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她走了
- 我靠王者提現當神豪
- 笙笙也許叫生生
- 3045字
- 2024-02-14 12:35:00
經過溝通,雖然情況依舊很差,但胡楊還是想試一試。
無論是一個年輕的生命,還是喜歡苗苗的康靜,自己都不想讓她們失望。
于是在和范苗苗及家人溝通后,胡楊安排專車將一家人接到了省醫院,不是特護病房,但也是單間。
康靜也請假了,說是照顧苗苗,但因為血液病的緣故,病房都進不去,每天只能透過玻璃看著。
胡楊也沒有放棄,通過楊咪聯系到了國外的多家知名醫療機構,但是得到的答案都是一致的。
盡量減輕病人的痛苦,讓病人走的更體面一些。
夜晚,醫院走廊,看著昏迷次數越來越多的苗苗,胡楊終于沒辦法忍耐了,大步轉身向外走去。
康靜看著狀態不對的胡楊,略微猶豫,便緊緊跟上。
“你干嘛去”
“你回去,我出去轉轉”
“我陪你一起”
胡楊停下腳步,沉默片刻說道“好”
兩人來開車來到一間陌生的酒吧,是那種清吧,不吵不鬧,正好適合喝酒。
胡楊自己點了兩瓶洋酒,一杯接著一杯,接連喝了八九杯,終于忍不住了,哇哇吐了起來。
康靜只是在輕輕拍著胡楊的后背,她知道這段時間胡楊壓抑了很久,需要宣泄。
“嘿,美女,可以請你喝一杯嗎,我……”還沒等搭訕的男子一句話說完,胡楊的拳頭就到了,一拳就見血了。
男子驚慌失措的大叫道“你憑什么打人,我要報警,你是什么人”
胡楊還想上前,被康靜抓住了手“如果你現在進去了,你就永遠看不到苗苗了”
喘著粗氣,青筋暴露的胡楊慢慢冷靜下來,最后扔下一沓錢,帶著康靜離開。
“我身上有酒氣,就不上去了,我在車里待著,你去吧,累了的話,就去隔壁睡一會”胡楊打開車窗,讓冷風吹了吹自己說道。
康靜看了看胡楊,沒有說話,打開車門上了樓。
看著燈火明滅的住院樓,胡楊想起了小時候,有一天夜里,自己肚子疼的厲害,父親二話不說背起自己,冒著大雪一步一步向著醫院走去。
半夜,街道上空無一人,只有昏黃的路燈和漫天的大雪,父子兩人,只留下一行腳印。
幸好自己只是闌尾炎,不是什么更要命的病,因為那個時候,自己的理想是成為一名偉大的作家,但越長大越躺平。
還有那個時候,老家的一個親人去世,父親站在自己旁邊拿著手機喃喃道“這個聯系方式以后再也用不到了”
那個時候自己還小,還傻傻的問了一句為什么,父親的回答現在想起來讓人窒息“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這人了”。
“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
生死的話題,是所有人想要回避的,在農村哪怕說一點關于死的話題,都要被罵不吉利,嘴上不知道把門之類。
可這個世界上,每天都上演著生死離別,就好像提前排練好的戲,不管你愿不愿意,不管是不是你在乎的人。
胡楊忽然想到了,苗苗唱的最后一首歌,正是《人世間》,那時候的她已經想到了一切吧。
帶上耳機,一遍遍聽著這首人世間,胡楊不自覺眼淚從眼角滑落。
接下來兩天,胡楊依然很忙,需要準備各種后面的事情,聯系了最好的墓地,聯系了……
還記得那個電視劇《請回答1988》,奶奶去世的時候,大家都在忙,忙也許能夠忘記傷痛,忘記離別。
這天晚上,胡楊送康靜回家,換一換衣服,等到康靜上樓,胡楊停好車,來到小區門口的商店買了包煙。
已經戒了兩三年,但胡楊這個時候很想抽煙,不能停下來,一停下來就會想很多,這種感覺很可怕。
一根接著一根,忽然,胡楊的手機響了,仿佛預感般,胡楊沒有看手機是誰打來的,而是默默接了起來。
“胡總,苗苗剛剛走了”
走了,去哪了,是去鬼神世界觀里的天堂,還是去了科學世界觀里的回歸大自然,有沒有人能夠給一個肯定的答案,也讓憶者有處可尋。
良久,呼出一口氣,胡楊轉身準備開車,康靜就這樣靜靜站在身后。
再次深吸一口氣,胡楊走到康靜面前,將她輕輕擁入懷里,只有他們互相懂得心里的感傷。
“你知道嗎,如果苗苗能好好的,她可以成為任何她想成為的人”
“我知道”
“為什么,為什么,醫生們已經救活了無數人,再多救一個,不可以嗎”
