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湫～。”

男孩緊了緊身上裹著的毛毯，驚訝地向布隆詢問，“布隆，這么冷的天，你只穿這么點(diǎn)，不冷嗎？”

“哦？問得好！布隆是冰裔，是寒冰血脈，布隆不怕冷。”

布隆哈哈大笑，寒冰血脈的血液永不凍結(jié)，所以他即使在暴雪天里不穿任何保暖衣物身體也不會被凍僵。

“那，這只魄羅呢？”

一只糖霜糍粑把埋在雪地里的臉抬起來，用力的甩掉身上的雪花，迷茫的望向四周。

“唔？”

魄羅停在了原地思考，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五官糾結(jié)成難過的模樣，白色的八字胡翹啊翹。最終它還是放棄思考，向著三人歡快地吐著舌頭。

“哈哈哈……”

三人樂作一團(tuán)。

“這些小家伙可從來不怕冷，”魄羅的好朋友開始介紹，“有傳說，弗雷爾卓德的半神，爐神奧恩也是一只特殊的魄羅呢；也有傳說，魄羅因愛而生，無法摧毀，它們的肚子下也有著一個心形。”

“這些？魄羅數(shù)量很多嗎？”

“很多？哈哈哈……是到處都是啊。”

布隆很喜歡這些小家伙，“雖然這里的氣候嚴(yán)苛殘酷，但弗雷爾卓德養(yǎng)育著許多神奇的生物種群，它們非常適應(yīng)這片土地上的生活。魄羅在它們中，也是極為特殊的一種。魄羅只需要兩樣?xùn)|西：愛與陪伴。其他東西只是虛無。”

“它們的適應(yīng)力很強(qiáng)？”

“超乎想象，”布隆單手捧起魄羅，指著它的白色八字胡，“例如這個。”

“它的年齡很大了嗎？”

“不不不，與此相反，它還很小。”壯漢咧嘴笑著揉揉小家伙的頭，“原本我不明白，為什么這些小家伙們只要跟在我身邊就會長出與我同款的胡子。直到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它們喜歡跟隨在強(qiáng)者身旁，學(xué)習(xí)模仿，逐漸產(chǎn)生適應(yīng)性的標(biāo)志。”

“好神奇，那豈不是說它們在有足夠時間時能學(xué)會所有能力？”

“所有生命都有自己的旅程，或長或短，終有終結(jié)。魄羅長到極限時，就會一分為七，成為七個新的生命。”沒有直接回應(yīng)男孩的猜想，布隆從另一個方面給出了自己的解答。

“糟了！”女孩小聲驚呼。

“怎么了？”男孩小心謹(jǐn)慎地環(huán)視四周。

“就算我們領(lǐng)養(yǎng)一只魄羅，”女孩看了眼男孩，“我們也得不到一名合格的導(dǎo)游，反而會是和我們一起迷路的迷途魄羅。”

“……”

“風(fēng)小些了。”男孩微微探出手掌，估測外界的環(huán)境，“或許我們該啟程了。”

真是生硬的轉(zhuǎn)變話題的方式。

————

“你們知道弗雷爾卓德曾經(jīng)是不下雪的嗎？”似是害怕兄妹倆無聊于枯燥的雪地趕路，布隆主動挑起話題。

兄妹二人困惑地看著壯漢。

“沒錯。我們所在的這塊大陸從來都是世界上最冷的地方，但在古時候，大地上曾經(jīng)只有干澀冰冷的風(fēng)，沒有一絲烏云，也沒有冰雪。”布隆的聲音很是溫和，讓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在故事氛圍中。

“傳說在萬里無云的寒冷古代，爐神奧恩用最好的木料建起了自己的房子。這座宏偉的大屋橫跨了三道峽谷。你們能想象出來嗎？他把這座尊貴的宅邸起了個名字叫【角廳】，然后饒有興致地品鑒一番。”

壯漢的聲音中帶上歡快的語氣，“聽起來很棒不是嗎，布隆也想去看看。”這話引來了男孩的附和。

“可惜，在奧恩睡著后，他打了個大噴嚏，鼻子里噴出一團(tuán)烈火，點(diǎn)著了他的床單！火燒到了地板上，瞬間烈焰熊熊！很快，整座角廳都變成了一個大火爐。大火燒了好多天，飛舞的灰燼把天空都變陰了。”布隆似是在感嘆那份轉(zhuǎn)瞬即逝的美好。

“當(dāng)然咯，這期間奧恩一直在熟睡。在成山的灰燼頂上，他醒來了。奧恩的心情非常糟糕，因?yàn)檫@一覺睡得很不安穩(wěn)。”壯漢笑著，“強(qiáng)大的神明也有了自己的煩惱。”

女孩不由想起可憐的大袞。

“他在廢墟里翻檢著，給自己的新家定下了一個非常明確的目標(biāo)：他要建一座不會著火的房子。他把礦石堆在一起，敲敲打打，堆出了一座黑黝黝的山峰。山峰深處是一座雄偉的熔爐，爐膛里熾烈地燃燒著從地心深處導(dǎo)出的初火。”

布隆摸了摸自己的頭，“這很符合那位的身份，不過在純金屬的屋子里休息，應(yīng)該有些不方便吧。”

“爐鄉(xiāng)還是令神滿意的，但是里面實(shí)在是太熱了，就連奧恩自己也沒法舒服地呆著。所以他從海邊掘了一道水渠，徑直引進(jìn)山里。冰冷的海水通過溝渠，淌進(jìn)了爐鄉(xiāng)。大團(tuán)的蒸汽升上天空。”壯漢用空著的手做出上浮的動作，來回比劃。

“這樣一來，原本永遠(yuǎn)晴朗的藍(lán)天因?yàn)槲樟颂嗨霈F(xiàn)了大團(tuán)大團(tuán)的烏云。這些蓬松的云匯到一起，變得越來越?jīng)觯絹碓胶瘢絹碓街兀罱K降下了大雪。”頓了頓手中提著的沉重盾牌，壯漢環(huán)視四顧，用一種哀嘆般的詠嘆調(diào)繼續(xù)敘述。

“大雪下了一百年。這就是為什么，時至今日的弗雷爾卓德到處都是冰雪了。”

“很不方便吧，這冰雪？”男孩聽完故事，出聲詢問。

“死神化作千萬個不同的面孔游蕩在弗雷爾卓德之上——長牙、利刃、麻木的凍瘡和苦澀的饑餓。冰雪只能算是其中之一罷了。”布隆聲音堅定，“我會實(shí)現(xiàn)我的夢想，將所有人團(tuán)結(jié)起來，解決一切問題的。”

“為什么不去找找那位爐神？”見識過神明偉力的二人不解。

“那位爐神在與自己的弟弟，那些熊人所信仰的沃利貝爾，爭斗了整整八天后，失去了蹤跡。沒人再見過這位快被遺忘的神明。”

“真可惜……”不知是為那位爐神，還是為飛走的神器，男孩嘆息著。

“我也曾追尋過他的蹤影，可只有我手中的盾牌和尚在燃燒的爐鄉(xiāng)，才能證明他的存在吧。”

“盾牌？”

“哈哈～，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壯漢舉了舉沉重的羊頭盾牌，正要繼續(xù)敘說。

“嗷～～！”一只新生的小魄羅停在了雪地，不知道該往哪邁出第一步，于是吐著舌頭盯上了來人。

“哈哈哈～，你們的伙伴這不是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