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萊驚呆了。
諾頓也有那么一瞬間的愣神。
他原本只是想給瑪麗萊一個小小的驚喜,讓她體驗一下人生的起起落落落落落落,所以才毫不猶豫地發動了魔石水晶的力量。
結果,【急】+【樂】的力量疊加效果,好像比他預想中還要驚人一些。
“我……”
瑪麗萊忽然驚醒過來。
她仿佛是意識到了什么,猛然抬頭,看向不遠處那個一臉“樂死我了”表情的少年。
甚至于,他還在這個時候吹起了口哨!
“噓……噓……噓……”
“諾頓·謝鐸,我殺了你——”
終于意識到發生了甚么事的瑪麗萊,滿腔羞憤轟地涌上腦海,胸腔中的那一團黑色火焰猛然炸開,一瞬間將她的理智淹沒吞噬。
無論是上一次,亦或是這一次。
果然就是這混賬在暗中搗鬼!
“哼,殺我?”
諾頓哼了一聲,雙手背在身后,一臉嘲弄之色:“女人,就憑你么?”
瑪麗萊根本懶得理會譏諷,她第一時間逼近至諾頓身前,輕輕一指向著諾頓的額頭點來。
“沒錯,就憑我。”
她的那根手指上,明明空無一物,然而缺像是有烈焰纏繞一般,指尖所過之處,空氣都出現了劇烈的扭曲。
神術·逆焰之指名!
這同樣是高階逆焰教徒才會的手段,在面對精神力不高于自己的目標時,可以在短時間里剝奪對方的意識,讓目標受到自己的隨意操控。
至于諾頓的精神力高于她……她壓根沒有考慮過這種可能!
“老爹救我——”
果然,謝鐸大少爺發出了驚恐的尖叫。
瑪麗萊眼中的嘲諷更濃了。
她能夠感受到,后方的那條礦道中,焦急無比的康奈爾正在快速逼近,但終究遠遠不如灰燼置換的速度。
在他趕到這里之前,謝鐸家的大少爺就會變成她手里的木偶,無論要擺成什么樣的姿勢,生殺予奪,全部都處在她的掌控之下。
就在此時,諾頓忽然抬起了手,露出其中一根手指上,康奈爾交給他的那枚戒指。
“同道中人。”
他輕輕地吐出幾個字來。
圣焰的輝光,陡然亮起!
“你……”
這小子手上的戒指,居然還是一件圣焰教會的圣物?!
瑪麗萊心頭不由得一跳,只是讓她略感不解的是,那焰光掃過她身軀的一瞬間,她卻沒有感受到任何威脅。
不過,她也實在管不了那么多,縈繞著虛無之焰的指尖,終于點在了諾頓的額頭上。
諾頓沖著她眨了眨眼。
瑪麗萊也跟著眨了眨眼。
諾頓皺起了眉頭。
“小姐,你身上味道有點重啊。”
黑發少年后退了一步,捏著鼻子,滿臉嫌棄之色:“你究竟有多久沒洗澡了?還有你剛才漏了一地,你洗過手了沒有就拿手點人?知不知道這樣很不衛生的?你以后要是再這樣的話,看你還怎么……”
瑪麗萊:“……”
有那么一個瞬間,無比強烈的茫然擊中了瑪麗萊。
她看看一臉厭棄后退的諾頓,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卻依舊沒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究竟……
發生甚么事了?
為什么逆焰之指名沒有起效?
“是那枚戒指的效果?”
瑪麗萊猛地抬頭,看向諾頓手指上的戒指,身形隨之而動,她從胸間掏出一把匕首,當即朝著諾頓的手指切了下去。
然后——
什么也沒有發生。
那個少年看起來依舊是那樣孱弱無力,如果是她在全盛狀態下,甚至無需像現在這樣拿出武器,更不要說動用逆焰神術,一根手指頭就能夠將他碾死。
偏偏此時此刻。
諾頓都不曾離開原地半步,輕描淡寫便用手指擋住了她的攻擊。
“這位小姐,你的匕首上也有很重的汗味,不洗澡是個很不好的習慣,會滋生多種細菌微生物,雖然不妨礙有人就好這一口,但至少我沒有那種愛好……”
不洗澡你大爺!
愛好你大爺!
瑪麗萊心中又氣又急,羞憤和怒火交織著,幾乎將她徹底破防,她怒吼一聲,再一次朝著諾頓撲了過去。
諾頓嘴角微微上揚。
他催發的魔石水晶效果,早已在不知何時,從【內急】變成了【心急】。
傷勢和羞憤雙重交織,經過【心急】的催化,終于令瑪麗萊徹底失去理智,不惜放棄大好的逃跑機會,也要給諾頓來上一下狠的。
要是在剛穿越那會兒,面對瑪麗萊的窮追猛打,諾頓就只有等死的份。
但是現在,他有白嫖的賜福——
【同道中人】
【愿圣焰見證你們的情誼】
【指定不超過五個目標為你的同袍,你們將互相免疫彼此的傷害,效果最長可維持一天,每七天僅可進行一次指定】
七天的超長CD,注定了它不可能在戰場上隨機應變。
但它卻可以在關鍵時刻保諾頓一命——比如說現在。
瑪麗萊對著他窮追猛打。
可是卻沒有什么卵用。
感謝失蹤的圣焰女神!
感謝白嫖來的賜福!
果然有一句老古話說得好,白嫖一時爽,一直白嫖一直爽。
諾頓簡直比對自己用了【樂】還要愉悅百倍。
“抓住你了。”
突然,康奈爾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瑪麗萊猛地一顫,仿佛被一盆涼水從頭澆到了腳底,猛然從狂怒之中清醒過來。
她還想要施展灰燼置換,然而破破爛爛的身軀卻不受控制地晃了晃,當場跌坐在地,劇烈的暈眩彌漫將她淹沒。
剛才對諾頓的短暫追殺,已經耗盡了她全部的體力。
盡管還有不少魔力剩余,但她卻已經連動一動手指,運轉一下魔力的力氣都沒有了。
一顆橙色的寶珠飛來,在瑪麗萊的身后炸開。
她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要對諾頓說些什么,然而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焰光,將瑪麗萊吞沒了進去。
瑪麗萊,灰飛煙滅。
“結束了。”
諾頓抹了把汗水,他也一屁股跌坐在地,毫無形象的大笑起來:“這家伙可算是死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