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22章 23:《悅侯》原本什么都貪的人,此刻一無所有。

  • 佛求
  • 紙鳶意雨
  • 19951字
  • 2024-03-09 16:41:42

另一邊,一只小手被狠命的拍在桌子上,只見小手的主人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弟子惱怒,道:“為何不讓我報名!你對我有什么意見,說!對我有什么意見!”

而小弟子只是覺得一臉無奈,道:“姑娘!你看看,這些妖魔,全部都是幾十萬歲以上的,最小的也就2萬歲,可是你!”

“200歲?你不是去浪費資源嗎?”

也不是這個小弟子有多看不起年紀小的,只是妖魔當中的200歲這!

這不就相當于一個七八歲孩子嗎?

小悅不服了,道:“200歲如何啦!怎么著你啦?吃你家大米啦!我這算提前試煉不行啊!”

小弟子眼看說不通,也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了道:“進去了,受了傷可沒人管你!”

小悅如愿以償的進入了。

有的妖魔剛進入幻幽靈出生點是在妖怪的巢穴里面,所以剛來就被撕得四分五裂,到了最后,已是過去了5天。

宗門之外有4個大虛洞,驅動里面播放著最后4只小妖的行動軌跡,慕容辭與長老,一并站在高處觀看,慕容辭一直搜索著小悅的聲音,可是4個虛洞內都沒有小悅,她是早就被淘汰了嗎?可是她為什么不來找自己告別?還是說她被趕下山了?

慕容辭的心里有無數種猜測,4個墟洞內,其他三個虛動都看得見妖魔的身影,但唯獨第4個卻是一片漆黑,像是在某個山洞里一般,除了黑漆漆的,就看不見其他的顏色了。

下面的弟子議論紛紛,有人道:“這一屆的妖魔也太菜了吧,往年都能收到五六個,今年卻只剩下4個了。”

話語間是嘲諷,是鄙夷。

有人問道:“這幻境之內還有多少個用法力幻化的妖魔還沒被消滅?”

“76只!怕是這4個都活不下來!”

緊接著,有兩個虛洞滅了,代表著那兩個妖魔已淘汰,到最后,另外一個虛洞也滅了。

只剩下最后一個,而那個虛洞同樣是黑漆漆的,一點兒都不帶動一下。

一些弟子只覺得無趣,便走開了,7日后,那個虛洞終于動了一下,于是許多弟子都來圍觀,因為太不可思議了,這妖魔竟然還活著,那他是怎么做到12天都不帶動一下的,眾位弟子很想一見芳容。

只見那虛動里的黑影一動一動的,最后終于有一個身影露出來了,那人穿著一身粉色的長裙,身上全都是灰,慕容辭一看,混世魔王變混世臟王了!

虛動的畫面一轉,粉色的身影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樣子,可不嘛,餓了12天不帶動一下,現在當然是腰肌酸痛,全身無力。

而虛動畫面又一轉,只見女子隱掉下來的地方是一個犄角旮旯,一個很小很小的石洞,他就這么鉆進去,整整待了12天。

震驚100年。

難怪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原來是卡了個死角。

許多弟子因此笑出了聲,慕容辭瞧他這蠢樣,也不禁的憋笑。

小悅是會茍分的。

可能是那76只用法力幻化的魔物,一直在找這最后一個,所以小悅剛出來還沒有透口氣,玄關處便出來一聲嘶吼。

小悅崩潰:“不是說茍就完了嗎?”

躲在一旁的秦牧,尷尬的損了損鼻子:“誰叫你們這一組的隊友這么菜呢!”

小悅崩潰,小悅狂奔,可是他暴露自己的位置,更是引來了另外的妖魔。

前面后面的路都被堵住了,然后小悅看著自己手上的一顆珠子陷入了沉思。

這顆珠子是那個登記的修士給的,小修士可能覺得他實在是年齡太小了,所以給他悄悄的開了個小后門,給了他一個水晶似的珠子,捏爆它就可以實現短時間的瞬移。

也算是可以用來逃生用。

忘憂真人看到這一幕,眼神飄向那位弟子,也就是登記的那個小伙。

大弟子出列道:“稟真人,只是因為這個女孩子,她實在是年齡太小了!所以我就給他了!”

后面的聲音越來越小。

忘憂真人,又重新問了一遍:“年紀小?”

聽這話,大弟子的聲音立馬高昂起來,道:“對啊!忘憂真人!那個小魚妖,他才200歲!”

慕容辭聽到這里,心下一驚,他只知道小丫頭的年齡很小,可是沒想,他才200歲。

200歲對于凡人來計算不就相當于七八歲嗎?

而幻境中的小悅也爆了手中的珠子,因為他有隱隱約約聽到遠處有大海的聲音,他才想起來,在這個環境當中還有一只妖王。

是一只鯊魚。

所以這里一定有大海!

捏爆珠子之后,她奮力的向海聲靠近,有時候前進的路被堵住,就只好再繞。

他心中有個信念,那就是就算是個外門弟子,他也一定要留在這兒。

終于看到沙灘,雖然餓了12天,但是在生死之間,他顯然更想生,雖然在現實生活中不會死。

但是他還是想踴躍一把。

一個海浪打過來,小悅向前飛躍,身后的妖魔還在緊追不舍,但最后小悅還是跳入了大海。

眾位弟子也覺得,他是一條鮫人,那在海中的戰斗力自然會比較強。

但是他們很想說,其實海里更危險,因為海中有鯊魚妖王啊!

只見小悅再次躍出海面,已經不是人類的模樣,兩只耳朵像魚鰭一樣,雙眼如今變得細長,幽深如墨的眼睛也變成了銀色,不光是雙眼變成銀色,連同長發,眉毛,睫毛全部變成了銀色。

慕容辭還是第1次看見他鮫人時的模樣,不免得有些震驚。

只見小悅,對著岸上的妖魔呲牙,而她的牙齒跟鯊魚一樣,牙齒尖尖的,看起來還有點恐怖。

就像平常的貍奴對著人呲牙一樣,但貍奴那是可愛,對于鮫人來說。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海浪打擊著岸上,其他的妖物不敢靠近,突然小悅感覺身后有什么東西。

一只鯊魚從水中躍出,鯊魚的眼睛猩紅,躍出水面的那一瞬間,海面搖晃蕩漾,鯊魚的魚鰭,有三個小悅那么大了,張開巨口,像是要一口將小悅吃掉的模樣。

小悅并沒有回頭,只是默念著咒語,兩指并攏,附在唇畔不知說了什么。

只見兩面形成水柱,轟隆一聲。

兩邊的水柱像鯊魚擊去,水柱穿過鯊魚的身體,濺起紅色。

鯊魚的腦袋被水柱捅個對穿,殷紅的血液在海里漫漫延展,小悅的身上也飛濺到了些許,眾人還沒有緩過來,那妖王真的就這樣一擊爆頭了?

小悅從殷紅的水面緩緩露出纖細的手臂,朝著陸上的妖物一只指。

大海轉換了攻擊的方向,兩擊制勝,千古也是第1個妖了。

小悅能操控大海,說出來誰也不信,畢竟一個小小的鮫人魚,怎么可能會有控海的能力?

