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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月池

  • 寧月之澤
  • 不誤花
  • 2507字
  • 2025-01-13 18:25:57

月池之靈名叫垂月,突然顯身,將我拖入水中,便在我耳旁用水族特有的氣泡音唧唧咕咕說些什么,按照常理,我功課都難以聽懂,這樣專有的方言應當是不能理解的,但是我卻能感覺到一種神秘的感覺牽引著我,頃刻之間,我墮入水中秘境,垂月化成一股水流環繞著我,我在這天旋地轉中只覺得頭疼欲裂,仿佛身體并不被我所支配,垂月的水流帶動我的身體,進入到深水之中,我只覺得我離水面越來越遠,仿佛再也回不去了,此時的垂月幻化的水流化成斑斕的涌泉向我的四周環繞開去,變成八面水鏡,每一面水鏡都是由一股水流穿過我凝聚而成。

我是陸地上的神獸,在這游魚也不能存活的弱水水池中,本來應該靈氣殆盡,化為塵土了??墒谴丝痰奈疫€活著,也許是已經死了……。但我的靈力漸弱,身體仿佛被水中的游絲牽扯著,一支冰涼沁骨的冰凌正中我的眉心,我的視線好似被冰封了一般,我于這混沌的視角中睜開雙眼,但這視角仿佛又不是我的眼睛。還沒等我緩過神來。

一面水鏡轉到我的眼前,仙氣四溢。只見一個白衣少年,傷痕遍身,血染白衣,半跪于招搖山扶正殿前,天空赤云遮日,眾神駕馭神獸,圍困于他,一道閃電劃破長空,雷霆萬鈞,牽機鎖鏈從四面八方而來牽制著他,一個上神,身著金鱗赤羽,手持雕弓,只見他用三足神鳥的羽毛,化成箭矢,以破風之勢,赤焰之力。弓滿如月,必要他粉身碎骨了。箭矢的烈焰席卷而來,我的眼睛像是被烈焰灼燒一樣刺痛,我看見一只箭距離我的眼球那樣近,水鏡也被這只箭矢射穿,破碎,水花四濺,化為烏有。

另一面水鏡又轉到我的面前,靈氣如炬。只見一山林蒙霧,似有仙靈隱匿其中,霧盡,神樹顯現,風吹樹葉如鈴聲一般清脆,樹木粗壯,樹根盤曲,樹之下一靈獸守護于此,神樹開花,花朵化做花靈,花靈以香氣密織,形成屏障。只聽見一陣琴聲傳來,破陣的曲子,鋒利而凜冽,花靈振動,紛紛凋零。天然的屏障被陣陣琴聲擊碎,只見一神女,青絲如瀑,卻雙眼緊閉,撫琴坐于凌云之上,狐尾靈獸既出,還未等它躍出絕境,神女便取一縷頭發,發絲化作韁繩將它束縛,掙扎之中發絲如刀刃,牽扯割裂著骨肉,直至發絲完全包裹著它,它的眼神里流下一滴血淚,我只覺得一陣窒息,身上是刀刃的刺痛,這一滴血淚落入水鏡中水鏡中便使它化為無形。

第三面水鏡緊接著移至我的眼前,映入眼簾的是萬里冰山,山脊鋒銳如冷箭,寒氣刺骨,冰冷的氣息直達九天,連一只飛鳥也無法在這樣的環境中穿越。忽然一只冰菱穿云而來,狠狠地刺向冰山,一道裂痕蔓延,冰山震動,原來山體正是玄霜巨龍的身軀,玄霜巨龍的蘇醒,瞬間風雪交加,巨龍咆哮,無數冰林拔地而起,飄落的雪花在空中長出利刃,懸于長空,待時而動。只見那人手背上長著火焰灼燒過的鱗片,左手拿著的長槍烈焰燃燒,于這冰天雪地中也絲毫不受影響,右手中握著的是火麒麟的韁繩,與火麒麟一同抵至的還有傾瀉而下的漫天火雨,長槍一指,火焰的劍刃穿透寒冰冷箭,這天火勢不可當,落入冰山而不滅,肆意的灼燒玄霜巨龍的身軀,令他于火海中嘶吼,叫聲令人心碎,震透了我的身體,也震碎了水鏡

