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成婚
- 風(fēng)起春燈亂
- 玫瑰椰子凍
- 1807字
- 2024-02-18 16:48:32
人生百年不過一夢,故人在前,卻不得不接受對面不識的結(jié)果。
往事歷歷在目,可再見容易再知難。
宋聞景悶頭在被子里,心情還是轉(zhuǎn)換不過來。
屋外淅淅瀝瀝的雨聲,滴答出下一個(gè)寒秋。
許久,塌上人終于翻了個(gè)身,宋聞景想明白了,既然已然無法,那便與阿月再重來一次,
不管怎樣,他堅(jiān)信,他與他絕不會走散。
成化十一年,朝中奸宦橫行,黨羽密布,皇權(quán)也受到極大挑戰(zhàn)甚至威脅。
宋家一直保持中立態(tài)度,不欲參與黨爭,可是也避免不了有些蠅營狗茍之輩的摻和。
就宋聞景所知,他的二伯,早就投靠了當(dāng)朝奸宦季瑺吟。
而大棲朝成立已有百年,如今的皇帝愈發(fā)迷戀修道成仙。
昨日進(jìn)宮參選時(shí),那季瑺吟已出宮月余,今日聽下人說他回來了。
其實(shí)此人在宋聞景的印象中并非多窮兇極惡,因?yàn)槿魶]有他在朝中周旋,黨爭必然更加混亂。
皇宮,棠寧殿。
著淡藍(lán)色宮裝的女子靜靜坐在案前,她的裝束跟自己一樣的清雅。可是華服在身,面上卻無一絲喜悅,棲婼酒就這樣望著銅鏡中的自己。
許久,她起身,眸中再無一絲波瀾。
看到父皇言說此事時(shí),她已然明白了,這次婚事,自己沒有其他選擇。
朝堂上,那一襲藍(lán)衣格外堅(jiān)毅筆直。
“父皇,兒臣嫁。”棲婼酒道。
“謝陛下賜婚”另一道聲音再下一秒響起,正是長寧侯謝聽眠。
“既如此,朕也算了了一樁心事”棲帝滿意道,他說罷便命人擬定圣旨。
婚事日程近在眼前,棲帝便命她好好呆在寢殿。
夜色漫漫,長夜無邊。
皇宮各殿燈火漸熄。唯有離宮門最近的東廠,在那里,不管是白天亦或黑夜,燈火長明。
此刻,年輕男子正坐在一間囚房里,手上的扳指色澤鮮艷,赤紅如血。
“季狗,你不得好死”那人身上衣衫幾乎碎掉,鞭痕醒目,身上到處是血洞,正聲嘶力竭的朝面前的男子吼叫。
聽到此處,男人抬眸,眼底滿是不耐,“給本官割了他出聲的玩意兒”
旁邊人手起刀落,一條血舌掉下來摔在地上,鮮血頓時(shí)涌了出來。
“你說,你浪費(fèi)本官這么長的時(shí)間,本官該拿你怎么辦呢”男人輕聲細(xì)語,溫柔的令人窒息。
“讓你死也太便宜了吧,你說呢阿燭”他含笑道。
那人眼神中充滿了驚恐與絕望看向他。
“屬下以為,生不如死,更適合這位大人”被叫阿燭的少年說道,他將燒心的鐵鉗在那人身上比了又比,“一把好像不夠,”他喃喃道。
“如此甚好”說著季瑺吟走出囚房,“好好款待他”。
沒人不熱愛這盛大的王朝,正如沒人不熱愛這繁華的長京,可越是花團(tuán)錦簇,便越會深幽難測。
成化十一年冬,棲帝次女出嫁。
宮道上的男人身姿修長,面容清俊,此刻正從東華門出來,一路上喜服被風(fēng)輕卷。他手中把玩著玉帶,面上看似波瀾不驚。
棲婼酒在貼身丫鬟的攙扶下一步一步走出大殿。
她的視野中只有喜帕下窄窄的一小片,看著自己身上如火一般熱烈的嫁衣,女子的唇角再無一絲弧度。
就這樣待被陌生的雙手接住時(shí),棲婼酒才有了一絲大婚的感覺。陌生男子的氣息籠罩過她。
在眾人看來,新郎的嘴角掛著一絲溫和的笑意,持新娘的手。
他們縱然無法瞧見蓋頭下的容顏,但只瞧著身影,已是極高貴,同俊朗的新郎有說不出的般配。
迎親的隊(duì)伍到達(dá)了目的地,頭披紅蓋頭的少女蓮步輕移,跟隨新郎,一步一步地越過門欄。
今日本該棲帝過來,但他服完丹藥竟昏睡過去,眾人怕觸怒天威,便只能等他睡醒。
天色漸晚,賓客也都紛紛告辭了。
謝聽眠踉蹌著進(jìn)屋來,他看起來醉眼朦朧,走到床邊才停下。
他挑起蓋頭,唇角彎起,看著眼前人。
“長寧候,別來無恙”棲婼酒冷冷開口,似乎想要攪散此刻的。
男人恍似未聞,他輕輕坐到她旁邊看著她,“阿酒”。
下一秒,玉簪就抵在他頸間。
夜色漆黑一團(tuán),黑夜下的劍氣如同被賦予了生命。
寶劍在少年手中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風(fēng),又如游龍穿梭,輕盈異常。
那劍越舞越快,衣袂翩躚間就像一條銀龍翻飛盤繞。劍過處,習(xí)習(xí)生風(fēng)。
許久少年方停下,他按劍在手,倚在柱子邊,看著天邊明月,眼底升起未被磨滅的希冀。
“你們一群蠢貨,為什么不喚醒朕”棲帝怒道。
眾人忙驚恐跪地。徐常侍忙道,“奴等怕擾了陛下清夢,驚擾了龍?bào)w”
帝王這才慢慢恢復(fù)了神色,“都起來吧”他揉了揉眉心,感覺自己昏昏沉沉的。
他想,等明日再賜些珠寶當(dāng)作補(bǔ)償吧。
玉簪上染著血,躺在地上。
男人的手冒著血,他卻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
“對我就這么無情嗎”
棲婼酒看著他的手,有些不知所措,但她還是忍住了,“侯爺心里明白,我們的婚姻只是政治任務(wù),如果你有心上人的話,本宮在這里給你道歉,這個(gè)位置我并非”
“停”男人打斷她的話,“就這么想讓我有別人?”
“我只是尊重侯爺”
“好,”謝聽眠沉默半晌,“我沒有心上人,公主說我們是政治任務(wù),那便隨了公主的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