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八十四章真正的‘落幕’
- 誰敢說我不是人!
- 一只百里
- 4075字
- 2024-06-20 14:54:25
“這是……”
金瓶兒躲開了江楓的攻擊,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刀上,辨認了一番后發出陣陣笑聲:
“呵呵呵,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江郎,你體內也飼養著禁忌生物,既然同為迷途者為何不愿意加入我們,留在閉門者內早晚都會被他們發現你的身份,到時候你要面對的可是革職,甚至監禁。”
“而你加入我們就不一樣了,偉大的圣火將會賜福于你,你將攜帶圣火的印記清掃世間!”
“與你無關。”
面對金瓶兒蠱惑的江楓只是冷漠的回了四個字,手上的刀在她身上留下一道血痕。
金瓶兒低頭看著受傷的身體,那張好看的臉頰陰沉下來,“冥頑不靈!”
她的身后突然竄出十二根黑色蛛矛,面對襲來的江楓瞬間刺出發出破空聲,將他的所有退路全部封死。
“我也想看看你體內的家伙有什么本事。”
“噗嗤!”
但下一刻,金瓶兒臉色僵住了,面對暴雨梨花般襲來的蛛矛青年居然絲毫未躲,甚至連抵擋的動作都沒有,任由這十二根蛛矛同時洞穿他的身體。
蛛矛刺穿那不算魁梧的身體,殷紅血花在半空中綻放,江楓喉頭一甜,嘴角也滲出血液,手中雁翎刀掉落在地。
這十二根蛛矛刺穿了他的五臟六腑,要是換成普通人這會已經死了,而江楓還活著也試試憑借武者強大的生命力茍延殘喘。
他已經喪失了所有的反抗能力,淪落為了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你……”金瓶兒看著渾身是血的青年有些錯愕:“我覺得你不會傻到想讓我動惻隱之心然后投降。”
“如果你真的那么傻,只能說明命淺福薄,今日該死。”
江楓的舉動讓她驚疑不定起來,不僅不躲反而還故意讓自己重傷,這絕不是對方能干出來的事情。
如果他真的動了惻隱之心,那在病房里安穩睡到天亮不好嗎,又為何要來找自己?
江楓頂著劇痛雙手握住兩根蛛矛,用盡最后的力量生生將其捏斷,臉色譏諷的看著金瓶兒:
“你今日逃不掉的,就算我死,也不過是比你早走一步而已。”
“你的藝術……不,你的作惡在今天就結束了,想來城內的藝術家們一定會很開心,因為我醒了后給報社那邊投了一封稿子,就是關于兇手的分析。”
“明天,或者后天,就會有一場萬眾矚目,聲勢浩大的批斗大會,會有大批的藝術家去對你所謂的‘藝術’進行批判,當然,這些你看不到了。”
青年的聲音逐漸無力,只是臉上的譏笑更加濃郁:“畢竟,老鼠終究是老鼠,沒有資格得到人能擁有的東西,親情,愛情,夢想……這些,你都不配擁有!”
不知是那句話觸怒了金瓶兒,她臉色難看,眸子中閃爍著怒火,冷笑一聲:“你以為我會讓你這么輕松的死了?”
大量的禁忌力量通過剩下的十根蛛矛注射到了江楓體內,如同侵略者般大肆侵略,要將青年的身軀徹底占據。
“你瞧不起癲火,那我就讓你看看你被禁忌之力腐蝕后這個世界會如何對你。”
“當初的我也和你一樣天真,可赤誠之心換來的是什么?偏遠,孤立,區別對待……難道迷途者就有錯嗎?”
“江楓,你身為閉門者難道不清楚,迷途者早就被區別對待了,他們甚至連最基本的尊重都得不到!”
金瓶兒的臉上流露出恨意,那種濃郁的恨已經超脫了尋常的情緒,是她在禁忌生物負面情緒干擾下保持自己清醒的‘錨點’
感受到體內侵入的禁忌力量,江楓反而露出笑容,這本就是他計劃的一環。
憑借自己想要跨階對戰金瓶兒根本不可能,就算加上無常兩人最多也只多支撐一會,勝算很小。
想要真的穩贏,那邊只有驅虎吞狼,讓更兇猛的怪獸去對付怪獸。
“你笑什么?”
那張絕美的臉頰上此刻有些扭曲,她死死的盯著江楓,不明白他為什么還能笑得出來。
“笑什么?”