眾弟子一陣茫然,高臺之上的各位長老,卻是心下了然。

鮫人一族,能夠控海的血脈,除了王室還有誰?小悅靠著控制海洋的能力,分分鐘將那些用法術變換的魔物秒殺了,陰翳的樹林開始褪色。

最后小悅又回到了宗門內,只不過他還是那一副鮫人模樣,他身上的粉色衣衫有一些逃跑的時候被撕開了,露出了銀白色的魚尾。

她就這樣坐在大殿上,身上有一些地方露了出來,弟子們看到這個場景不禁轉過了頭。

慕容辭忘憂長老站在高處,飛奔跑下去卻還是慢了一步。

有一個人拿著一件外衫,給小悅披上了。

那人正是秦牧。

秦牧看著面前渾身濕透的人,道:“有受傷嗎?”

人還是那副懶散的樣子,用人的時候隱隱約約還能看到一點媚態。

飄在空中的4人中,阿九無恙陸昭齊齊地轉過頭看向江鶴,眼神來回上下瞟了幾眼。

這兩個挺像的呀!都是一副狐貍精的模樣。

而江鶴被盯的發毛,出口成臟:“有病啊!”

可能三人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尷尬的又轉過了頭。

此時慕容辭從高臺之上下來了,看著小悅沒有變回人形他還是奇怪,先是問小悅有沒有受傷,哪里不舒服,確定人沒怎么樣之后茫然的看向忘憂長老。

忘憂長老會意,道:“其余之人先下去吧!”

“慕容辭到外面候著。”

慕容辭有點發愣,看了看小悅又看了看忘憂長老,最終還是退了下去。

不知長老們與小悅說了些什么,忘憂長老喚他進去。

拿了一個香囊給穆倫茨,道:“將香囊懸天泉之上,明日便可恢復原身。此后香囊掛于綴腰間,可保她人身。”

慕容辭點了點頭,看著地上坐著的小悅,道:“快要換季了!受涼不好!天泉溫,不冷!”

小悅沒有說話,一臉漠視的看著慕容辭,慕容辭便將人打橫抱起。

也不知是碰到哪里了,小悅對著慕容辭兇狠的呲牙。

跟小貓對著人呲牙一樣,發出嘶的聲音,小悅的牙齒跟鯊魚很像,尖尖的。

配上它銀白色的眼眸,看上去甚至有點可怕。

但慕容辭看著卻只是冷冷的道:“敢對我呲牙!信不信我把你牙磨平了!?”

聽到這話,小悅瞬間把嘴閉上了。

慕容辭又開口問道:“弄疼了?”

“嗯嗯!”

慕容辭仔細看了看,才發現原來他叫人打橫抱起,碰到人家后背的魚鰭了。

調整了個姿勢,便將人抱到天泉去了。

天泉是一個溫暖的水池。有治愈療傷的功能。

小悅在天泉里面游來游去,身上的衣衫很并不單薄,所以并不會粘在衣服上。

慕容辭坐在水池上方,水池的周圍有石塊圍著,慕容辭坐在石塊旁,悠閑地煮著茶。

慕容辭問道:“長老同你說了些什么?”

小悅低著頭,道:“關于我家庭的事情。”

“跟王室有關?”

“你怎么知道?”小悅有些驚訝。

慕容辭則是不咸不淡的回:“我不是文盲!”

小悅瞥撇嘴,陰陽誰呢?

小悅側過身子,濺起水中的漣漪,看了看慕容辭,道:“也是,你也告訴過我你家里的事情。我不說的話,顯得我不道德!”

慕容辭望著她,道:“其實我不是很想知道!你也可以不說的。”

結果小悅拍著岸上的赤壁,道:“不!我就要說!”

慕容辭抽了抽嘴角,道:“好吧!你說。”

小悅開始講了起來【我阿娘是王室的一個仆從,算有姿色,有一次鮫人王酒后亂性,強占了阿娘才有的我,但是鮫人一族的掌權早就不是叫鮫人王,而是鮫人王的正妻,姓天幕,天幕氏嫁與鮫人王千年,未懷過子嗣,但是礙于母族的強大鮫人王從未納妾,阿娘是個例外,自從阿娘被強占之后,被天幕氏發現了,然后鮫人一族就開始追殺阿娘,天幕背景強大,鮫人王軟弱無能,任由阿娘自己自生自滅,阿娘逃了好多地方,可是卻發現懷了我。阿娘原本是不想要這個孩子的,可是!王室的血脈只是凋零,除了鮫人王以外就只有我這么一個血脈了,好多叫人都不愿意不敢幫阿娘流掉這個孩子。沒辦法,阿娘只好逃到了黃水洋,在那里生下了我。所以說我是東海鮫人生來就在黃水洋】

小悅低著頭,對著慕容辭問道:“我很想問?為什么明明犯錯的不是阿娘,可是要被追殺的卻是阿娘呢?我一直都覺得,為何受害者要承擔錯誤,而施暴者卻又美美隱身,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卻也沒人去譴責他們。”

慕容辭低著頭不知該怎么回答,半晌,轉移話題道:“那成了我們跟你說了些什么,他們肯收你嗎?”

小悅點了點頭,道:“我身份特殊,不能讓別人知道我的身份,可是忘憂真人又很想保住王室的血脈,所以便受了我親傳。”

慕容辭震驚道:“你也拜入真人門下了?”

小悅點點頭道:“只允許你靠關系,不允許我呀!”

慕容辭下意識的反駁:“我才不是靠關系!”

小悅一臉無所謂的模樣:“好好好,你不是!”

小悅看著慕容辭,道:“對了,小白蓮!你為什么老戴著頭上的繃帶呀?”

慕容辭摸了摸額頭,無語道:“這個叫抹額,不叫繃帶!”

“哦!那你帶著抹額干嘛呀!”

慕容辭看起來有點惱怒的樣子,道:“睡覺吧!”

說罷便起身想往外走。

小悅將人叫住:“你別走呀!我害怕。”

慕容辭看著小悅皺了皺眉,道:“你怕黑?”

小悅搖搖頭,道:“不是!我有點害怕陌生的地方,我第1次來這里。”

慕容辭心中想了想,也是,他上前趕路的時候到一個新地方,心中都會有些惴惴不安,更何況他一個小妖,在一個全是修仙道人的地方。

良久,慕容辭道:“我陪你!”

小悅沒有在提抹額的事情,只是趴在石壁旁睡著了。

慕容辭看著面前的女子,心中自問:“我?對他到底是什么情感。”

想起忘憂長老跟他說的,慕容辭若是想在16年之內飛升神界,那么修仙界最容易飛升的道,是無情道。

慕容辭再考慮,慕容辭知道自己只是個普通人,他避免不了有情。

親情愛情和友情。

若說親情這一關,忘憂真人會幫他度過,其他神官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畢竟親情,不受置穢。

友情,他又沒有,就算前幾年交了些朋友,后些年分了就是,畢竟友情若是不誠摯,對一個人的影響并不大。

但愛情呢?愛情不似友情,并沒有誰離不開誰這一說法,愛就是想跟他在一起,真正意義上的離不開。

所以他該怎么辦?

慕容辭緩緩躺下閉上雙眼,像是深思了許久。

他輕輕扯下頭上的抹額,攥在手中,只見抹額內里,用很淺很淡的顏色,好像用淡淡的針線繡出了4個人,一個高大的男子,身旁一個翻著白眼的女子,還有兩個小家伙在中間。

半夜的時候慕容辭醒了一次,看著小悅已經恢復人形了,便從水里將小悅撈撈出來,打橫抱在懷里。

一個模糊的女子對著小悅說:“小悅!你要記住,這個世界上的男人不可信,來跟我一起念!”