第四面水鏡也匯聚于我的眼前,夜黑如漆,海面平靜忽然巨浪滔天,一條黑龍于巨浪中翻轉,騰躍出水面。一條比他大數倍的金色長龍從天而降,一口便銜住黑龍,撕扯它的皮肉,令他破開肉綻,雙雙沉入海水中,黑龍遇水則生,血肉便又生長出來,神力恢復且如有神助,勢不可當,金龍繼而化作羅網,大小幻化無極,且堅韌不可破,黑龍雖被擒,但戰力不凡,無法將其收服,盡管網絲如同刀刃,割扯著黑龍的血肉,但他尚能流血自愈。此時岸邊傳來海鮫的歌聲,聲音婉轉攝魂,黑龍陷入幻境,渾身泄力,金色羅網幻化為戟,一道金光閃過,只見一人手握這只長戟一把向黑龍刺去,令它穿身黑龍,也穿身破鏡。我心痛如裂,也如黑龍一般無力。

第五面水鏡是垂月之眼,空靈幽郁,濁氣氤氳。白鹿是山之神靈,通達人性,守護一方山嶺,亦守護一方生靈,鹿靈生,百草生。一黑衣長袍的老者來到此地,于白鹿棲息的梧桐樹下種下一枚種子,種子落于梧桐樹根卻在梧桐樹內生長,在梧桐樹樹枝上開花,花開致幻使白鹿誤食,白鹿鹿角開花,成為邪靈。此后山林生瘴,邪靈生,人與神獸不敢靠近,老者隨即駕馭白鹿,銷聲匿跡。白鹿為山神成為邪靈之前,一滴淚水落入泥土,一眼泉水沁潤土地,流轉開來,泉水涌出,水鏡也化為虛無。

第六面水鏡環抱于我,使我置身其中,云霧繚繞,清氣如許。只見一只白狼疾馳,追隨一白色神獸而去,神獸消失在迷霧盡頭。白狼轉身回望一眼,便縱身一躍,進入這迷霧中,仿佛不曾有過蹤跡一般。頃刻間,潔白的云霧消散,只見一位神君身披鎧甲,騎著玉麒麟走上臺階,天兵神將于這九天的云層中漸顯,轉瞬之間,天昏地暗,硝煙未盡,是一片破敗的局面,水鏡在這殘局中化為烏有了。

第七面水鏡挪到我的面前的時候,先是一片混沌,然后散而又聚,久久沒有出現東西,突然水鏡波動,可鏡中卻只有我自己的樣子,沒錯就是我自己的樣子,是一只白龍。但我不敢確定,只見鏡中一只白龍一躍而起,化型為白澤神獸,我在大腦里回憶著師尊說的白澤獸的樣子——只見它虎首獅身,龍角若玉,鬃毛如雪,腳踏紫焰,羽落星輝。眼含乾坤,通曉萬物,洞察人心,知善惡,明是非,通過去,曉未來。所到之處,病梅綻雪,枯木逢春。更有祛邪禳災之力,震顫山河之勢,而為神獸之王。隨后,隱匿于星辰云霞之間,水鏡也變成細小的星辰如霧向著四面散去。

第八面水鏡在我的身后,我轉身看去,它像是一面普普通通的鏡子,又像是一只眼睛,我在看著它,仿佛它也在盯著我看,我不禁感到一陣寒意。也感到了一陣后怕。只是水鏡之中只有我自己的樣子,“只是一只白龍嗎?”我帶著疑惑不知其深意。但是心里十分的緊張窒息,好像有什么重壓在身上無法喘過氣來,水鏡化成一股水流,環繞于我,束縛于我,在我的身體中透過一遍。我的神志清醒,不再是那個受人牽扯的軀殼,我的眼神歸于清澈。

正在此時,月池之靈將我席卷而去,我在不停地旋轉,眩暈中,耳畔一些靡靡之音,好像是在指引著我,要去做什么……

再醒來,我在池邊,剛剛發生的事情就好像是一個夢境,我的記憶模模糊糊。只記得我墜入弱水池中,身上的衣服卻沒有半點沾濕的痕跡。一只白狼的影子穿過樹林,那個身影我可太熟悉了,不只是在水鏡中見過,我好像早就見過無數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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