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這不可能，兩只鬼的對抗，最后的結果只會是一方駕馭另一方，不會有第二種情況的。”林玄給出了自己的判斷。

錢毅卻是神秘一笑，“林玄，你還是把問題想的太簡單的。兩只鬼的對抗，除了你說的一方駕馭另一方之外，還是有第二種情況的。”

林玄眉頭一挑，好奇的問道：“什么情況？”

錢毅坦然道：“嘿嘿，我打個比方，有甲乙兩只鬼。

甲用自身的殺人規律襲擊乙，而乙的殺人規律沒有被觸發。

這就會造成一種非常罕見的情況，對于甲來說，這是兩只鬼的對抗。

對于乙來說，只是單方面承受甲的襲擊而已，并沒有和甲進行對抗。

又因為厲鬼殺不死的特性，甲的殺人規律不會殺死乙，因此殺人規律也就不會停止，會處于一種時刻被激發的狀態，永不停歇。

要知道，厲鬼之間的對抗，不分出勝負是不會停止的。

但是對于甲乙兩只鬼來說，永遠不會有分出勝負的那一天。”

林玄認真聽講，這個方法，簡直就是天馬行空，他認真思索了一下，可還是有一個點他想不明白。

于是問道：“老師，可是人的意識，要如何控制一只殺人規律永不停歇的鬼呢？”

“嘿嘿嘿……”

錢毅坦然一笑，“兩只厲鬼的互相駕馭，無論這兩只鬼是否互為拼圖，都會進行對抗這一環節。

兩只厲鬼之間，到底是因為相互對抗發生相互駕馭。

還是因為相互駕馭發生相互對抗。

關鍵是要搞清楚這其中的先后因果關系。”

聽到這個結論，林玄立刻眼前一亮，他拍手稱贊，“了不起啊，老師，您是怎么想到這一點的？

如果兩只厲鬼是因為相互對抗發生互相駕馭。

那么甲單方面襲擊乙，最終結果不會是互相駕馭，而是單向駕馭。

但是有一個點很麻煩，就是其中的先后因果關系，和先有雞還是蛋的問題一樣，幾乎無解。”

錢毅面帶微笑，“你很聰明，能夠很快就想到這一點。

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這是一個很有名的邏輯難題。

而要打破這個邏輯難題，其實也非常簡單，那便是雞和蛋同時存在。”

林玄聽明白老師的意思，兩只鬼到底是因為互相對抗發生互相駕馭，還是因為互相駕馭發生互相對抗，這依舊是一個邏輯難題。

唯一的答案，就是這一前一后的邏輯，同時存在。

林玄暗暗思忖，然后語氣清冷道：“老師，如果最理想的情況發生了，你會是一個什么樣的結果？”

錢毅目光幽深，“如果是最理想的情況，兩只鬼互相駕馭之后，鬼背人會成為一只擁有兩種殺人規律的鬼。

第一種殺人規律會永不停歇的發動襲擊，而被第一種殺人規律襲擊的那只鬼的殺人規律，也依舊會存在。

我的意識被第一種殺人規律貫穿，而第一種殺人規律永不停歇，又因為第二種殺人規律的存在。

我的意識將在兩種殺人規律之間獲得游走的空間，我的意識將是自由的。

只要我不改變鬼背人的襲擊目標，我的意識將永遠自由。

而第二種殺人規律，將成為核心，在我的意識的駕馭之下，第二種殺人規律會無視厲鬼拼圖，無限成長，駕馭其他厲鬼，終結靈異時代。”

林玄沉吟片刻，又問了一句，“如果是不理想的情況呢。”

錢毅苦笑一聲，“如果是不理想的情況，我會在見到人的第一面就會讓人背我。

林玄，如果在未來的某一天，我讓你背我，那就說明我的計劃失敗了，我也失控了。到時候，你可千萬不要背我，否則你會死。”

林玄點了下頭。

錢毅隨即擺了擺手，“如果沒有其他事，你就走吧。記住，如果未來我失敗了，那就說明我的路走不通，你不要走我的路。”

林玄再次重重點頭，“知道了，老師。我已經規劃好了我未來的路線。”

錢毅欣慰的一笑，“能告訴我你的路嗎？我的路是創造一只擁有兩種殺人規律的鬼，李樂平的路是徹底遺忘厲鬼的殺人規律，你的路是什么呢？”

林玄沒有什么好隱瞞的，直接開口道：“我的路，是復寫厲鬼的殺人規律。將鬼的殺人規律，復寫成一段毫無意義的話。”

聞言，錢毅眼前一亮，“你做到了嗎？”

林玄面露笑意，“我已經成功了，但是又有了新的隱患，我還需要想辦法對抗鬼的殺人欲望，否則我會變成一個只知殺人的瘋子。”

錢毅聞言，無奈的嘆了口氣，鬼的殺人規律容易動搖，可是鬼的殺人欲望，那可是比殺人規律還要堅硬，還要無法更改的存在。

錢毅目光沉重的看向了林玄，出言鼓勵，“林玄，你是我的學生，你會成功的。”

林玄也是出言鼓勵，“您是我的老師，您也會成功的。”

錢毅重重的點了點頭，緊緊握拳，“革新會萬歲。”

“革新會萬歲。”林玄重重喝道，旋即話鋒一轉，“老師，我走了，您多保重。”

錢毅擺了擺手，“你走吧，一路順風。”

林玄展開了鬼域，血紅色的光芒凝聚成一條線，鬼域化虹一閃消失。

山中道觀，又只剩下了錢毅一人，他幽幽一嘆，來到了主殿后方。

錢毅的鬼域光芒為淡青色，隨著鬼域的層級加深，緩緩變成了淡藍色。

一塊不存在于現實的破損墓碑，被鬼域給拉了出來。

錢毅表情復雜，握緊了拳頭，“是成是敗，在此一舉。”

說完，錢毅直接坐在了破損的墓碑上，他的雙腿緩緩的融入了墓碑。

墓碑的殺人規律，是將人壓在墓碑之下。

而鬼背人的殺人規律，是被人背著。

而現在，背著錢毅的鬼，變成了這一塊破損的墓碑。

鬼背人的殺人規律被觸發了，不停的襲擊著墓碑。

而墓碑的殺人規律卻并沒被觸發，依舊安安靜靜的立在那里。

這個情況，和錢毅預想中的一樣，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計劃成功了一半，現在只剩下先有蛋還是先有雞的問題了。

只不過孟小董出現了，并且纏上了李樂平。

或許我應該找一個更加安全的地方藏身，躲避民國七老。

白水鎮深處的那個鬼木屋，倒是個不錯的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