“天底下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小小一只的小悅跟著一起念:“天底下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慕容辭頓了一下,懷里的人像是抽筋一般蹦噠了一下,嘴里還念著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慕容辭抽了抽嘴角,心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鯉魚打挺嗎?”

最后慕容辭還是選擇了修無情道,兩人相處的日子,越來越少了。

并且慕容辭和小悅還發現,那個跟狐貍精一樣的秦牧他竟然也是忘憂真人的親傳弟子,竟然還真變成了他倆的師兄。

只是屏幕他修的是法修,平常與小悅話語還挺多,忘憂真人底下有20多位親傳弟子,三人可以說是最有名聲的。

在忘憂真人門下修煉的時候,其實也沒有什么共同語言,畢竟一個是法修,一個是劍修。

所以經常能看到小悅跟秦牧在一塊兒說說笑笑。

也只是偶爾才能看到幾次罷了。

天泉的水,四面環山,像是一塊巨大的白玉一般,水面平靜的像是一面鏡子,將四周的山倒映進去,如天上的明月,分身至此,這是長白山最美的地方,天泉慢慢的吹起了風。

小悅和慕容辭兩人站在高處的山坡上,慕容辭手中拿著旭輝長劍,像是在練習劍法,又像是在舞劍,如今的修為已經可以控制這一片區域的風了,風隨著他的舞劍有規律的吹來,吹走了長白山天泉以上的大霧,風有點大,慕容辭在一旁舞劍,及腰的長發,天青色的衣裳隨著動作而發出衣料摩挲的沙沙聲,但都被風掩蓋了過去,小悅幾乎有點站不住,他看著天泉的風景,一看看得入神。

好像他們在一起好久好久了,雖然,相見的時間不長。

可是依然很開心。

只是在門下修煉三年之后,為了更快的達到飛升,慕容辭選擇了閉關。

他需要盡快提升修為,因為他的兄長等不了這么久,他不是沒有看過自己兄長腿上的傷勢,腿上好一點的地方都是紅腫,不好的地方是潰爛,甚至斷骨,他不想兄長這么疼痛,他想要兄長早日治好雙腿。

他這十幾年的自責,夜不能寐,他不想再經受這樣的自我折磨了,他想還完欠他兄長的。

于是長達8年的閉關,再一次道別之后。

小悅如今腰間掛有令牌,并不需要靠與白令親吻維持人形。

小悅如今有200多歲,換做平常8年,很快就過去了,滄海桑田,歲月漸變。

他度過很多很多個8年,但從未有一個像如此這般,令人發瘋,發狂。

某一天,小悅站在石壁外面,看著緊閉的石門念叨著:“明年就是我們認識的第7年了,我們鮫人魚有一個缺點,每7年記憶都會更新一次,我想明年我就不認識你了。”

“鮫人魚每次出生腦海中都會有三個刻印,我剛出生時,俺娘給我刻了三個點,第一就是阿娘以前被追殺的故事,第二就是那些鮫人族殺手穿的衣服,外加一句話,碰到穿這樣衣服的人要趕緊跑,第三就是與人聊天,語文字。從始至終沒有刻過他的相貌,我都忘記阿娘長什么樣子了。”

又看了一眼石壁:“也會忘記你的。”

*

8年后,大門打開。

冬天飛雪霜滿地,思念寄雪。有誰識?

慕容辭剛出來,凍得都有些發顫,可是他又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自己這8年的成果。

他站在山巔之上,握著旭輝。

舞弄著一套劍法。

滿天飛霜,隨著他的動作而轉變方向,其實也并不是霜,而是風。

霜隨風動,霜落,風就沒有了形態。

可能有的時候,一樣光彩奪目的東西,失去了依靠,也會變得黯然。

身后突然傳來鼓掌的聲音,來人是秦牧。只見人笑呵呵的道:“步伐輕盈,不錯!看來修為有所長進!但是也有缺失。”

慕容辭向后看去,作揖行禮道:“師兄!”

秦牧走上前與他并排看著山下的風景。

今年冬日,雪格外的大。

慕容辭過了過腦子,這大師兄又想讓自己夸他了。

他方才練劍,沒有注意聽。

今年的雪下的很大地上的霜也積攢了很多,但他走過來的時候步伐很輕健,這說明內力漲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于是慕容辭只得道:“師兄進步神速,叫人佩服!但不知師兄方才說我缺失,是什么!”

秦牧看著那點聲音問道:“小師弟,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句話叫做愛而不得嗎?”

慕容辭聽著只覺得有點莫名。

秦牧緊接著說道:“你如今修為與我匹敵,進步神速,按照你這個行為來說,應當可以準備準備開始歷劫飛升了。可是天雷卻還未降下。”

秦牧又道:“你有一件事情,還藏在心底被鎖起來了呢!”

“未!”

慕容辭不知道他在說什么!

秦牧也只是笑了笑。隨后道:“好吧!那我告訴你一件事情,我曾經也修無情道!”

慕容辭有些許震驚,脫口而出的問道:“那為何后來轉為法修!?”

因為愛上了一個女孩子。

一個天生不幸的女孩子。他叫做染箐,徐染箐。

秦牧開始講述他與那個女孩子的故事。

小的時候他被結了娃娃親,可是不幸的是那個女孩子天生異瞳。

左眼是正常人一般的黑瞳,但是右眼卻是銀色的。

因此秦牧小的時候不懂事,對他這個未來的妻子很是嫌棄,總覺得他是一個天生不好的人。

染箐是家中的庶女,當年他的母親明明是高門大戶的嫡小姐,與家母乃是閨中密友,可是那位嫡小姐卻偏要嫁給一個商戶當妾室,自甘下賤,不惜與家里決裂。

后來他成功的嫁給了那個商戶當妾室,徐染箐也成為那里的一個庶女,身份卑微。

有的時候長輩會以此跟他們開玩笑,可是秦牧只覺得渾身不自在,他不想跟一個這樣的人在一起,他覺得她的眼睛好丑,也看不起他阿娘那自甘下賤的氣勢。

所以不止一次的兇過那個女孩子,偶然得了機遇,能夠上山修行,當時正逢與家人吵了一架。

一氣之下便修了無情道。

家人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還痛心過好多次,秦牧其實也很不明白,他的家人對他很好,可是就是很執著讓他娶那個小瞎子。

后來秦牧便以修無情道的名義傷過那個小瞎子好多次,很多次都是言語譏諷。

其實在秦牧的眼中那小瞎子并不壞,他的性格很溫和,身旁總是有數不清的朋友,雖然大家都嫌棄他的右眼,可是卻又不由自主的想與他結識。

她性格好,脾氣好。

而他的右眼卻像是一張白紙,未能有一滴墨落下,功虧一簣。

他脾氣好。

所以他經常會被學堂里的其他人欺負,當時我很嫌棄她,嫌棄他被人欺負,一句話也不說。跟一個悶葫蘆隨時隨地都能被人罵上幾句似的。

家中的庶女沒人在意,原本也是不夠格去讀書的,但奈何我跟她有娃娃親,他們家才破格讓他去讀書了。

他在我面前永遠溫溫和和的,我說不上自己是討厭她還是心疼她。

我會幫他趕走那些欺負他的人,會在他被惡意捉弄的時候幫他處理傷口,有的時候那些人欺負他,欺負的狠了,我還會找人給他們套上麻袋打一頓。

我不喜歡他被欺負,家中的長輩還是交好,所以我并不討厭他。

當然如果他不是我的未婚妻。我真的討厭他是我未婚妻的身份,可是我真的不討厭她,不討厭染箐。

但我永遠不會光明正大的去幫他。因為我不想讓別人覺得我喜歡她,我討厭他那雙眼睛,討厭他身份卑微,母親自甘下賤。如果他并不是我的未婚妻,那么我想我也會跟他做個好朋友。

