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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的肩頭濕了一片。

我這才意識到,我的昭兒哭了。

我伸手幫他拭淚,“不哭了,我來了,你就不是沒人要的孩子了。”

見到昭兒的那一刻起,我不再準備做皇后江媛。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恩寵來救我和昭兒。

相信男人不如相信自己。

以前是我瞎眼了。

我計劃將昭兒帶出皇宮。

以裴鈺如今對他的態(tài)度,昭兒若是得了傳染病,他定會讓他出宮養(yǎng)病。

等到昭兒出宮了,我就可以好好養(yǎng)著我的孩子了。

我和昭兒見面的機會不多。

長話短說,我教他如何裝病。

他懵懵懂懂的聽著,聽話的模樣看得我既心疼又欣慰。

我的昭兒是這般好的孩子。

不珍惜他的人都是大傻子。

等到一切都準備好后。

我借著爹爹的恩情收買了太醫(yī)院里的太醫(yī)。

讓他去替昭兒診脈,再順勢稟報昭兒得了傳染病,需要出宮靜養(yǎng)。

令我意外的是,裴鈺聽到消息的第一時間,讓太醫(yī)院所有太醫(yī)都去了昭兒的寢殿。

謊言不攻而破。

為了逼問是誰教昭兒撒謊,裴鈺甚至打了昭兒好幾板子。

最后還是照顧昭兒的宮女不忍,供出了我。

裴鈺將我召進了皇宮。

昨天夜里下了雪,一腳踩上去,軟綿綿的。

我曾和裴鈺不止一次走過宮里的每一條路。

沒有人會不知道家怎么走。

那時的心境和現(xiàn)在大不相同。

尋替身也好,苛待我的孩子也罷,都讓我覺得裴鈺陌生的可怕。

我咽下了向他吐露真相的心,即使我知道他若是得知定會欣喜若狂。

仰仗帝王的恩寵始終不如將權(quán)力握在自己手中。

這次過于倉促,下次入京絕不會是這樣的情況。

裴鈺就在昭兒的寢殿等我。

他也許是第一次踏入這里,臉上的嫌棄顯而易見。

他忘了,連門都沒有的冷宮,他是如何和我相互取暖的。

那時候的他,甘之如飴。

他更記不得,他在鏡前為我梳妝,滿懷雀躍的說他要當?shù)恕?

五年足以改變很多。

我不再是他的江媛。

他也不是我的裴鈺。

我恭恭敬敬的跪下,“臣女叩見陛下,吾皇萬歲。”

“你放肆!”他隨手拿起桌上的杯子砸下。

碎瓷劃破我的額頭,鮮血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我抬起頭,“陛下可還記得皇長子是誰的孩子?”

他臉上的表情僵了一會,繼而是不受控制的憤怒,“他就是個災星!別再朕面前提皇后。”

雙目相對,他眼角泛紅,如同暴怒的獅子,“你敢教唆皇長子,來人,拖出去打。”

只是五年而已,他便記不得我是怎樣的人。

換了副皮囊,他根本認不出我。

我低下頭,“臣女謝陛下恩典。”

他咬牙,“去衣。”

這對女子來說是莫大的羞辱。

裴鈺還是皇子時,也曾挨過廷杖,滿宮的人都因為他受過刑。

我也不例外。

宮女沒什么恩典,向來是去衣受杖的。

何況那時的先帝有意敲打裴鈺,自然不會放過我們。

事后,心氣高的宮女一條白綾自盡了。

我只是擦了擦淚,告訴裴鈺這沒什么。

女子的清白從不在羅裙之下。

這一次也是一樣。

我伏在刑凳上,死死咬住唇。

宮人毫不留情的揮下一杖又一杖。

皇帝沒有定數(shù)也就意味著要打到他滿意為止。

十杖就已經(jīng)讓我滿頭冷汗。

這具身子原本就體弱,不會因為換了靈魂就變好。

正當我以為要暈過去時,我耳邊忽然傳來了一句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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