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繼續給姐夫發:不管怎么樣，孩子是你的，你就這樣放著不管，不就是不負責任嗎？

姐夫沒再回信，張坤覺得自己贏得了一場道德上的勝利。

他去找姐姐，問姐姐是怎么想的，姐姐也沒再說話。他又問還發生其他事情了嗎，姐姐讓他出去了。

夫婦二人的冷漠讓張坤有些摸不到頭腦。

在家幾天后，姐姐忽然說把馬旭放在家里，她們廠里催她回去，她要回去上班了。走之前，張前問弟弟:你現在放假，下學期也沒課了，要跟我去浙江嗎？去了找份工作。

張坤想了一下，自己這么久也沒去過南方，而且下學期的實習單位也還沒搞定，去了浙江找份工作，有姐姐在那里照應，自己還能有份實習報告，向學校交差，也可以。

于是，兩人踏上了去浙江的路程。路上，張坤還聯系了在蘇州上學的高中好友，兩人一起游玩了蘇杭。盡管是住青旅坐公交，避免高消費的極致窮游，但這種無礙無累的游玩也真是一趟有趣的旅行。告別同學，張坤來到了姐姐這里，是浙江下屬的一個城市，他住在姐姐租的房子里，和姐夫的表姐合租，但姐夫已經搬走了，加上張坤三個人住，一人一間。

這是一個還沒有裝修的土坯房，整間是滿眼的水泥，要說裝修，可能就是每間房子里的劣質遮光窗簾和窗戶勉強算得上。吃飯的桌子是姐姐買的折疊桌，配兩個小馬扎，煮飯有廚房，垃圾桶是用廢棄提手油桶當的，鍋旁邊的墻上和灶臺上蒙著一層油幸好還有個抽油煙機，但油煙機管道上也是一層油，在窗戶上挖了個粗糙的洞通到外面。開開廚房的窗戶，還可以聞到別戶做飯的味道。

南方的夏天，濕熱也時常水濛濛的。只有早上和晚上出門比較舒服。姐姐帶著張坤熟悉了一下周邊環境，又請假了兩天陪他找工作。先是找了個銀行產品電話銷售，張坤看不上，姐姐卻覺得，就是上班打打電話，也不是體力活，辦公室里有空調，還在最這里最高的大樓上，挺不錯的。張坤于是在這里接受培訓，也了解一下工作情況。培訓了一下午，介紹信用卡的相關知識，張坤覺得有點用但沒意思。姐姐也說可以看看別的。于是以后的培訓，他就沒去。

又面試了幾個廠子，別人都找會計之類的文職，流水線也不需要像張坤這樣的大學生。張坤都沒有去。

這天上午，姐姐帶張坤來到一個工作介紹處，只有一個中年婦女正拿著水壺澆花，問張坤學歷，他說本科，又問過六級沒有，他說過了。婦女停止澆水，走到柜臺拿出一張紙對照，“過了六級，這邊有個外貿公司招人，我給你打電話問一下。”

張坤以為婦女還會問一下自己的意見，但她全然不顧，好像默認了既然來了就肯定迫切需要工作的，張坤感受到了學校和社會的差異。

“妥了。”婦女放下電話跟張坤說了公司名字和位置，讓他現在去面試。姐弟倆過去，面試他的是一個懷孕的女士，招人是因為另一個職員也要離職，人手不夠。張坤根據之前的經驗回答完問題后，懷孕的職員就讓他入職了，今天下午就接受培訓。一套流程下來，張坤忽然就有工作了，他自己也覺得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