后來我把他趕走了,以修無情道的名義將他趕走,直到10年11年,我一直未曾飛升。

我想去找她,找那個被我趕走的人。

無情道,是當中最容易飛升的門道。

最遲也只需個10年,但是若換成其他門道,怕是天命之子也得修行個20多年。

他喜歡我,我能看得出來,所以我想去找她。

想正視她,又或許說正視我自己。

可惜天不遂人愿。

我再也找不到她了。

她不見了,像人間蒸發一樣,我打聽不出來他的蹤跡,我不知他去哪兒了,就是怎么也找不到了。

我尋了她5年,回來之后便棄了無情道,我知道,不知從什么時候,我才發現,我其實根本就不適合修這個道。

我多情,即使在學堂中我不理他,不與他講話,遠遠的看著他和朋友喜笑顏開的談論,我也會為他開心。

我又多慮,我害怕因為他的雙眼,我會被身邊的同僚看不起。

后來我尋了個法子長生,如今的我100多歲都有了,但依然尋不到他,幾十年后我又去找他,雖然知道他的容貌應該很老了,但還是想去尋一尋,卻聽說他早已成婚了,在我與他退婚的第2個月,于是便斷了那個念頭。

秦牧看著天空,道:“你說我是不是很賤!人家在我身旁的時候我不喜歡,他走了,反而我又做出這么一副深情的模樣。”

慕容辭沒有說話,眼中若有所思的。

秦牧看著滿天飛雪,道:“忽逢桃花一剎,鮮花春開猶人醉,怎忍折枝把花殘,清風似琴徐徐來,昔去,返中不得存!”

慕容辭聽著這首詩若有所思,張張合合了半天,只吐出一句:“好詩。”

秦牧看著落在手心中的雪,道:“其實心中一直有一句話悶著,我很想告訴她!”

我不應該叫他小瞎子的,她的眼睛是天空啊!他的右眼是太陽,見到我的時候永遠亮晶晶的,閃著光。她的左眼像月亮,銀色的,黑色的,交織在一起好美!可惜不能親口告訴她。

話畢,秦牧起身走了。

慕容辭去找了忘憂真人,站在高山之巔,慕容辭其實不明白這些真人為什么總是喜歡眺望遠方?但他還是配合的站在了一旁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

忘憂真人思索一會道:“你說你想回汴京去看你兄長?”

慕容辭點了點頭:“不知為何,我最后那一截的雷劫還是未降下,我便想著可能是有一些事情我沒有經歷,興許去看看兄長能有什么收獲。”

忘憂真人有點心虛,他又想起了那天。

慕容辭跪倒在山壁內,眼中啪嗒的流著淚,他在修為似乎在倒退,因為他動情了。

忘憂真人也有私心,他一直都想收一個天命之子當徒兒,可是千百年來只遇到慕容允這么一個,而腿瘸了,自己又止步于神級,無緣飛升。

于是他做了一個慕容辭,自己都不知道的決定,抹去了他與小悅的記憶。

思及此,忘憂真人嘆了一口氣道:“你知曉什么是天命之子嗎?”

慕容辭搖了搖頭,忘憂真人又道:“曾經天道降生過三位天命之子,一位名為儲林,乃是劍道的天才,只是后面不知為何銷聲匿跡。另外一位名為姓龍!三年修治神級,三年零6個月飛升,他當時才17歲。最后一位名為司塵,他未曾修煉過,只是生前做了許多妖,死之后便飛升了。”

慕容辭聽到這里心下一驚:“他用了十六年才到神級,可是天命之子卻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直接飛升,他自詡是根骨極好有御風的能力,但還是不由自慚形穢。”

默了默,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道:“所以您的意思是!我兄長也是天命之子?”

忘憂真人點了點頭道:“你兄長是我見過根骨最好的氣運之子,若是稍稍調教,飛升的時間可能比那位名為龍傲天的人還要短!”

慕容辭喃喃自語道:“我的兄長資質這么好的嗎?”

忘憂真人點了點頭:“自古天命之子,便是天道的命根子,總是會有最好的機遇,而你的兄長氣運比任何一位天命之子都要濃厚,而天命之子,卻又是千年難得一遇。畢竟你應該也有耳聞過,你與你兄長出生相差了15刻中,而在你兄長出生的這十五刻中里面,花開了五里百花盛放,天降異象,這是前幾位氣運之子都不曾有的。”

慕容辭陷入沉思,道:“所以師父一直都想要一個天命之子當徒弟?”

忘憂真人爽朗的大聲笑道:“我這一生呢!修煉了這么久,可是卻止步于此,若是有一天命之子做徒弟,應該我也能跟著沾光,我自小便如此對于飛升成仙,有著很執著很固執的想法。”

“只是……唉!”忘憂真人重重嘆出一口氣。

慕容辭問道:“那位氣運之子是不是叫龍傲天?”

忘憂真人疑惑:“你如何知曉?”

慕容辭被噎了一下,有點尷尬,又無奈道:“您這叫我怎么說呢!”

遠處傳來一個男子狂傲不羈的聲音:“快點兒!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浪費我的時間,就是浪費我飛升的機率!”

“好的,龍師兄莫惱,我盡快。”

慕容辭看著摸胡須一頓的忘憂真人,道:“師父,您究竟知不知道你20多位徒弟中有十幾個都叫龍傲天吶!”

蟲鳴聲四起,慕容辭無意間在海灘旁踩到什么東西?俯下身一看,發現是一只劇毒的僧帽水母,慕容辭有點后怕,若不是自己身上有法力護罩,怕是現在就被毒傷了。

慕容辭想著這個水母肯定不能放在這里,若是路過的漁民不小心碰到,那是要人命的。

于是給自己手上加了好幾層防護,將水母拿起來。

耳邊卻突然聽見一女子幽森的聲音:“水母放下,然后給我滾蛋!”

只見遠處的礁石上站著一位紅衣女子,但是慕容辭卻看不到她,只能聽見聲音幽幽傳來,但是慕容辭感受著他身上的妖氣,明確了一點,這是如今風頭正盛,擁有1000多年修為的。

毒十三娘子,慕容辭知道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對手,畢竟這只眼鏡王蛇妖可是連端云的神仙都可以獨自一戰的存在,他如今還未飛升,而神級與飛升的隔閡是巨大的,他是神級,但并不代表他就是神了,只有飛升他的法力才會有質的飛躍。

所以他可以說,或者肯定會被這位蛇妖姐姐拿捏。

但慕容辭還想掙扎一下:“不知前輩要拿這只水母做什么?”畢竟交是肯定不能交出去的,這水母有劇毒,這毒十三娘,不知要用這玩意兒做什么?

若是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怎么辦?

十三娘子似乎有一點不耐煩道:“你就一句話,給不給?”

“不給的話,你現在就給老娘死!”

慕容辭想逃跑,帶著雄厚法力的一掌揮了過來,慕容辭閃身躲避,那一掌打到了一棵樹木上,只見那樹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原本堅硬的樹皮在那一刻似乎變成了濃水,整棵巨樹如冰川融化一般,成了一灘不知名液體。

慕容辭心中驚駭,怎么現任毒王被自己給遇上了?

