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和煦的春天，神殿前面的廣場上開滿了五顏六色的鮮花，其中有一種不知名的白色小花開得格外茂盛，不過只要足夠賞心悅目就好了。廣場上除了中央矗立著一座雕像外，還有許多建筑設施被花團圍簇著，其中孩子們最喜歡在被藍色星光草包圍著的秋千上玩耍，玩累了在跑到涼亭下面休息，花香裹挾在微風中，好不愜意。

當然，寬容的神明并不會覺得外面吵鬧。

神明坐在窗前看著一卷草砂紙，一旁的小男孩玩累便跑到神明旁邊坐下靠了過去，而神明也很自然地將他抱到懷里，順便揉了揉那頭柔軟的淡金色頭發。

龍讓小男孩的妹妹坐在自己的肩膀上，在裝飾著畫像、珠寶和書籍的房間里假裝探索。小女孩興致非凡，不停地指著那些她不認識的東西詢問，而龍也不厭其煩地回答著。終于，玩累了的小女孩靠在龍的懷里睡著了。

“還真是跟她祖父一樣可愛呢。”龍看著懷里的小女孩，想起來那位逝去已久的故人。

“明明兩個人都一樣。”神明說道。

“不不不，這小子真是太煩了，”龍看著小男孩說道，“明明他祖父和父親都不這樣的。”

“或許是隨了祖母呢？”神明想起那位站在紅發祭祀身邊的女性，與那位安靜的祭祀相比，她永遠充滿了活力。

下午的時光，神明通常是在大禮堂度過的。神明坐在大理石平臺上，一手持卷軸，一手用神力在半空幻化出圖像，以此來更好地傳授那些知識。坐在下面的，有青年人也有年歲稍長些的，雖然他們來自不同的地方，有著不同的習俗，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學習知識，然后返回家鄉。

當然，除了這些人，還有一些剛剛識字的小孩子也會偷偷地趴在柱子后面，睜著眼睛不甚理解地聽著神明的知識。神明也很歡迎，每當這時候，祂都會幻化出一些可愛的小動物加之說明。

有了知識，加上智慧，人類便可以獨自翱翔。

臨近傍晚，龍在送完最后幾個學者后，便碰到了一位抱著白色小花帶著草帽匆匆忙忙跑來的少年。龍認識這個人，說實在的，他有些討厭這個人但又不能表現出來。

“請問殿下在哪里？”少年看到龍后，便停下腳步詢問。他從一開始便知道這位對自己有一種微妙的厭惡，但據說古老的生物都有些自己的性格喜好。或許是自己的打扮得太土了吧，畢竟每次見到龍先生，對方都是打扮得十分精致。

“在二層的圖書室，”龍抱著雙臂斜靠在柱子上，“不過這個點去，有點晚了。”

“不會的，殿下說過，只要我成功繁育出來，隨時都可以來找祂。”少年說完頓了一下，然后向龍行了個禮便離開了。

“哈？那小子，憑什么？”龍聽到這話，瞬間有些忿忿不平。憑什么他就能隨時去找祂，自己只是想一起睡個覺就被趕出來。

金燦燦的夕陽燃燒了半個天空，照得室內也是一片金黃。神明依舊是坐在窗邊，光芒照在祂的身上，仿佛給周身鍍了一層金色，照得祂原本就柔和的臉龐更加溫柔……就像一位神明。

“啊，殿下……”少年意識到自己看呆了，于是趕忙行禮道，“您之前交給我的任務我完成了。”說著，他將懷中的白色小花展示出來——那是跟廣場上不知名的白色小花很像的一種，但花形更小，花蕊的黃色更淡一些，同時散發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

神明一愣，祂沒想到少年能在幾年時間內就完成任務。祂從中拿出一枝花細細端詳，隨后露出欣慰的笑容。

“嗯，真是辛苦了……”神明說道，“你的父親用了一生去研究留下了豐富的經驗，前年一見，我原以為你會在研究幾年呢。”

“嘿嘿……”少年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其實也算是一種運氣吧，那天我澆完水在河邊釣魚，忽然看到一頭小鹿竄了出來，它跑到苗圃邊嗅了嗅就跑開了，結果沒幾天這個就開花了。”

“小鹿……原來是這樣，”神明明白了什么，祂點點頭，說道，“那你可以要好好謝謝人家啊。”

“當然了，我已經種了些它愛吃的，就等成熟了。”

春天的夜晚有些微涼，神明披了個毯子站在窗前，那里擺著傍晚時從少年那里拿到的白色小花，月光冰冷地打在純潔的花瓣上，月光下如同寶石般晶瑩的花瓣讓它顯得格外美麗。

“真的沒辦法了嗎？”龍從身后慢慢地環住祂，“我覺得一定會有其他辦法的……”

“若是有，也就不會有如此多的波折……”神明閉上眼，似乎是不愿回憶起那些事情。

“可是……”龍小聲嘟囔道，“我還想和你在一起……”

“會的，”神明輕拍著龍的手，“畢竟，你和他都是我選擇的……”

廣場上的鮮花依舊盛開，今天如此，明天如此，未來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