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林內(nèi)
這時天已破曉,慢慢過渡著灰色的天空,天邊那一輪深紅色的太陽染紅,由灰藍(lán)到南,到橘黃,再到大紅
一聲清脆的鳥鳴,打破了寂靜
蕭山盤坐位于床榻上,調(diào)動真氣周旋于體內(nèi),緊接著一股熱氣盤旋在蕭山體外
自從學(xué)了金剛體,他每日清晨需抽出一段時間意練
這像上癮了般,要是斷了一日便會覺得渾身難受
本來蕭山是用不著通過睡眠補(bǔ)充體力的,但不知為何從昨日起就開始有些無力
這樣一意練緩解了些身體的無力感,蕭山有時候是真覺得金剛體簡直是無敵了,只要意練一段時間身上什么毛病都能克制、緩解
越意練越輕松,但是意練頻率就會越來越頻繁甚至?xí)揭环N收不住的地步
其實(shí)跟上癮也沒啥區(qū)別
蕭山睜開了眼打算停止這一段時間的意練,隱隱約約瞧見門外有個人影,就趴在那里時而轉(zhuǎn)換位置
有人在偷窺?
蕭山帶著疑問地來到門口,迅速的打開房門:“誰?!”
趴在門口的人猝不及防倒入房內(nèi)的門檻,那人哎呀一聲吃痛的抬眼看著蕭山
“靈靈?”蕭山很意外的以這樣的方式看到靈靈,他連忙扶起靈靈:“你都受傷了,怎么不多休息點(diǎn)?”
靈靈捂著摔到的胳膊,神色心虛:“沒事了…”
“還有你怎么待在外面?”蕭山多了幾分打量的目光
“我聽到外面有怪異的聲音”靈靈靈動的小眼就這么盯著蕭山:“我就來看看你”
“看我作什么?”
蕭山臉上有幾分疑惑,他剛才可沒聽到什么奇怪的聲音
“難道你還怕我跑了不成?”
“不是,蕭大哥這不是天亮了?不是要去那什么莊嗎”靈靈臉上尷尬了幾分:“窩個就想著早點(diǎn)去”
“你準(zhǔn)備好了?”蕭山打量著靈靈,這哪里像是準(zhǔn)備好的樣子?
“那肯定哩!”靈靈昂首
須臾間,蕭山整理好自身的東西,打算先吃點(diǎn)餐食再趕路
踏下樓梯的靈靈實(shí)在是憋不住嘴了,她目光流轉(zhuǎn):“哎!蕭大哥窩問你個事兒哩”
“怎么?”
靈靈踮起腳尖又往前大跨,搖頭晃腦的,好不樂趣:“老李頭的娃兒,名李姓鴉哩?”
“是啊,你怎么猜這么準(zhǔn)”
靈靈隨口一說的話讓有些蕭山詫異,他根本沒有跟靈靈提到過李鴉,最多也是昨晚與老李頭多聊了幾句
后他又想了一種可能
“你認(rèn)識啊?”
靈靈不再蹦跳,昂首看著蕭山搖頭否認(rèn)道:“不認(rèn)識”
“好奇”靈靈又很是認(rèn)真地解釋道:“不過,窩感覺這名字好耳熟哩,說不定他幫過窩哩!”
“能不能再寬限幾日啊…”聽這聲音應(yīng)當(dāng)是年歲過了七旬的老翁
“今日就必須還了債!”是一位聲音粗糙的男子,態(tài)度強(qiáng)硬
“但這…越欠越多,真的還不起啊…”老翁聲音聽起來為難:“我這老拙…還不起啊”
“別跟我打镲”
“欠債還債,天經(jīng)地義!”
接著推搡撞擊桌子的聲音和碗碟碎裂的聲音此起彼伏,還輕微的聽到老翁的一聲“哎啊…”
“大壞人!別推我阿爺!!”一個小孩子慌亂的聲音
“他還帶著這么小的孩子,在寬限幾日吧…”
蕭山一下子就聽出了,是老李頭的聲音
“關(guān)你這老頭什么事啊,一把老骨頭了活膩,也想挨打是吧?”
“各位客官別傷了和氣,咱們…”是一位店小二的聲音在勸和
“滾開,這有你什么事啊?”那男人的聲音還是很囂張對每位勸和的人都進(jìn)行了言語的辱罵:“攔著你大爺?等下連你們一起打”
蕭山即使看不到臉,聽著聲音也能感覺是強(qiáng)橫的人
“這么囂張?”靈靈聽著樓下的聲音,小聲嘟囔了幾句
蕭山和靈靈一下樓就看到這樣的場景:
一群人擁擠著,掌柜和幾名伙計和酒保甚至是店小二也站在其中,卻沒人敢上成阻攔
正中央的正是那位囂張跋扈的男子,一位年幼的小女娃敞開雙臂攔著那名男子,身后的是一位老翁摔倒在地
一眼就能看得出這是老翁和女娃落難無人敢相助,處于一個被動的狀態(tài)
“小成…”那老翁費(fèi)勁的推開他身前的小女娃,那小女娃死倔的不肯離開一步:“我不會離開的!”
頸脖上用粗糙的繩系成的一塊紫色的小石頭閃著微弱的光,接她著眼里像是迸發(fā)出怒火,朝著面前的男子高喊:“不準(zhǔn)欺負(fù)我阿爺”
“一個小屁孩滾遠(yuǎn)點(diǎn)”那男子一用力輕易的推開女娃,她重重的摔到一旁的桌角邊
“沒錢還錢,那就還命!”那男子扼住老翁的脖頸舉起右拳,想要一拳砸在他臉上
高大的身影覆蓋住那名男子,快要落下的右拳不知被什么東西握住,男子使了幾次勁都無法動搖
“嗯?”蕭山板著臉,聲音嚴(yán)肅又頗有氣勢:“連小孩老人都下得去手?”