可就是在他驚駭的這一秒,無數毒針飛到了他旁邊,噠噠噠的聲音傳來,幾百米開外的13娘子,在這瞬息之間直接到了他身旁。

“什么東西,就算你那師父來了,都得給我扣幾個頭,你以為你是誰呀?坑老娘叫板!”

慕容辭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可惜不能見到自己兄長最后一面。

剛想轉頭回話,海浪不知為何不受控制的打了過來,將毒針全部卷入海中,兩個人不知為何莫名,全身濕透。

十三娘子氣炸了,道:“誰啊?這么囂張跟老娘出來!”

海面上平靜無波,十三娘子知道,這人應該是不想自己傷害面前這個男子的,于是裝腔作勢的要向慕容辭襲去。

正當慕容辭想閉眼等待死亡,卻未曾想到有一只手伸了過來,與十三娘子戰作了一團。

小悅跟十三娘子打了一會兒發現自己打不過,于是推至一旁,對慕容辭說道:“這位師兄,雖然我沒見過你!但是我盡力了哈!你自求多福吧!”

然后一個猛的扎進了海里。

慕容辭和十三娘子懵了一瞬,所以她上來是干啥的?

但是三娘子很快就發現了不對,他發現海浪的氣息在一點一點凝聚,一個肌膚雪白,長發雪白,渾身上下都散發白氣的女子從海面上鉆了出來。

十三娘子一驚:“鮫人王室血脈!”

一個時辰后,小悅的懷中抱著一大堆瓶瓶罐罐,時不時就抽出來一瓶不知道是什么液體的東西在慕容辭旁邊晃晃問:“這又是什么毒?”

“好像是黑寡婦蜘蛛毒。”

“你還挺懂這些的嘛!”

時間回到方才,知道小悅是鮫人王室血脈之后十三娘子架也不打了,只是嘆了聲氣道:“罷了罷了,你也不容易。雖然你這個形態確實能跟我打幾個回合,但是你使用這個形態卻也很容易暴露你的位置,讓鮫人王室的人追過來,到時候你打算誰來救你,我可不是什么爛好人要幫你,你打算讓旁邊這個啥也不行的臭男人救你嗎?”

啥也不行的慕容辭撇了撇嘴。

然后十三娘子從滿臉嫌棄,覺得小悅不知如何隱藏,然后又口是心非的給了小悅一堆瓶瓶罐罐,讓小悅自保。

順便還囑咐道:“下次遇到這種事情,可別盲目出頭了。真是的,也不知道怎么活下來的,干脆死了算了!”

說著又往小悅懷里塞了一個小瓶子。

于是就成了現在這一幕,小悅將一堆瓶瓶罐罐放在了一個荷包里面,可以說是一個乾坤袋,然后小悅吃著小魚干道:“你是我哪個師兄呀?為何我沒有見過你!”

慕容辭回答:“你應該是后面才拜入山門的吧!我拜入山門16年了,8年都在閉關。”

“哦!”小悅聽吧,走到慕容辭旁邊左瞧瞧右瞧瞧“你就是我那個把自己關在石頭里面的師兄嗎?好像叫白蓮?”

慕容辭抽了抽嘴角耐心的道:“是白令,不是白蓮。”

“好,那我就叫你小白蓮了。”

慕容辭無語,但不知為何有種熟悉感是怎么回事?沒有過多深究。

慕容辭:“什么叫做關在石頭里面啊?還有你現在還不打算回去嗎?”

小悅壞壞一笑:“回去?不是你帶我出來的嗎?”

慕容辭現在才發現,他們好像已經離開了長白山所管轄的區域范圍,此刻已經在滄海邊緣了。

只見旁邊的小悅還在演戲:“師兄既然將我帶了出來,又為何要說如此傷人的話呢?是雄風才可是拿著劍抵在小女子的脖子上,讓人家陪著你出來的!”

“嗚嗚嗚!”

慕容辭崩潰:“怎么又被纏上了!”

等等,他為什么要說又?

沒辦法慕容辭請了假出來,如果說強行把小悅要薅回去的話,那他也做不到。

畢竟他也打不過鮫人形態的小悅啊!

沒辦法,在小悅的壓制下只能帶他出了滄海。

只是小悅并不知道如何在人世間游歷,畢竟要么在山門,要么在海里。

于是小悅提議跟慕容辭一起走,慕容辭去哪兒他去哪,也是一個免費的荷包,不是!

過了四五天。

下船的時候,看到一艘大輪船停泊在旁邊,一箱箱貨物被放在大貨船上,慕容辭只覺得很是奇怪,這是朝廷發下來的賑災糧?

慕容辭喃喃自語:“朝廷的正在量,何時如此多了?”

船上沒有世家大族的印記,只有一朵蘭花。

快要到汴京了,是夜!兩人找了一間小破廟。

慕容辭看著身旁瑟瑟發抖的人,陷入了沉思。

慕容辭問道:“你這么怕冷?在海里面的時候,你是怎么度過冬天的?”

小悅顫抖著身子回答道:“往海里的深處游啊!海里的深處可暖和了,就算上面結冰了,深處的海洋還是溫暖的。”

慕容辭沒說話,只是將紅薯掰成兩半遞給了她,小悅笑嘻嘻的拿過紅薯道:“小白蓮,你對我真好!”

慕容辭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是弧度。

小悅看慕容辭在笑,心里不舒服了,所以她也要東方侯不舒服,道:“小白蓮!”

“嗯!”

“你對我這么好,不會是喜歡我吧?”

氣氛陷入詭異的寂靜,整個畫面像是靜止的一般,唯一沒有禁止的是慕容辭白皙的皮膚慢慢爬上緋紅,耳根子仿佛要滴出紅墨水來。

愣了許久,慕容辭喊出聲來,道:“你說什么呢!誰喜歡你呀!對你好就是喜歡你?那你還我不準吃了!”

小悅不干了:“開個玩笑而已嘛!你給都給我了,說要回去就要回去,你當我是什么?”

“我不管!你還給我!”

“不要不要,我會餓死的!”

“你死就死!不準拉著我的清白。”

“誰拉你清白了!喂!”

啊啊!

就這樣為了搶一半塊紅薯,折騰了一晚。最終那半塊紅薯還是被小悅給吃掉了,因此小悅差點沒成為第1個被嗆死的人魚。

第2日清晨,破廟外的梅花開得正艷,雪白的大地點綴著這一抹紅色,片片梅花飄香來,只是一大清早的,卻在這梅花香氣之中嗅到了一絲血氣。

慕容辭如今靈力高強,他觸摸著地面感受著地面的震動。

他們兩個被包圍了。

慕容辭拉著小悅的手腕便往外跑,人來了很多,而且也不是普通人,而是鮫人族。

還是被發現,殺到汴京來了。

以慕容辭的靈力來說對付幾十只鮫人沒有什么難題,打斗當中他一直拉著小悅的手,害怕人被帶走。

畢竟這小丫頭如果被鮫人一族抓走了,怕是有去無回。

他也是鮫人一族最后的血脈,絕不可壟斷。

只是在打斗的過程當中,被人繞后撒了一把粉,像是珍珠粉,但是又不知被人摻了些什么,慕容辭只感覺腦袋暈乎乎的。

哐當一聲。

長劍掉落在地上,慕容辭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小悅扶著人,看著面前的男子痛苦的揉著眼睛,小悅還是生氣,但生氣歸生氣,生氣了也只能呲牙。

她確實可以分分鐘將面前的將人打倒,可是如今同大海有些距離,他若是想用自己控海的能力,那么勢必會讓凡人看到。

如果使用法力被凡人看到的話,可能不需要這些鮫人族的人來殺自己,玉皇大帝那邊就得請自己喝茶了。

與其去見那位六界聞名的殺伐暴君,陰郁狠戾的玉皇大帝,她還是更想死之前再去看看東海。

可是慕容辭呢?慕容辭會被這些鮫人殺掉的,只是空間法術極其困難,他若是想將白令轉移到其他地方去,可能需要耗費他全部的靈力。

畢竟她練習的并不是空間法術,若是強行使用,會在消耗靈力的同時損耗靈力。

小悅還在斟酌,最后鐵了心,他要把面前人送走。

想好了就怎么辦!