青年有些無力的抬起頭,“笑你愚蠢至極,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東西是生來就有,也沒有什么東西是生來就沒有的。”
“迷途者的確不幸,但這份不幸不是別人造成的,而是禁忌生物。”
“你們癲火呢,不去將這份怨氣發泄在異族身上,反而對自己的同胞出手,動搖人類文明,現在還有臉在我面前說有色眼鏡,歧視。”
“難道這些不都是你們辛辛苦苦,為迷途者們掙來的嗎?!”
兩人四目相對,金瓶兒卻有些身形不穩,內心生出濃濃不安。
江楓的瞳孔中浮現一抹金色,像是沉睡中的王者被螻蟻吵醒,即將降下天罰。
不能再等下去了……猜到江楓即將展露底牌的金瓶兒立馬控制蛛矛向著四面八方用力,要直接從內部讓青年‘四分五裂’。
蛛矛向著不同方向用力,青年的身體像是布帛一樣崩裂,血像是不要錢般往外流出,噴涌。
但金瓶兒很快就感覺出了不對,蛛矛居然不動了。
無論她怎么發力,十根蛛矛都像是失去了控制般,在青年的體內一動不動。
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但金瓶兒還是當機立斷更換方略,體內禁忌力量徹底放開,如同開閘放水般向著青年體內涌去。
八階武者的身體素質很強,但面對禁忌力量的侵蝕最多支撐兩分鐘,更何況她如今不惜自己體內力量虧空的揮霍力量。
可以說就算是七階武者面對這種情況都無法抵御,會被禁忌力量徹底鳩占鵲巢,武道途徑被摧毀殆盡。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江楓腦袋無力垂下,看樣子徹底沒了氣力。
金瓶兒沒有放松,繼續釋放禁忌力量,直到又過去了一分鐘她才逐漸停下,眸子盯著青年觀察著他的狀態。
“就這些了嗎?”突然,平靜的嗓音響起。
金瓶兒心神一緊,目光緊緊盯著面前青年那逐漸抬起的腦袋:“你……”
她還未開口聲音便戛然而止,瞳孔驟然收縮如針,在她潔白修長的脖頸上一只手掌出現在哪。
青年雙眸此刻璀璨如烈陽,金色光芒從瞳孔中灑落,殘余的蛛矛像是竹子遇到了烈火,兩三個呼吸便化作焦炭斷裂在地。
蛛矛盡斷金瓶兒也遭到反噬,臉頰毫無血色,身上散發的氣息開始跌落。
“直視我。”青年開口。
金瓶兒試圖對上他的目光,可還沒看清楚那雙威嚴霸道的眸子,眼睛就流下兩行血淚,身體不受控制的開始顫栗,猶如下位者覲見上位者。
“你,你究竟……”
她絞盡腦汁也沒想到這究竟是什么手段,絕不可能是武者途徑。
只是目光便能跨階讓她不敢反抗,若是武者途徑的手段,那世界上早就沒有癲火了。
這一幕很像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江楓也是抓住了她的脖子,稍一用力便能掐斷。
此時此刻,又如彼時彼刻。
“可有遺言。”青年再問。
他要直接殺了我……金瓶兒心中一驚,體內的禁忌生物再度爆發力量震開青年的手,臉色愈發慘白。
歸途者借用禁忌生物力量本就是雙刃劍,會被禁忌生物反噬,他現在與江楓動手已經是在燃燒自己的命了。
但此刻的江楓帶給金瓶兒的危機感太過濃郁,她不敢有絲毫遲疑,原本只有手發生異變,可在這一刻她的渾身膨脹起來,和之前天臺上的面具人一模一樣。
而江楓就靜靜的看著這一幕沒有阻攔,亦是不屑阻攔。
我給你使出全力的機會,因為,你在我面前始終覆手可滅。
金瓶兒的身體膨脹到原來的四倍大小,身體扭曲起來,一根根鋒利的蛛矛刺穿她的表皮伸出,只有那張臉沒有任何變化,可人頭安在蜘蛛的身上只會更加滲人。
金瓶兒的眼神被血色侵染,理智消散,禁忌生物的負面情緒填充了她的內心,讓她變成了一只嗜血的怪物。
“嗖!”
