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春風得意的模樣，那個死胖子準點赴約了？”凱斯坐在老板椅里，兩只腳都搭在桌子上，“那委托就算結了？”

“盧修斯來的很匆忙，他透露阿吉拉爾親自邀請他來到了這里，”漢森篤定的做出自己的判斷，“但你并不是阿吉拉爾。”

“是么？”凱斯對于盧修斯和萊恩之間的狗屁交易并不感興趣，“我只是找了個好用的皮套罷了。”

漢森瞇起了眼睛，試探凱斯是不是古巴犯罪集團挑選出來取代自己的篡位者，“他會來找你的。”

“我建議你通知他來，然后我把他宰了，這樣我手里就多了一張牌，”凱斯用力將手里的笨笨猴捏成薄片，“這個皮還蠻好用的。”

漢森陷入了沉默，這個機器瘋子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按道理不是應該和我商討如何應對古巴人的詰問么？

“怎么？縮了？”凱斯從椅子里坐起來，“既然不想和你的主子起沖突，那就把委托結了。”

漢森沒有因為凱斯的出言不遜動怒，他想的是如何把自己摘出去，機器瘋子和古巴瘋子他一個都不想招惹。

“那么，委托結了，”漢森轉移了話題，他決定裝傻，畢竟自己從來沒有指使過凱斯該如何完成任務，所以一切都是雇傭兵的自作主張，“后續的合作條款，我會讓加戈·扎布和你接洽。”

看著凱斯無所謂的點點頭，漢森不放心的跟了一句，“加戈已經是我手下能找到脾氣最好的人了，你別把他弄死了，否則咱們的協定直接告吹。”

加戈·扎布是漢森手下的首席財務主管兼白紙扇，他這么一條待人和氣，兢兢業業的毒蛇在滿是莽夫和腦殘的幽冥犬中顯得格格不入，但是漢森也沒有別的食腦的手下能和凱斯打交道，漢森甚至覺得，不虧就是賺。

掛掉了通訊，漢森點燃一根煙，陷入了沉思。

科羅納多農場。

薩沙重生的那座廢棄汽車廠的辦公室里，凱斯剛剛結束與漢森的通話。

這個臨時據點原本打算放棄掉，但是因為手上多了幾十枚火種，凱斯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這個地方被利用起來，并作為一家二手車行重新開業。

凱斯也考慮過要不要掛靠在德拉曼名下，但是作為一家全城知名的武裝出租車公司，肯定被藍眼睛和網監緊緊盯著，于是放棄了這個借雞生蛋的主意。

六街幫的銳克·莫頓被威爾·火炮宰了，但是六街幫卻沒有發生大規模的動亂，威爾火炮沒有發起清洗行動，銳克莫頓的老部下們也立刻改換門庭投到了火炮的手下。

整件事情充滿了欲蓋彌彰的詭異，但是這個粗劣的計謀卻順利的不可思議，顯然是莫頓這個老王八把整個六街幫打包賣給了軍用科技和NUSA換取自己的“退休”。

他倒是好算計，這個時候六街幫的投誠不能說是雪中送炭，畢竟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不過這種大幫派的站隊，也讓軍用科技找回了面子，讓那些蠢蠢欲動的家伙們知道，你爹還是你爹。

但是也昭示軍用科技對六街幫的控制進一步加深，原本不過是撒錢給裝備，維持著一種地位不對等的雇傭關系，現在火炮估計成了梅瑞德斯斯托特的哈巴狗了。

威爾火炮因為不是真正政變上臺，算是和平交接，所以倒也沒有原世界線那樣急于做出一番成績來懾服手下人。

按理說，在六街幫的地盤討飯吃都要給他們交保護費，但是凱斯只是打通了威爾火炮的電話，就讓他大發雷霆的把來找茬的手下都罵走了。

凱斯也順便對著威爾火炮推銷了傭兵服務，畢竟以軍用科技的蠶食速度，個把月后還有幾個人肯聽火炮的就兩說了。

成了幫派老大的火炮已經有資格獲得一些不會被一般人知道的消息，雖然有點滯后，不過他也搞清楚了公司廣場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凱斯解釋說這是一次把客戶從公司手里帶回的拯救行動。

火炮當機立斷動用中飽私囊的小金庫花了30萬歐購買了基礎人身保險服務，獲得了一次在任何條件下撈他一把的機會。

不過凱斯的主要目的還是和軍用科技接觸。

公司既是龐然大物，也是一個一個獨立的個體，道格拉斯已經滾蛋了，梅瑞德斯斯托特又和變形金剛之間沒有利益沖突，展開不能被公開的合作也是完全可能的。

變形金剛一方目前擁有的火種需要時間和資源來培育新賽博坦人，這幾十名變形金剛一旦蘇醒，那么就可以在現實世界控制住夜之城。同時還可以借助他們為凱斯收集人性值，不再依賴于保護協議，把綁住的手腳解開。