突然,只聽見一聲梅枝被折斷的聲音,緊接著幾片花瓣如鋒利的飛鏢一般,將剩余的鮫人割了喉。

摘葉飛花?

這可是小悅學了好久都沒學會的。

慕容辭順著聲音往梅花樹下看去,只是慕容辭的雙眼如今模糊的很,看不清梅花樹下的身影,直到一聲溫潤的嗓音響起:“阿令!”

梅花樹下的身影逐漸清晰,來的人是誰呀?視他視如父親一般的兄長呀!

慕容辭知道來人之后,面上露出喜悅之色,不顧身上一堆白色的不明粉物,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

嘴中不知呢喃著什么?直到停在輪椅前面,隨后再也撐不住沉重的身體,直直的跌了下去。

最后入耳的是一聲擔心的:“阿令!怎么樣了?”

慕容辭跌倒在慕容允身上,慕容允腿上的腫爛尚未好轉,一具身體壓下來,痛得他悶哼了一聲。

但是暈過去的慕容辭,口中依然叫著兄長的名字。

慕容允沒有管身上的疼痛,輕輕拍著慕容辭的后背,表示安撫。再一次睜開雙眼,床前坐著一個長相同自己七八分像的男子,男子單手撐著額頭,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看著眼下隱隱約約的清黑,想必守了一個晚上。

可是慕容辭卻在想:“那條魚去哪兒了!?不會被兄長煮來吃了吧!?”

腦子里瞬間劃過許多魚的菜名,抖了抖了腦袋,自己身上藥已經被解了,看著自己面前的哥哥,就這么呆呆的望著他睡覺的樣子,感覺都無比的滿足。

他的兄長是這個世界上最最好的人,他值得這世間最美最好的事物。

春日的百花也不及兄長分毫。

慕容辭伸出手,輕輕撫著胸長的脖梗。

看著脖頸上的相同的胎記,兩人都有的胎記。

他記得他家阿娘小的時候特別喜歡拿兩個胎記做比較,阿娘跟他說,如果從生到死胎記都是一樣的話,那下輩子也能做兄弟。

相反,如果胎記隨著年齡的增長變得不一樣的話,或者消失的話,下輩子就不能當兄弟了。

慕容辭看著脖子上的胎記,心中相當的滿意,嗯嗯是一樣的。

突然,慕容允從夢中醒來,看著自家弟弟就這么一眨不眨的瞧著自己,總有一些不好意思,慕容允醒來倒還不如不醒,兩人就這么尷尬的互相望著,誰也沒有先開口。

畢竟,一日不見,都如隔三秋。更何況早日又逢冬,有幾個年頭不見了。

相顧無言。

許久,還是慕容辭打破了寂靜,道:“兄長!你的腿好些了嗎?”

慕容允點了點頭“嗯!”

東方允笑了笑,道:“怎么又摸摸我脖子!自小就喜歡這樣!”

慕容辭有些不好意思。

可隨即又陷入了寂靜,原來親人許久不見,真的能做到相隔甚遠,思念濃郁。相見時卻又靜寂無言的樣子。

隔著很遠的時候,有許多話想對你說。可如今就在你面前了,卻又什么都說不出口。

慕容辭問道:“兄長!那個跟我一起來的女生去哪了?”

慕容允歪了歪頭,道:“那只是鮫人魚?”

“嗯嗯!”

“我以為是妖怪,把她抓起來了。原來你們認識啊!”

慕容允有一些尷尬,自家弟弟的朋友被自己關在大牢里面,怎么緩和關系啊?萬一讓弟弟跟朋友鬧矛盾怎么辦?

怎料?慕容辭噗嗤一聲,就笑出來了。

慕容允震驚,隨即說道:“你呀!沒心沒肺。”

慕容辭邊笑邊說道:“關的好!叫她老跟我作對。”

隨即慕容辭根想到了什么似的,有點擔憂的問:“應該沒用什么酷刑吧?”

慕容允搖了搖頭,道:“那些刑具在她面前跟殺豬用的器材一樣,我嫌吵,便把她晾在那邊了。”

“她是你什么人呢?”

慕容辭回道:“嗯,同師的小師妹!”

慕容允搖了搖頭,道:“身體好了!就快些去牢里將人帶出來,一出宗門就把小師妹關起來,傳出去像什么話!”

慕容辭笑呵呵的點了點頭,他當然要去了,他還要第1個去牢里。他可一定要好好欣賞欣賞這條傲嬌魚如今的慘樣。

推著自家兄長的輪椅,飛速的往地牢跑去。

到了地牢后,慕容辭先是嘲笑了一番被鐵鏈鎖著的小悅,隨后慕容允道了歉。

小悅和東方云從地牢吵到回去的路上,要問內容的話。

“我才不是打不過,我只是不好使用控海的法術好不好!”

“打不過我兄長就說打不過唄!裝什么蒜!”

“你看看你兄長多溫柔!你再看看你!都是被你兄長慣出來的!”

“啊,對!但是我有兄長疼,你沒有!”

“你還是不是我師兄了!”

“別!我可不敢攀你這條關系!搞不好哪天被人當做同伙殺了!”

而小悅和慕容辭,一人一只手扶著輪椅,向前慢慢推著。慕容允就這樣,在他們兩個中間。

左邊吵完右邊吵,只能無奈的搖頭嘆息兩聲。

幾天,十幾天。

有的時候可以看到三個人在石桌前喝茶,慕容允喝了10口茶,慕容辭小悅罵了幾百句臟話。

一月的雪,空中飄舞。

樹枝上結出了白色的霜,像朵朵梨花一般。慕容允的天資很好,所以畫符傳法修基本課,和小悅一直都學不會的摘葉飛花,對于慕容允來說,無師自通。也算是他自保的手段。

慕容允靜靜的站在梅花樹下,輕輕折下一片花瓣,看著遠處嬉笑的兩人,在打雪仗。

只見慕容辭拿著一個雪球,給人臉上來個大逼兜。

慕容允表示沒臉看。

隨后又看到小悅滾了一個比自己的肩膀還大的雪球,舉過頭頂追著慕容辭跑,而小悅雙手托舉著大雪球,慕容辭就這樣,邊跑邊從地上拾起,一個個小雪球往人身上砸。

慕容允表示,知道他打雪仗很厲害了,只是他真的不打算讓著人家女孩子一點嗎?

于是慕容允衣袖下的手輕輕一揮,有狐裘遮擋,旁人看不到慕容允的動作,只是隨著一片梅花向遠處飛去,剛好砸在慕容辭的腳下,慕容辭沒注意,一個踉蹌便摔在了地下。

小悅也順勢地將雪球砸在了人身上。

兩只手勾住慕容辭的脖子,用食指指著自己身下的人,道:“哈哈!這么平的路都能摔著,真有你的!”

