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少女雙手合在一起揉搓，時不時哈氣取暖。拉緊身上薄薄的棉衣，拿起靠墻的拖把，走到水池邊。

通紅的手指在觸碰到金屬的水龍頭，還是被冬天的寒冷刺痛。

聶韻不喜歡冬天。天氣太冷、體能消耗快，餓得快。真的不適合窮人生存。

露天水龍頭被凍住了，澆上開水，凍住的水龍頭一節節冰條咕咕往外冒，隨后水才緩緩流下來。

拖把洗好今天的工作也做完，聶韻收拾好東西，推開厚重的鐵門。

“你等一下，老板叫你去一趟前廳?！北澈箜懫鹨坏来瓪饧贝俚哪新?。

聶韻不確定對方是不是在跟自己說話，沒有回頭。仍保持推門莊。

陳姐拿起身上的圍裙搽了手上的水，走到少女身后。

調侃道：“喲，王經理什么風把您吹來了？”

“小韻來休息一下，喝口水喘口氣”隨手在門邊儲物架上后摸出一瓶礦泉水。扯出小節衣袖，搽拭瓶身。討好似的擰開遞給男人。

穿過華麗的大廳，拐進兩條古色古香長廊環抱花壇、小溪。綠油油的草地，小孩子嬉戲打鬧。

眼睛不敢亂瞟低著頭，緊跟在王經理身后。

叩叩……

門被里面的人開了一道小縫，菲姐側身貓著腰偷溜出房間。

那雙杏眼目光越過男人，打量他身后的小女孩。

燈光暈照在毛躁的短發，呈棕色的光圈。也不知道是燈光照射的原因還是營養不良。

黢黑的腦袋，咬著嘴唇一直低著。寬大的工作服套在身上。

聶韻藏在袖子里的手指都已織上圍巾，這些小動作，被遠處的女人盡收眼底。

“你就是聶韻？”被頭頂傳出的聲音下了一跳。整個身體緊繃起來，往后退了半步。

女人敏銳的感覺到，對方要躲。情急之下，伸手想抓住女孩手腕。

看著手腕處白皙的手，腦子里浮現起多年曾也有一雙白皙溫暖的手。

會在自己放學到家時，拉著自己坐下柔柔地問。今天在幼兒園小朋友相處的怎么樣，玩耍時有沒有受傷……

包廂內

房間沙發上西裝革履的男人正襟危坐，盯著包廂門。時不時抬起腕表。

“周老板，喝酒吃菜。招呼不周，真對不住了?！?

男人看都沒看就擋掉遞上來的酒。劉老板尷尬的摸了摸自己光亮的頭，轉過頭對著服務員吩咐出去催催。

周覲看著門口被拽進來的女孩，失了神。

“周老板，人到了。您看是您要找的遠方表親嗎？”

聽著破公鴨嗓，努力表現一副諂媚壓低聲音。房間的周覲手臂頓時生起雞皮疙瘩，厭惡的看這始作俑者，隨即回過神起身走到女孩身前。

看著躲在人后的女孩，滿眼心疼。

“你們都出去?！?

男人已經極力壓制心中的怒火。大家看著剛剛面無表情的男人現在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四散奔逃。

昏暗的房間，只有單調的彩燈在不知疲倦的轉悠。

光暈打在瘦小的身軀上，周覲紅了眼眶。

撲通男人跪倒在地。

聶韻偷偷抬頭看了一眼男人。媽媽離世的那年，隔三差五就遠方親戚來學校找自己。

剛開始還期待，后面就發現，那些親戚在親眼看到空蕩蕩的家后，就用各種理由推脫逃避，然后消失。

抬眼看著這個傷心欲絕，聶韻猶豫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