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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壯烈身死地

老怪物聽到背后窸窸窣窣的動靜,欲扭頭看去,小叔忽然臉色一凜,瞪著老怪物,厲聲喝道:“可我卻注意到了你們,還記住了你們。那年的你們,遠比今天癲狂多了。”

老怪物的視線重新回到小叔身上,他陰狠地問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你們的表演,雖然自稱雜技,但我們習武之人,江湖什么怪事沒見過,我看得出來,你們是脅迫了那戲團才能帶進宮中,你們的目的,是為殺人!”

李元惜震驚斐然,她從錢飛虎那里也聽說過,曾經皇城夜宴時,有人欲圖刺殺皇帝,皇城司試圖捉拿,死了好幾個兄弟,也沒能抓住人。錢飛虎正是在抓捕中受了傷,雖然僥幸活下來,卻因兄弟死傷而大受挫折,這才離開皇城司,卸下親從官官衣,取而代之一個普通衙役,去普通衙司當差,最后輾轉到了都水監。

只是,錢飛虎并未提起這樁刺殺的具體詳情——沒想到,這個秘密在小叔這里得以公開。

所謂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老怪物幾人面面相覷,李元惜想制止小叔不必再說,多給自己惹殺機,但小叔并不理會,他仿佛下定決心,一定要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講出來,哪怕會給自己帶來必死無疑的后果。

果然,老怪物眼神中殺氣騰騰,他警惕地掃望了教頭和吳醒言一眼,小心翼翼地試探小叔。

“哦?那你說,我們哥幾個,要殺誰?”

“大宋帝國的皇帝。”小叔一言出,四下訝然。

弒君,這可不是隨便就能說出口的詞語,弒君之罪,當為天下眾罪之首,罪連九族,罪無可恕!更何況,大宋王朝終結五代十國長達數十年的動·亂,換來海晏河清、國泰民安的太平盛世,宋王朝的君主,無一昏庸,創君主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先例,大宋百姓無不稱贊,這樣的君主,為何要弒?

教頭也是頭次聽說此事,大聲責問小叔:“當真有此事?”

“千真萬確。”小叔答。

“將軍何解?”教頭又問。

“將軍報與圣上,圣上立即下旨,令皇城司通緝追捕,只可惜,這廝們逃得快,無果。早該想到,他們會逃到地下,做活著的鬼。”

“謀殺大宋皇帝,定是出自鬼樊樓的主意!”吳醒言斷言,又說:“如今,老鬼在大理寺監牢已死,新仇舊恨,難怪,你們迫不及待地要置李管勾于死地!”

然而,此刻,老怪物關心的不是舊恨,而是眼前的威脅。

他緊盯著小叔,小聲詢問:“為何殺?”

小叔微瞇著眼,搖頭。

“為何又沒殺?”

小叔仍然搖頭。

吳醒言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珠瞪得圓圓的,也忘記了害怕,大叫一聲:“狗賊!你們是妄想!我大宋江山,千秋萬代!豈容你們篡奪!”

這話驚醒了老怪物,他上前一把掐住吳醒言的脖子,咬牙切齒地說道:“吳少卿,這下,樊樓主定然是留不得你們了,你們是死定了。”

說完,就要合上夾子,到底還是忌憚吳醒言膝下臊臭的黃湯,轉身便將小叔膝下的夾子關上。

只聽得“咔嚓”一聲響,沉重的鐵器便已死死地夾住小叔的膝部,尖利的鐵齒瞬間咬碎了膝蓋,一灘血水頃刻自膝下暈染開來,小叔一聲凄厲的慘叫,幾乎暈死過去。

“小叔!”李元惜驚叫。

老怪物拔出小叔的劍,劍柄插入土中,再轉動機關,使他背后的十字鐵柱壓著他脊背,不得不彎腰做出跪姿,鋒利的劍頭正好頂著小叔的心口,只要他承受不住鐵柱的分量,劍就會立即沒入心口,奪去他性命。

小叔剛剛恢復的一點氣力,不會比李元惜更多,他根本堅持不了太長時間。李元惜擔心他安危,對老怪物更是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

且筷子亦注意到衙役的動靜,幾步走過去,對著他們腦袋一個個地狠踢:“娘的,個個蛆一樣的挪,當我們眼瞎?”

到教頭身前,他連踹了撐著鐵架的那衙役幾腳,打算上手去拉拽時,李元惜呵斥:“筷子——”

“筷子哥!”小騾子打斷她,向筷子求助:“筷子哥,憋不住了,我要拉屎。”

筷子惡心他:“拉褲里得了。”

“我有重要事情要告訴樓主,我帶著一褲子屎去見嗎?”

“樓主早就當你死了。”老怪物插話,問他:“你要告訴樓主什么?”

“我在街道司住在哪個房間你知道不?”

“哪個?”

“孟良平住過的那間,里面有好些個書信。”

“你帶著嗎?”筷子問。

“帶著帶著,不過被我藏起來了!”筷子做出一副痛苦表情:“我要憋不住了,要拉了……”

“去去去,帶他去。”老怪物打發筷子,筷子只得抓起他往廁所方向走:“老子警告你,老子是念著樓主才答應你,你要是玩小聰明,老子馬上把你做成人彘堆在這里……”

這時,鬼樊樓方向傳來一聲沉悶的爆炸,眾人一道向那方向看去,鬼樊樓巋然不動,似乎未受到任何影響。隔了一會兒,才見土灰從樓后向前撲來,口舌剛嘗到其味道,爆炸的氣浪便排山倒海地沖擊到面門,百官的跪像瞬間催折!