慕容辭怒了一下,伸出手。將人順勢背了起來,往遠處冰冷的湖泊走去。

小悅有一點脊背發涼,慌慌張張道:“不是!你要干什么!!你個大男人這么玩不起啊!別別別!我錯了!!哥!”

慕容辭子是滿臉帶著笑,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道:“不是想玩嗎?我陪你一起跳進去怎么樣!?”

“不要!要跳你自己跳!”

小悅想要掙扎,可剩下的人將自己箍得很緊,根本掙脫不掉。

聽著他這話,走到湖泊一旁,湖面上結了薄薄的一層冰,將人丟下去,這些冰會碎掉。

慕容辭看著自己背上瑟瑟發抖的人,嘴角的笑意更深,假意的將人人丟下去,隨后等小悅爆發出一陣豬叫聲之后又收回來,反反復復幾次。

看著兩個開心果活蹦亂跳的,慕容允不知為何心里也暖暖的。

耳畔響起人的聲音,一個穿著黑衣的蒙面男子來到旁邊,不知同慕容允講了些什么?慕容允抬了抬手讓人下去。

隨后又看著面前開心的兩個人失神,就是在這失神的一瞬間,撲通一聲,兩人一起成了落湯雞。

另外還額外贈送了慕容辭兩個頭孢,至于為什么是兩個呢?因為一個是小悅打的,一個是他親哥打的。

過了20多天,三個人一直黏一塊兒,經常能看到的景象就是慕容允坐在輪椅上,看著另外兩個人,你追我趕的。

有的時候還會出手幫一下小悅,因為小悅實在太嫩了,他的弟弟有多偷奸耍滑,自己也是知道的,太欺負人家了也不行。

不知這種快樂的日子過了多久?

有一日小悅跟慕容辭打鬧的時候,無意間罵出口:“白蓮!”

在人家兄長面前詆毀人家的名字,還沒等小悅尷尬。

就見慕容允問道:“你怎么會知道他以前名為白蓮?”

“啥?”

小悅看著賤兮兮,已經跑遠的慕容辭,又看了看旁邊的慕容允。

八卦之心熊熊燃燒,問道:“他以前真的叫白蓮啊!”

慕容允笑了笑道:“阿令沒有告訴你嗎?”

小悅一本正經:“他跟我說,他回去就告訴我!但我現在就想知道,你說說唄!”

慕容允眨巴了一下無辜的大眼睛道:“他以前確實叫白蓮,是因為父王母妃。”

“父王是當朝皇上的親弟,當年皇爺爺還在的時候,有一次讓父王去一個地方治理瘟疫,母妃是太醫之女,藝術高超,當時母妃放不下那一程受災的百姓便偷偷也跟了去,女扮男裝的母妃從來都沒有懷疑過父王早就知道她是女兒身,就算如此,父王也很聽母妃的話,沒有,因為她是女子否定母妃的決定和治理瘟疫的方法。”

“后來他們相愛了,父王本就因為身份敏感,所以只娶了母妃一人,揚言只此一妻,再不納妾。也消除了皇上對父王的疑心。只是母妃與父王相處的第2年,父王被誣陷有謀逆之心,皇上無法,即使知道父王無辜可人證物證拒載,也只好先將父王收監在牢里。”

“母妃當時茶不思飯不想,后來發現懷了我與阿令。母妃還記得當年有一次父王問他什么時候能有個寶寶呀,母妃臉皮薄又傲嬌,也是讓他不準再提。后來父王去認錯了,跟母妃說,如果將來有了小寶寶的話,就去荷塘里面摘一朵蓮花給他,他就能知道是什么意思。”

“當時太醫說懷的很有可能是雙生子,莫非想著父王在監獄里面肯定很痛苦很悲傷,便想給他帶去一點希望,于是哀求皇上送點東西進去,后面皇上答應了母妃送了一朵并蒂蓮。”

小悅問道:“并蒂蓮的其中一朵是白色的嗎?”

慕容允微笑著點了點頭。

小悅疑惑:“那后面為何改了呀?”

“父王出獄之后,剛好我與阿令也出生了,父王當時絞盡腦汁的想給我們兩個取一個很厲害的名字,于是給阿令取名為白蓮,給我取名為紅蓮,正好是那朵并蒂蓮的顏色。”

小悅笑得前仰后合“你父皇可真會取名哈!”

東方允笑著搖了搖頭繼續道:“但是母妃覺得不好聽,于是強制讓父王改掉,父王當時就崩潰了,崩潰的大喊:白蓮這么好聽,為什么要改呀!你就是欺負我!”

“只是耐不住母妃強硬,可是母妃也很耐不住父王的死皮賴臉,只好將白蓮改成了白令!”

小悅興奮問道:“那你呢!”

“我記得當時外祖父跟我說的是,當時母妃想給我改名叫傲天!”

小悅嘴角抽了抽。

“只是最后沒有改,是因為外祖父說那些叫傲天的,一天到晚喊這個口號到處作死,要受不少傷的,于是在外祖父的死亡凝視之下,母妃并沒有改成傲天。又看著父王可憐巴巴的眼神改成了貽花!”

“慕容允,字貽花。”

不知過了多久,自從這個故事以后,小悅就經常纏著兩人給他講故事,小悅發現他們兩個的母親好像很是傲嬌,他們兩個的父王好像很是死皮賴臉。

小悅還發現慕容辭好像占據了他父王母妃的所有性格。

但是慕容允卻又誰都不像。

*

“三天后又是元宵了!可惜明日便走了,又不能陪你一起過元宵!”

慕容辭看著天上的月,兩人坐在與當年一樣的桃花樹下,這棵桃花樹每一次都會很早開花,兩人與當年一樣,手里拿著千里醉!

看著天上稀爛的月,兩人碰了碰酒壺。

慕容允道:“無妨!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難道連元宵都不會過了?”

慕容辭搖了搖頭,道:“只是元宵的本意!便是團團圓圓!”

慕容允道:“我倒是無所謂,只是你這個三歲大點的孩子,也幸得有一個人陪你。”

慕容辭驚訝道:“你說那頭酸菜魚!她不跟我打起來就不錯了!還陪我過元宵!”

慕容允搖了搖頭道:“一天給人取10個外號,如果可以,我幫她一起打你。”

慕容辭聽這話,抓著兄長的手臂撒嬌道:“哎呀!兄長,你怎么還跟他一起欺負我。你不知道!他只是在你面前裝的很好而已,他這個人又菜又懶惰,又不上進。這不是酸菜魚,這是什么呀?難不成還是勤奮努力刻苦!這不成反義詞了嗎?一天到晚動手不會,動嘴可勤奮呢?”

于是又巴拉巴拉的說了許多小悅的壞話

自己都不知過了多久,才終于將小悅的缺點全部一一說了出來。

慕容允看著自家弟弟的眼神越發的透徹,最后心中的所有疑慮都只化成了一句:“我只是提一嘴罷了!你卻有許多對于她說不完的話!”

