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涂山崔崔贊柳依依不追星后智商立馬就在線了，“就是這樣！”

“難怪非得實名制購票，還不得代買。”

柳依依回想自己填完信息，想點“購票”按鈕時，按鈕卻變成了灰色。

“原來是八字不合啊！”

她當時還問候了程序員全家一遍。

“有了生辰八字他們就能輕松算出誰是陰命、陽命，五行又如何，方便一一比對。這也就意味著……”

“意味著所謂的抽簽就是個幌子！”柳依依完全明白了，“被抽中的人其實是被他們選中的，對吧？”

“對。”

“但主辦方明知會死人還整這些，就不怕事后被追究？”

“事主財大氣粗，賠錢了事唄。”

“賠錢就算了？不判刑？”

“判刑也是抓主辦方的人。背后事主用錢買通，或者用把柄威脅，主辦方也只能默默背鍋。”

簡單的操作，狠毒的用心，就這么讓幾十條鮮活的生命逝去，不著痕跡！

“可惡！”柳依依氣不打一處來，一拍病床上的小桌板說：“璀子，就沒辦法揪出幕后真兇嗎？死了這么多人，萬一解剖不出死因，難道就讓他逍遙法外？尤其是……”

“尤其是什么？”

“我、我不敢說。”柳依依囁嚅道，“你、你肯定說我、我腦殘，戀愛腦。”

提到戀愛腦，涂山崔崔會意了，問道：“你是不是越來越覺得幕后真兇不是冷凜？”

涂山崔崔這話一拋出來，柳依依興奮地點頭道：“知我者莫若璀子也！”

“就知道你舍不得脫粉！”涂山崔崔假意生氣，“還以為你清醒了呢！”

“好璀子！”柳依依一把摟住涂山崔崔，像她們平時一樣，撒嬌道：“我分析分析，覺得老公是被坑了。”

“我不否認有這種可能。但別忘了，他也可能與背后的大boss狼狽為奸。”

涂山崔崔說冷凜的墜海很古怪。

“理應分析是這樣沒錯啦，但是我憑借第六感‘占卜’，覺得老公大概率無辜！”

“第六感占卜？”涂山崔崔只修習過龜甲占卜、金錢占卜、天象預測、術數占卜、卦象預測等。

柳依依的“獨門絕學”她沒聽說過。

“相信我璀子。”柳依依說自己的感應力很強，也很準，“就比如打‘斗地主’，每次洗牌摸牌，我都能感應到誰是地主。”

“你能猜到誰能摸到那張牌？”

“不是猜，而是一種微妙的感覺。但是這種感覺我不能質疑，一質疑就不準了。”柳依依說得分外認真。

“你意思是你感應到這次事件里的‘地主’不是冷凜，而是另有他人？”

“對。”

“那是誰？”

“我不知道。”

“能感應出一些基本信息嗎？比如性別，年齡。”

“嗯……”柳依依思索片刻搖了搖頭，“不能。”

“……那我合理懷疑你這是在給冷凜找補。”

“不是的！”柳依依據理力爭，“首先他沒有理由在自己演唱會上弄這么一出壞了口碑。其次，他最后墜海了，生死不明。這命沒續到反而丟了，豈不是得不償失？”

柳依依認為冷凜不至于這么蠢。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涂山崔崔搗鼓搗鼓電腦，翻出來不同年代、不同地區、不同歌手的演唱會，一一截圖發給柳依依看。

“哎喲我去！”看到截圖的柳依依整個兒傻眼，“這、這這……這是什么辣眼睛的操作？”

每一張截圖都驚人的相似！舞臺布局和冷凜演唱會的結構如出一轍！

“所以這是……傳統？”柳依依找不到合適的詞兒，只能用“傳統”來形容這種風氣，“他們怎么能這么做？”

哪怕是在聲光電不發達的年代，哪怕只是個下鄉的草臺班子，陣眼、陣仗、陣形都設計得精妙絕倫。

不是涂山崔崔提點，柳依依絕逼看不透這一點——好些明星都做了吸氣運的缺德事！

“他們都在借運？借勢？”柳依依不可置信地問：“他們為什么要草菅人命？”

看到柳依依被氣得眼淚橫飛，涂山崔崔明白，柳依依是憎恨冷凜和那些人一樣，陷入娛樂圈的大染缸里了。

“我還以為他出淤泥而不染。沒想到……”

“我說了別這么快下定論。”涂山崔崔耐心解釋說：“在大型集會上設壇作法吸氣，不是什么新鮮東西了。古來有之，只是程度輕重不同而已。”

小紅靠捧，大紅靠命。這是娛樂圈里的共識。

“借運的有之，養小鬼的有之，求神拜佛，甚至拜邪佛都大有人在。”涂山崔崔云淡風輕地說：“只是這一次死人了才會引起注意。”

截圖里好些紅極一時的藝人演唱會常常爆滿，有朝一日即便他們不紅了，可憑著一場場借來的好氣運投資、理財，日子要多滋潤有多滋潤。

“原來只是覺得娛樂圈的錢好賺，動則208萬月薪……”

“是日薪。”

“艸！”柳依依飆了句臟話，“難怪人人都要削尖腦袋往里頭鉆。”

柳依依說準備收拾收拾也出道。

“當然要等我病好了再說，我可不想粉絲粉一個半死不活、中途嗝屁的偶像。”

聽她自嘲，涂山崔崔不知該笑還是該哭。

今日柳依依情緒大起大落好幾次，使得癌癥帶給她身體的疼痛又加倍了。

涂山崔崔陪她磨到凌晨一點，再次用了靜心咒點她眉心，柳依依才沉沉地睡去。

柳依依是睡了，可涂山崔崔卻在陪床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睡不著她干脆起身打坐，試著運轉埋在丹田處的內丹，看能不能調動。

有意思的是，比起前一日的微微溫熱，丹田處的反應稍稍變得強烈了一點，開始有了熱度。

這是怎么回事？

涂山崔崔不禁猜測：“難道爺爺派我來歷練，是為了整頓烏煙瘴氣的現代娛樂圈，從而提升自身修為？”

不過短短看了幾個視頻，再稍稍在網絡上搜索、整合信息她就基本厘清了事件的本質。

“不會因為這樣所以我的丹田有了點反應吧？”

涂山崔崔只是憑本能認出了吸魂陣罷了，一沒救到人，二沒抓到背后主謀。

她也沒告訴柳依依，明星可以靠布陣來吸取粉絲鴻運，反之，他們修道之人也能靠吸收戾氣、穢氣、污濁之氣來修煉，將之轉化成靈氣。

“爺爺，您是不是這個意思？”涂山崔崔試圖用靈感開天眼聯系青丘的結界，奈何除了腹痛一無所得。

“罷了，如廁去也！”正這么打算涂山崔崔聞到了一絲惡臭之氣。

她下意識把手放在了腰部。可腰部空空如也。

“糟了，靈溪不在！”

靈溪是她的佩劍，每當遇到危險時她都不由自主地摸向腰間。

“走廊上的東西……”

走廊上有什么讓她探到了一絲死亡的氣息。

可什么東西死亡了，卻能鬼祟地摸索到走廊上發出斯哈斯哈的喘息？

涂山崔崔瞅了一眼墻角里冷凜的一比一人形立牌，念了句咒，隨即奪走了它手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