優(yōu)越感終于讓他從失敗的陰影中走出來了些許。

“哦，黛安娜到了，我去接一下她。”

查理蘇放下酒杯，暫時告別了牙走向了莊園門口。

牙終于可以稍微休息片刻，仔細地打量起這個莊園。

一個擺在庫房旁邊的機械吸引了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