而靈靈扶起了磕在桌角的女娃
蕭山并不是非常用力只是單握著那名男子的右拳,便讓他痛苦不堪
“找死是吧?”他剛想回過頭來怒罵,“呯”摔木椅子的聲音
輕而易舉地一甩,那名高大的男子重重的摔在了木長椅上,受了這么大的沖擊,他的額頭立馬浸出血液
那長椅頓時摔成兩半,連著靠在一旁的桌子也殘缺了
置個場子要花多少安錢啊?!
掌柜看著只覺得心痛只是唇口動了動,畢竟看著蕭山這么個兇神惡煞的人,他也開不出口
蕭山根本沒使多大的勁,甚至也沒有調(diào)動真氣,就這么使用肉體就讓那名男子覺得粉身碎骨
蕭山怒氣一下子上了頭,他走上前一步打算再給他點(diǎn)教訓(xùn),那名男子看著蕭山的動作下意識恐懼的往后縮
蕭山身軀凜凜但是身影就能完全覆蓋住男子,那名男子身形雖然高大但是比起蕭山還是遜色幾分
況且并且這么一摔,立馬給他頭腦摔清醒
那位男子知道對面人高馬大,自己壓根打不過,他為難地扯著笑,主動向蕭山遞門坎:“這位爺,錢引閣的人,只是要賬的,要賬的!”
蕭山知道錢引閣,屬于私營放貸的機(jī)構(gòu),類似的放貸機(jī)構(gòu)遍布各地的
放貸機(jī)構(gòu)有官營的也有私營的,官營放貸機(jī)構(gòu)屬于朝廷管轄叫,但私營就不一樣了,屬于個人產(chǎn)業(yè)的
而這些生意,有明面上的生意,也有暗地里的生意,有的暗地里做的是人口買賣的生意,有的暗地里做的是殺人催債的買賣
總而言之私人的放貸機(jī)構(gòu),沒幾個是個好貨
“哎哎!蕭山給點(diǎn)教訓(xùn),別鬧得出人命了”老李頭一把扯住他的胳膊,在云城治安還算好的,他在那里就沒見過這么血腥的場面
況且老李頭了解蕭山氣血上頭,動起手來肯定是沒完了
“對于這種人就該殺”
蕭山收不住氣,氣勢洶洶的吼了一嗓子,把想說好話的大家都鎮(zhèn)住了
看蕭山真的想要?dú)⒘怂@態(tài)度,那渾身疼痛的男子立刻露怯:“小人只是為了討債,至少有個生計,沒想害命啊!!”
很難想象剛才是誰說還命的
見這局勢他立馬跪下磕頭:“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我吧!”
“饒了小人這回吧,再也不敢了!”他眼睛四處看,懇請周圍的人向他求情,但沒人敢說話
整個過程中,客棧大堂雅雀無聲,有的人神色如常,視若無睹,有的人面露驚懼,低眉斂目
“這位爺,您大人有大量……”
蕭山無動于衷,還是想上前一步懲治這惡人
看這情況,要是不知事情經(jīng)過在別人眼里蕭山指定是一個無惡不作的惡霸
這咄咄逼人的氣勢,哪里像是見義勇為?
“這位大俠,您看他也受到了應(yīng)有的懲罰,要不就算了…?”勸和的是伙計成順
“是啊,是啊!”
那掌柜也跟著勸和,即使那男子看著不像什么好人,他也總不能讓人真的死在他這客棧里,那他這生意還怎么開?
老李頭說話:“蕭山要不這就算了”
蕭山?jīng)]有回答,看向那摔倒的老翁,又側(cè)頭看了一眼被靈靈扶到一旁的女娃,似在詢問他們的意見
那老翁和女娃哪見過這么大的場面?還沒反應(yīng)過來突然就來一個人將對方一摔,摔出了血,還讓對方跪地求饒
嚷著要?dú)⒘藢Ψ剑瑢Ψ诫m然惡,但在他們看來還不至死的地步
“小兄弟…”老翁扶著桌子起身輕輕的搖頭:“是我們欠債在先…”
聽老翁這么說,蕭山收住了點(diǎn)脾氣,更主要的原因是想起梵谷說過的話“臭小子,你不能太意氣用事,容易結(jié)下梁子”
那男子看他臉色緩了下來,轉(zhuǎn)而抓住這機(jī)會,連忙辯解:“是啊!小的只是來討債的”
蕭山皺著眉頭踹他一腳:“下次別讓我再看到你動手動腳欺負(fù)人”
看蕭山松了人,半晌那男子自己一瘸一拐的走出客棧
人群也消散了不少,但掌柜的有些為難:“您這…看打的多不體面”暗指著坍塌的桌椅
“這是因老拙而起,不關(guān)這位大兄弟的事”那扶著一把老骨頭的老翁拉著低眉順眼的小女娃向掌柜的商討賠償?shù)氖?
蕭山攔住老翁想要掏出荷包的手:“真是對不住了,掌柜的”
“一時沒收住”蕭山用意念從儲存袋里變換出幾塊太安碎銀遞向掌柜的:“這些錢倆就留著置場子”
那掌柜的立時見錢眼開,摸著手頭上的太安碎銀估摸著有三四塊,換上得體的笑容:“大俠!瞧您這話說的”
“懲惡揚(yáng)善可是件好事啊…”
嘮嘮叨叨說個半天得知蕭山要趕路,很自然的安排人給蕭山打點(diǎn)餐食
等清靜了些
“大兄弟,老拙真是謝謝你…”那老翁淚流滿面向蕭山道謝,那樣的困境只有面前的這位男子為他這個老拙挺身而出
“沒事的,老人家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