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前田真禮醒來,她發現自己被關在一間密室里,密室里有一張床,和一張椅子。
密室的周圍是水泥夯實的墻壁,只有房門是木制的,還有房頂,目力所及的房頂有著木制的隔板。
前田真禮并不是沒有遭遇過類似的危險,但從軟件約她,到假扮出租車司機接她,再到迷暈她,囚禁她。
志村勛的算計讓她感覺到可怕。
她醒來后不久,門打開了。
志村勛找來椅子坐下,將雙腿并攏,目光溫潤,沒有任何的敵意。
志村勛并沒有堵在門口,他坐下來的位置距離門口還有三個身位,前田真禮完全有能力趁他不注意逃出去,或者是用力甩脫他,然后再逃出去。
但...
為什么?
前田真禮不禁這樣想。
志村勛囚禁她的方式,僅是把她扔進一間不知道方位的密室里,他設計自己,卻沒有動過自己,他究竟為什么要這么做?
殺人并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難的是拋尸,難的是脫罪。
或許志村勛把她帶到的地方,就是一個空無人煙的廢棄樓房,她的手機已經被拿走了,她失去了任何向他人求助的可能。
前田真禮知道,如果志村勛把她殺掉,然后挖土把她隨便埋在一個角落里,估計會是十年以上的時間,甚至是五十年,都不會有人發現。
即便有警察耐心地追蹤到這里,他們真的會掘地三尺來找自己嗎?不可能的。
更何況到了那時候,自己已經死定了,他們找不找跟自己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更可怕的是,霓虹的警察們,他們之中的大部分人,也是這樣想的。
干這一行的前田真禮,對霓虹的警察們,自認為有一定了解。
預計是已經死亡的受害者,他們可沒什么耐心繼續追查,關注點會轉移到輿論上。
所以...
前田真禮雖然不知道志村勛為什么對她不加約束,但她的直覺告訴她,現在,在這種處境下,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激怒志村勛。
“前田女士,現在是我來問你,因為他們不愿意看到美雪以外的裸體,所以...”
志村勛開始說著讓前田真禮感覺到莫名其妙的話。
“我看到了你的紋身,像五根手指,又像五片花瓣,很詭異,在你的手腕下方。”
志村勛將雙手合攏,放在腿上,很是不安分。
“其實我不愿意出來,但我知道有些事是有必要去做的,為了志村。”
前田真禮驚詫地看向志村勛,她總算看明白為啥志村勛的性格變化如此之大。
志村勛,竟然患有精神疾病。
可惜,前田真禮并不是心理醫生,不然她可以利用這一點兒,來幫助自己逃脫困境。
“前田女士,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關于這個紋身的事。”
志村勛眼神閃躲地詢問道,仿佛他才是那個受害者。
“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又能干什么呢?你就算知道紋身的來歷又能如何呢?”
前田真禮很費解,聲音不禁大了起來。
“我...”
志村勛突然低下頭,而后很快就抬起來,神情卻變得陰沉了許多,仿佛換了一個人。
“看來我們的女同學并不善于溝通。”
志村勛微微一笑。
“女同學?”
前田真禮感覺志村勛絕對是一個瘋子,她不禁看向門口,與門口接壤的是一個幽深的走廊,黯淡無光,寂靜得讓人害怕。
前田真禮很難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態,她面對的是一個無法用言語簡單形容的家伙,導致她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懸崖邊上。
“對,女同學,她很可愛。”
志村勛點了點頭,隨即轉念說道:
“你知道嗎?意識本身就是一種超自然現象,我們的大腦存儲記憶,發散思維,然后又通過語言,將每一個意識連接起來,來改造世界。
太神奇了不是嗎?
這到底是怎么產生的?
所以我想,我們每一個人都有超能力,它就存儲在腦子里,腦子將帶領我們通往神秘未知的終極之門。”
志村勛這家伙估計是科幻小說、電影之類的看多了,再加上他現在有精神疾病。
對于志村勛說的話,前田真禮完全聽不進去,她的大腦快速運轉,思考自己是否有存活的可能性。
“我可以告訴你紋身的來歷。”
前田真禮突然坦白。
“好,你說吧,其實我不想聽,女同學她會錯了意。但請說,我不介意了解更多。”
志村勛做出了坦誠相對的態度。
前田真禮抬起手腕,將紋身完全展現出來,隨即說道:“這是靈游會的標志。”
“靈游會?”
志村勛沒聽過,大概是某種蟹餃組織,在霓虹,這種組織很多。
“靈游會對女性的吸納門檻比較低,只要愿意獻身,即便不夠虔誠也沒關系,但對男性的吸納門檻就很高。”
聽到前田真禮的解釋,志村勛疑惑道:“那像我這種男人,能不能加入靈游會?”
“不能。”
前田真禮回答得很快。
“靈游會出身神道教,主張對神明的崇拜,即是對精神意志的無上追求,推崇拋棄外在,展現真我。
然而,靈游會是絕對的男凝主義,五大宮司全是有權有勢的男人,哦,不對,現在是四大宮司了。
所以,都是些男人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編造的屁話罷了。”
“你加入靈游會只是為了錢?”
志村勛疑惑道。
“當然是為了錢,難道還有別的理由?”
前田真禮坐在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神態故作輕松。
細細想來,前田真禮這輩子遇到的變態真不少,她好像已經習慣如何和這些變態相處了。
和某些身世凄慘,被迫從事這一行的女人不同,前田真禮的童年并不凄慘。
相反,她的家庭條件很好,父母從事的,都是那種值得開口夸耀的工作。
然而,和那些霓虹的高學歷女性會從事澀情行業一樣,前田真禮雖然并不是出身名門高校,但她從來都不反感澀情行業。
甚至說,和這些高學歷女人一樣,前田真禮也會認為,從事澀情行業,體現了女人強勢的一面。
在男凝社會里,女人的身體就是生產資料,前田真禮很了解,她很小就了解了,拜生活優渥的父母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