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子帶來的援軍最終了結了這場惡戰。
火堆旁,兩人坐在一起,姬若雪臉上還帶著塵土,與沒擦干凈的血跡,
只見那年輕男子竟從懷中掏出帕子,親自抬手為他擦臉,
不過旁邊人都習以為常。
姬若雪眼底燃起笑意,看向那人“謝謝你,子舟”
那人抬眸,眼底也漫出笑來,低低道,“謝我什么,”
要不是姬若雪,秦渡早已是宮內一縷亡魂了,
所以,他非常感激他,從那吃人不吐骨頭之處贖出了自己。
“勇氣啊,”姬若雪抬眼看著月亮,繼續說道“勇氣可嘉!”
秦渡聞言輕笑了一聲,“還是大將軍教的好”
兩人相視而笑,就在秦渡要開口時,卻聽男人道,
“你放心,”
姬若雪斟酌著說道,“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辦到的”他看起來很是鄭重。
秦渡聞言低了低頭,又忍不住仰眸,他輕輕道“我當然相信你啊,子溪”
只見他眼眸澄澈,一雙鹿眼亮晶晶的,十分惹人憐,
姬若雪卻愣了幾秒,緩緩移開了目光,
“早些休息吧”他說道。
“你也是。”
夜色深深,第二天就要班師回朝了,所以大家都休息的很晚,
聽著帳外換班聲,姬若雪依舊沒有睡意。
他躺在塌上忍不住輾轉反側,恍然間又想起了第一次見秦渡的時候,
那是在皇宮里一個角落處,
當時的他臉色煞白,撲通一聲就在自己面前跪倒了,
他說沖撞了貴人,求貴人寬恕。
姬若雪記得自己當時擺了擺手,表示不用在意這些,可是秦渡卻一臉驚慌,
許是伏在地上的這人太過凄慘,身上的鞭痕與手背上的凍瘡太過刺眼,
所以一向對人漠然的自己竟對他起了憐憫之心。
姬若雪又翻了個身,將手臂枕在頭下,說來也是他與自己有緣分,
不然怎么會三番五次的在宮里碰見呢,姬若雪心下思量,卻又怔住,
是啊,怎么會三番五次的。
也許,是時間久了,自己太敏覺了吧,姬若雪闔眸心道。
宋聞景平時也算很忙,所以他一般歇在御史臺。
時值三月底,窗外飛蝶逐花,一片春意。
突然,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入目的是一身雪白的直襟長袍,衣服的垂感極好,
“阿景,”少年輕潤的嗓音響起,他有些傲嬌的抬眸看向屋內的少年郎。
“殿下,你來了”宋聞景看見是他忙上前來,
“這么久不見,你都不來尋我是吧”棲見月嘟囔著抱怨道,
“我想著就這幾日去探訪殿下呢”宋聞景眉眼帶著笑意,看向面前人。
“既是這樣,本殿就饒了你這回”說著棲見月打了個響指,門外進來幾人,
他們抬著一架漆畫屏風進來,宋聞景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這是”
棲見月邊吩咐人把那屏風擺好邊對宋聞景解釋道,
“這可是本殿精心為你挑選的紫檀云英屏哦”
他語氣中帶著一絲期待,“喜歡嗎”
宋聞景看著他晶亮的雙眸,不由得溫聲道,“喜歡”
“那就好”棲見月又自顧的坐了下來,并且打量了他好幾眼“阿景,你的官袍真好看”
他的話聽起來格外真誠,若是別人說,宋聞景可能不信,但是他說了,他一定信。
這么想著,宋聞景便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這件衣服,“是嗎”
緋色養眼,且宋聞景本就容色不俗,紅衣玉帶之下,的卻是清姿如玉。
在棲見月的注視下,宋聞景有些不好意思的拍了拍頭,忙不迭的想轉開話題,
“殿下,這次來不是說這個吧”
棲見月本是想調侃一下,結果見宋聞景耳朵唰的紅了,
他不由內心暗笑,既然阿景想要轉移話題,那就順著他意思來好了。
“當然了,阿景,我這次來是要跟你說個好玩的”棲見月一本正經道。
延煕宮。
棲與安終于寫完了今日的功課,他伸了伸懶腰,眼里都帶著放松。
“知鶴,知鶴,”他叫道,
一個青衣少年從殿外跑了進來,“怎么了殿下”
“我餓了”棲與安說道,“陪我去用膳吧”
說著他便拉著名叫知鶴的那少年往外走,
迎面卻撞見了一道明麗的身影,“阿兄,”
來人正是棲帝幼女,挽禾。
棲與安驚訝道,“你怎么來這兒了”
女孩兒傲嬌著臉,不樂意道,“自從皇姐出嫁后,我一個人好無聊啊,你們都不來找我玩兒”
棲與安無奈的用指頭點了下她,“你都多大人了,不知道多看看書啊”
挽禾受了哥哥一指頭,聞言有些不服道,“你自己都不看書,還叫我看,呵呵”
棲與安感受到身旁人的笑意,不由得站直身子,想找回做兄長的威嚴,
“死丫頭,我那是不喜歡看,我要是認真起來,準保嚇死你們”
他說著不自覺的叉起腰來。
卻見妹妹無語的看了下自己轉身就走,“阿兄,你自己吹去吧,”
“哎,棲予裳你不信嗎!!”棲與安大聲朝她的背影喊道,
“我真服了,這丫頭不敬兄長!”棲與安嘟囔著向知鶴抱怨道。
青衣少年寵溺一笑,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腦袋,“好了,我們去吃飯吧,殿下不是說餓了嗎”
棲與安朝妹妹遠去的方向撇了撇嘴,這才嗯了一聲,牽住自家知鶴的衣袖,朝西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