覃倉就在這灰塵中帶著一罐香油奔了回來。

“洪恩寺!老怪物,洪恩寺出事了!”覃倉叫道,老怪物心知大事不妙:“二當家沒抵擋住官府!”

三鬼雖然極力掩飾,還是得面對一個事關他們命運的問題:二當家沒守住洪恩寺,鬼樊樓還能繼續做鬼樊樓的可能又有多少?

小叔仰頭大笑,老怪物氣急敗壞,問他:“你笑什么?”

“笑你們,東躲西藏,藏身這地下多少年,到底還是被老對頭尋上了門。”

“什么意思?”

“狡兔三窟。知道炸了你們那一窟的,是誰嗎?”

覃倉猛踹了小叔一腳:“你個爛嘴鳥人,死到臨頭還要賣關子。”

“他是說皇城司找上門了。”老怪物掂量著自己的處境:“二當家被李元惜和孟良平所傷,到現在還未能痊愈,怎么可能打得過氣勢洶洶的胡敏學?我看那邊的入口一定是二當家炸了的,他這是告訴我們,堵死出入口,在咱們的地盤上,咱們出不去,沒人能出得去!”

他取來香油罐,往李元惜膝下的鐵夾子澆去,忽的,小騾子猛不防掙脫筷子,抵頭用力沖向了他!

措手不及間,老怪物連著退了幾步,才穩住踉蹌的步子,他這個人睚眥必報,即使一個小孩,也休想讓他放過。這老東西兇神惡煞,當即抓住小騾子兩肩,掄了一圈后便使勁將他拋了出去。

“你個吃里扒外的家伙,老子早該替二當家卸了你另一條胳膊!”

老怪物咬牙切齒地咒道,正在這時,長廊方向傳出越來越嘈雜的咔咔碰撞聲,抬眼看去,腳下連綿開去的森森白骨像是被海浪推動的白沫,在這白沫之下,粗糙的土石與堅硬的鱗甲摩擦,沙沙響作一片,那是許多動物蜿蜒爬行的聲音!

“蛇!”李元惜認出了那些在白骨中穿梭的東西,后背頓時發涼。

筷子說道:“哥,你那些毒蛇不知道什么緣故,竟然跑出來了。”

“是我故意挪開了石盤,這里這么大的血腥氣,它們不跑出來才怪。”老怪物說道,又奸笑著,叫吳醒言看好即將上演的好戲。早前拖往蜈蚣池的那兩個衙役拿半邊尚且麻木的身子拖著毫無知覺的另外半邊,竭力想要逃生,他的處境十分危險,除卻作為罪魁禍首的三鬼,所有人都為他捏把汗,尚在長廊上的衙役們能發聲的就為他加油,然而,大家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被毒蛇淹沒,一條條腕粗的毒蛇包裹了他們。

他最后的慘叫如同他的逃跑,同樣綿軟無力,吳醒言看不下去,老怪物卻得意地哈哈大笑:“瞧瞧,它們在和蜈蚣搶食呢,真是急性子。”

多少毒液一齊注入衙役體內,他起先的掙扎很快變成抽搐,裸露在外的皮膚如同被看不到的火燒了個焦黑,在眾人注視下,他口吐白沫,僅僅幾次呼吸便斷送了性命。更不用說,在他身后,成百上千條蛇黑壓壓地爬行覓食,向長廊二來,白森森的白骨在其襯托下,更顯滲人。

李元惜想起被老怪物甩出去的小騾子,其孤零零地被摔在長廊墻下,正是暈暈乎乎正是不辨危險的時候,倘若被蛇追到,那可如何是好?

她輕喚教頭,見他精神堪憂,自知即使馱著十字鐵柱,也不能救教頭許久。可抽身去救小騾子,就意味著教頭必重傷,甚至威脅性命。正是她焦躁不安時,小騾子忽的從地上爬起,像個小陀螺似的,緊趕著跑向李元惜。

老怪物當然不能讓他靠近李元惜,奪步來追,小騾子人小腿短,全靠敏捷的躲避,才為自己爭取出一點時間。

待距離李元惜只剩七八步時,老怪物的毒爪已經到了他頭頂上方。他彎腰側身避過,繞到李元惜身后,他捏著瓷瓶,猛力地撞向鐵柱,三鬼再來阻止他,已經來不及了,在小騾子手中,瓷瓶碎片刺破手掌,鮮血下滴,他手里捏著一顆黑色藥丸往李元惜嘴里塞去:“吃下去!”

原來,小騾子剛才頂撞老怪物,并非只為泄恨,其真實目的乃是為了盜出他藏在身上的南國蜈蚣毒解藥——若說這京城哪粒藥里還有蜈蚣毒克星仲樓,便是它了!

而他那小偷手法,恰被角度剛好的小叔看個清楚明白,他清楚小騾子不會平白無故冒險盜一只小瓶,見小騾子被拋出去時仍僅僅護著它,心中便繞不開它是解藥的猜想。

三鬼見了,要去搶奪這藥,李元惜已經張嘴吞下。一粒藥半嘴血,倉促下咽。老怪物眼見于此,大怒,甩開衣袍,竟從中飛出幾條毒蛇,飛向小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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