庫倫推倒黑墻的計劃被無限期擱置，凱斯即便不喜歡動腦子，也必須為所有人指出一個前進的方向。

就在這時，響起了敲門聲。凱斯知道是大衛·馬丁內斯，因為他就是這么有禮貌。

“進來吧。”

穿著淡灰色飛行員夾克的大衛推門進來，看著凱斯，有些拘謹的開口問道:“凱斯先生，你叫我。”

大衛現在已經沒法正大光明的去荒坂學院上學了，之前的經歷就像做夢一樣，突然就被信任的人背叛，又被只有一面之緣的人闖進公司大廈救了出來，整個過程連最牛逼的超夢公司都不敢這么拍，起碼他們不敢明著進攻荒坂塔。

“大衛，身體恢復的如何？”

大衛捏了捏手掌，“很好，比以前還好，”他有些困惑，“我被關起來的時候，他們給我注射了很多不知名的液體，但是我現在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

“紫外線檢查過了，絕大部分是營養藥劑，除此之外就是標記信息素和皮下定位裝置，信號已經屏蔽掉了。”

“啊？不能拆除那定位裝置么？”大衛畢竟上過學，知道定位裝置是什么意思。

凱斯雙手搭橋撐起下cos碇源堂，深沉的雙眼中閃過亮光（是真的光，只需要局部調節雙眼的輸出功率就可以做到）。

“你的平靜生活被我的貿然介入破壞，但我好兄弟也因此躺在了冰冷的神輿里，”凱斯的聲音磁性而堅定，“所以我不會道歉。”

大衛被凱斯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甚至感覺自己罪孽深重。

“你已經知道了，我們同時與軍用科技，荒坂，生物科技干了一仗，我們現在面臨前所未有的壓力。所以我”

兩個兩個光柵出現在了大衛的面前，光柵中央，是一個各有一個像素點組成的按鈕，一個是紅色，另一個是藍色。

“我會提供給你兩個選擇，藍色按鈕代表虛擬的未來，我會提供全新身份，全身擬態整形和一大筆錢，足夠去另一個城市以上流人士的身份重新開始生活。”

“紅色代表真實的現在，我會以戰士的身份接納你加入我們反抗公司的戰爭，我會派你去執行危險的任務，你將會在槍林彈雨中與我們浴血奮戰，直到終會到來的勝利降臨的那一天。”

大衛懵住了，他原本以為凱斯叫自己過來是為了安慰自己，母親通常都是這么做的，但是凱斯卻把殘酷的現實撕開擺在他面前，以往平靜的生活，已經回不去了。

“覺得混亂么？”凱斯的語氣不再溫和，“是否覺得為什么要你一個半大小子來面對這些？但這就是他媽的夜之城特色。”

“意外比明天先來，生活比夢想先碎，每個人在這個操蛋的時代不是操別人就是被操，贏家拿走一切，連輸家僅剩的都要奪走。”

大衛愈發混亂了，他本來想選擇藍色，但是凱斯似乎在鼓勵他選擇紅色按鈕，和他們一起去斗爭。

“凱斯先生，”大衛艱難的開口，對上那雙似乎將他內心看透的眸子，鼓足勇氣說道：“我需要想一想，我現在腦子里一片混亂。”

“是個堅強的小伙子，”凱斯恢復了那份溫和，“這種人生大事確實很需要靜下心來好好思考，這樣吧，我會為你保留這個選擇三天。三天之后，我們就要投身新的戰斗中去了。”

大衛渾渾噩噩的走了，薩沙的頭像突然亮了起來，她從與漢森的那通電話就在了。

“大衛是個好孩子，你居然pua他。”

“和我們扯上關系那一刻，不，從一開始他就不會是一個平凡的人，”凱斯絲毫沒有羞愧，“既然注定綻放燃燒，有我罩住，他起碼燒的慢點。”

“你說的還是人話么？”

“我早就他媽的不是人了，”凱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從不做人開始，我的思維得到了極大的拓展，太棒了，我逐漸理解一切！”

“別在這里發癲，葛洛莉亞那里你怎么交代？你準備把她兒子拐去填線，她估計想親手把你的大鋼炮踹下來踩爛。”

“她是個懂事理的女人，雖然偶爾有點天真，但是不妨礙她認清現實，換句話說，都已經陷進來了，還怎么跑？”

“那你就等著哪天胯下冒火吧！”

“別啊，你不是還挺喜歡它的么？”

“滾你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