破空聲襲來,江楓手掌一抬地上的雁翎刀便飛起擋住了襲來的蛛矛,只不過那雪白刀身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坑洞。
其他蛛矛沒有閑著,蜂擁刺向江楓,每當有間隙時金瓶兒口中就會噴出血霧,被血霧沾染到的物品都被迅速腐蝕,便是地面也不例外。
江楓接連躲過三道攻擊,懸浮在空中的刀被他握住,那雙璀璨金瞳落在金瓶兒身上。
“審判開始,汝無權辯駁,殺!”
當殺字從他口中發出時,世界都好像死寂下去,金瓶兒被一股威壓壓在地面發出不甘的嘶鳴,蛛矛戳在地上想要站起,但最終都是徒勞無果,只能眼睜睜看著如同審判官的青年走近。
雪白刀身對準金瓶兒的腹部筆直落下,沒有血液溢出,只有一聲刺耳的嘶鳴響起。
金瓶兒畸變的身體開始逐漸復原,那張美艷的臉也無法維持,開始恢復原狀,最后化作了一張面如金紙,姿色姣好的臉。
青年瞳孔中的金光開始減弱,他淡淡道:“可還有遺言?”
恢復神智金瓶兒無力的躺在地上,問:“你說如今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問你,十二歲時我被繼母虐待,父親視若無睹,如何反抗?”
“閉門者。”
“若閉門者與執法署都不管呢?”金瓶兒嘴角勾起露出一抹譏諷:“高高在上的執法官們甚至連見我一面的空都沒,我每個星期都在門前的信箱里面放信,可始終石沉大海。”
“我不敢聲張,要是被他們知道只會被打的更慘。”
她看向面前執刀的青年,語氣不甘:“我并非和你賣慘,而是……咳咳咳……告訴你,世間多不公,父親死后那個女人也跑了,追債的上門把我送進了紅袖閣。”
“可笑的是在紅袖閣內雖然也時常被辱罵,毆打,但還能吃上頓飽飯,只不過我這樣姿色一般的歸途者連出臺的資格都沒有,只配當個低賤的下人。”
她質問著江楓:“你說我應該知足常樂嗎?我應該嗎?!”
青年不答,她便繼續說著:“在紅袖閣姿色便是地位,像我這種沒有姿色的只能想辦法讓自己過好,我接觸到了易容,換皮……直到癲火的人找上我,我才徹底站穩腳跟,取代金瓶兒成為紅袖閣的頭牌。”
“當我足夠有姿色時,就算是無理取鬧在男人們眼中也是俏皮可愛,有個性,你不也是因為這張臉才會對我那么親近。”
“我想了六句話,你說完了嗎?”江楓說出了第一句話。
她閉上了眼,等待著死亡到來。
“這是干什么用的?”江楓從脖子上取下那根十字架項鏈拿在手中。
“保平安。”她看了一眼,譏笑道:“你若不信便丟了吧。”
“我知道了。”
江楓點點頭,雁翎刀從她的腹部抽出,依然雪白的刀身對準了她的眉心。
四周一片寂靜,靜的連江楓握刀柄時太過用力骨節發出的“咯吱”聲都能聽見。
青年沒有直接動手,而是打量著她自己的容貌,“這就是你原本的樣子?”
她現在的容貌雖然沒有那么驚艷,但也帶著幾分東方人秀外慧中的柔美,讓人一眼看去就是溫溫柔柔的性格。
“很失望?和金瓶兒自然是沒辦法比的,臟了江長官的眼。”她自嘲的說。
“我沒有經歷過你的痛苦,沒資格指責你什么,那是說話不腰疼。”
她微微一顫,有些詫異,搖頭一笑閉上了眼,至少她看人的眼光還不算差。
青年注視著她,平靜的說出了最后一句話。
“你長得并不差。”
雪白刀身在這一刻像是清除黑夜的黎明,直直墜下。
殷紅血液順著地板流淌,蔓延到了青年腳邊,他沉默的向后推開,駐足在了一旁。
雁翎刀那雪白刀身上殘留著一抹紅,像是夕陽最后的殘留,江楓手腕一甩卻沒有甩掉,這道紅痕永遠的留在了刀上。
滴血不沾的刀最終還是沾染了無法擦去的血痕。
青年低頭看著手中的刀,一直想不出的名字也在腦海中蹦出,他輕聲道:
“日后便叫你判官吧。”
“無常勾魂,判官定罪的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