“也許,他們想過”
“……”
那天晚上,胡楊才發現康靜也喜歡碎碎念,她說了很多,甚至有些無法回答的問題,胡楊一直靜靜聽著。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所有做的一切,說得一切,都是生者對生命的敬畏,都是親者對逝者的追憶。
第二天,所有的事情按部就班,火化、開追悼會、下葬等等。
下葬的時候天空還下起了小雪,秦安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
范苗苗的父親交給胡楊一封信,是她清醒時候寫的,康靜也有一封。
“胡楊大哥,見字如面,很高興也很幸運遇見您,在音樂節上是我生病以來最開心的日子,我又可以唱歌了,還可以唱給那么多人聽。
剛開始得時候,我以為我有機會活下去,哪怕只是陪在父母身邊,哪怕只是陪著妹妹長大,哪怕不能唱歌,哪怕不能站在舞臺上,可我沒有得到命運的垂青。
但我不怕死,我怕家人傷心,所以我很自私,那些獎金我沒有捐給更需要的人,我把它留給父母,留給妹妹,這幾年他們太苦了,他們也要過好日子,請原諒我的不偉大。
最后,胡楊大哥,祝愿你們和康老師永遠幸福,永遠快樂,我會保佑你們的,或者好人真的會一生平安,See You”
直到讀了兩遍,胡楊才像清醒過來。
那個唱吹夢到西洲,一曲驚人的范苗苗走了;
那個吃飯時候端茶倒酒,喜笑顏開的范苗苗走了;
那個說自己不偉大,卻捐獻了眼角膜的范苗苗走了;
那個19歲年紀的范苗苗走了。
認識不到半個月,自己本該無需如此悲傷,不過是音樂節少了一個冠軍,不過是音樂界少了一個天才,也不過是人世間少了一個人而已,可眼淚為什么會傾瀉而出。
站在墓碑前面,胡楊哭的像個孩子一樣,漫天的小雪紛紛揚揚,猶如逝去的生命,煙消云散,雪后天晴。
事后,范苗苗的父母和妹妹回了家,生活還得繼續,胡楊親自送回去,并且把一切安頓好。
康靜沒有去,她病了,感冒發燒,胡楊送完人回來照顧康靜,兩天兩夜,胡楊沒有來得及健身就瘦了。
中午,晴空萬里,陽光正好,胡楊帶著康靜來醫院花園散步。
“我們……”猶豫良久,胡楊還是想問問,他們到底會怎樣。
康靜抿了抿嘴,冷靜地說道“讓我想想”
“那你男朋友…這幾天……”
康靜面色如常,掠了耳根的頭發說道“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表哥”
原來,上學時候的康靜就經常被騷擾,一心向往音樂殿堂的她,又怎會為誰落下枝頭,最后就找了同在首都的表哥冒充男友,直到工作后也是如此。
康靜是不婚主義,從未想過談戀愛,從未想過結婚,她已經打算出國深造,繼續在音樂的殿堂邁步向前。
得知真相的胡楊沒有半點高興,范苗苗剛走,又輪到了康靜出國。
好像忙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點。
傍晚,躺在病床上的康靜拉住了胡楊的手,認真的說道“我們談戀愛吧”
胡楊一下驚喜萬分,這就想通了,不過還沒等高興預熱半分鐘。
緊接著康靜就說“三天,三天后我就要出國了,這個不會變,我們就談三天,可以就點頭,不可以就搖頭”
三天,按照康靜的性格,三天估計手都沒牽上呢,好吧,總比沒有好。
胡楊點了點頭,康靜也猶如冰雪消融般笑了“我要出院”
第二天,胡楊一大早就來到康靜家小區,她父母在另外一套房子,所以也給約會提供了便利,不然康靜不可能提出來。
“嗨,早啊”康靜邊打招呼,邊走下來。
胡楊感覺自己真沒出息,每次看到康靜就莫名緊張,但是今天她還是好漂亮。
腳踩著白色短靴,一身裝扮有點粉嫩,扎著丸子頭,一點都不突兀,反而顯得俏皮可愛。
“怎么樣,好看嗎”
“好看,好看,我一直以為你都是那種仙氣飄飄的裝扮,沒想到還有這接地氣”
“那當然,我上學的時候還做過平面模特,好了,今天怎么安排”
“今天,先吃早飯,然后去太白滑雪,順便轉一轉太白的景區,最后吃飯回來”
“聽上去靠譜,我沒怎么戶外活動過,你多教教我”
“沒問題,請公主上車”
“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