話說完,慕容辭自己都愣了許久,嘴中張張和和我了好久都沒我出所以然。

可能自己都看不透自己的心意了。

慕容允望著自家弟弟,說了一句顧名思義的話。

“其實,如果可以。你可以隨時隨地放棄我。”這句話在腦海里回蕩了許久。撥動著他的心弦,蕩漾,搖晃,化成一灘死水,沒有了任何的靈魂。

直接心胸的是他一遍又一遍的自問。

可是,為什么?這明明是一個疑問,可是答案卻又無比的清晰,可這個問題卻又永遠得不到答案。

因為自欺欺人,因為自我欺騙,所以終究都是個死局。

慕容允替他理了理衣裳,道:“莫要再欺負人家了,人家斗不過你,力氣沒你大,不可以此為榮。更何況是男女之間與生俱來的差距。”

慕容辭笑了笑道:“兄長跟我說的三個約定,我還沒忘呢!一不可言語輕挑,對待婦女要彬彬有禮,二不可說一些下流的話。二不可毀人名節,不可貪戀美色。三尊重女子,不以男子為榮。”

慕容允點了點頭。

慕容辭隨即笑笑,道:“兄長跟我說的,我永遠都記著,你放心,這一路上除了小師妹以外,我沒幾個熟的,也懶得去跟他們熟悉,三字箴言我都記著。”

說罷還舉了三根手指,像發誓一樣。

天色暮晚,時間過得極快,喝完了酒也該走了。

*

第2日,小悅和慕容辭早早的動身,雨蕭宗那邊批準的假期時日已無多。必須趕快返回。

而慕容允也動身了,他自己掌握著輪椅,找到一處暗格,他將暗格內的東西拿出來。

是一個老舊的木盒子,打開木盒,里面放著一張張的字據。

說是字,不如說是證明。

他從未認為自己的父母死于非命,也從不認為是自己克死了父母。他在暗處這么久了,我調查了這么久了,如今人證物證俱在。

人證已經有人押往京城,帶著另外一半的證據,而此刻,以前收集到的證據也要一并送過去。

字據和憑證很多,不僅是他的父母死于非命的消息,也有那位四王爺,多年來貪污受賄的證明。

身邊帶了幾個暗衛,坐上了搖搖晃晃的馬車。

手中緊緊的握著那個破舊的盒子,在盒子里面翻了翻。

從最低處翻出一枝煙花,這煙花好生熟悉,上面隱隱約約刻著白玉蘭。

只是約定好要一生一世守護他的父母,卻再也不會看到他使用這支煙花了。

東方允的父母,敬晨王,乃是皇上的同母兄弟,他的母親是太醫之女,父母的相戀在于一次饑荒,那一次饑荒,父母都被譽為了神明。

他們救了千千萬萬的人,也互相升起情愫,被譽為神仙眷侶,天作之合。

所以讓神明跌落神壇的他,成為了眾矢之的。

可能他們會相信這世間有神明,也會相信這世間會有孩子克死父母的說法。他遭受的唾罵,永遠都在心中,無法磨滅。

他想讓世人知道,父母不是被自己克死的,而是有人故意陷害,既是為父母申冤,也是為自己留個清白,他不想死后,還要遭受這些。

慕容允手中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那一支煙花,愛惜懷念。

從卯時到如今,夕陽西下,又是快馬加鞭。不出意外,第3日清晨便能到達京城了,走過一處高山,馬車外踢踢踏踏的聲音,四周鳥鳴風起的沙沙聲。

再怎樣安逸祥和的氣氛慕容允那一顆心始終懸著,仿佛預知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

京城的一處別院處清幽寧靜,風吹著樹葉沙沙作響,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撐著頭看著窗外兀自發呆。

一個黑人上前,換了好幾聲男子都沒有回過神來。

直到黑人大聲了些男子才如夢方醒般道:“殺!”

*

山路曲折,慕容允將證據分為了三份送入京城,但三分的內容都是不一樣的,而他手中這一份就是自己父母死亡的原因。

突然,一陣急促的風聲。

慕容允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飛過來的暗器,暗器上有蘭花的標志。

這樣的標志他太熟悉,是當年看到父母尸體時身上武器的標志。

還是逃不掉了。

馬車外自己的暗衛跟是王爺的兵打了起來,慕容云慌張的將盒子里面的兩三張紙揉成團塞到了自己衣襟里面。

“轟!”

慕容允立刻往外射出飛鏢,兩個蒙面男應聲倒地。

但來的人似乎很多,手拿長刀,便向馬車砍來。

慕容允蓄其內力往座位上一拍,整個人騰空向后倒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卻沒顧著腿上的疼痛,摘下兩片花瓣,又往前甩去。他害怕刺客近身,他就沒有辦法在自保了。

可惜怕什么來什么,一個刺客悄悄繞后,繞到身側舉起長刀。

慕容允下意識的用手去抵擋,接觸長刀的時候,慕容允的手下意識的避讓,才幸的的整只手沒有被砍了下來,但是手臂上的一層皮,卻是在極短的時間內被人削了下來。

當刺客想再一次舉起刀向他揮來時,東方允的血液接觸地面,無數藤蔓從地面生長起來。

是啊!他可是一出生起百花盛放的天之驕子。

可是慢慢的,他的血似乎不起作用了。他血液當中的法力正在慢慢流逝。他沒有修為,如今能做出如此景象,實屬不易。

那就趁著這些血還有用的時候,爬也要爬到京城。

慕容允匍匐在地上,一點一點的向前爬,最注重體面的慕容允,在這一點一點流逝的時光當中,身上的血污滿身,長發也隨著冠冕的掉落而披散下來。

手中依然拿著那個盒子,身上的衣衫臟的不成樣子,臉頰兩側還有被刮傷的痕跡,他手臂上的血還在流,又因為一點一點的爬動,腿上也漸漸出了膿,隨后是源源不斷的血。

殷紅的,落在這片大地上,開出了美麗的花。

爬過的地方,血液流經的地方,一點一點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出許多美麗妖艷的花朵。

攀爬的過程當中,他堅持爬在官道上,他希望那些藤蔓能多控制一下那些刺客,他希望在這官道上里有人。

有人。

能救他!

他的腿好痛。

真的好痛。

比上藥的時候還痛。

皮膚被硬生生消下的疼痛,和無能為力的疼痛。

為什么他是個瘸子?

為什么他不能站起來?

如果可以的話,父母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他是不是也可以去修行了?

他是不是也可以成仙了?

他是不是也可以……

風光無限呢?

他的臉上流下淚,沖洗著臉頰兩側被刮傷留下的血。

那一朵朵妖艷而美麗的花在身旁綻開。

整條路上,被鮮艷的花朵覆蓋,路道兩側的樹木,以肉眼可見的態勢,慢慢伸出枝芽。

他爬過的地方,焦土開花,枯木逢春。

可是他在哭,哭了好久,也不見任何嗚咽聲傳來。

*

慕容允不知爬了多久,后面漸漸的有腳步聲傳來,而那一路上開滿的花朵,阻擋著那些人的前進。

他全身的皮膚都慘白了,花開了多少血便流了多少。

他費力的往高處爬去,可無濟于事。

那些人砍掉一路上的花草,也砍去了慕容允最后的希望。

可能是與生就有的,看著高高在上的人,被自己踩踏在腳下的快感,慕容允他不是想往高處爬嗎?那就帶他上去。

那些刺客將慕容允帶到了山坡的最高處,將人狠狠地摔在地上,慕容允在地上滾了兩圈,而其中一只手卻沒有接觸陸地,最高處是懸崖。

一個平坦的像是被人用刀切開似的懸崖。

慕容允頑固的坐起身子,耳中不斷涌入的是兩人的唾罵!

“臭瘸子,害老子找了這么久!死了這么多弟兄!”

“不讓你粉身碎骨!都難解我心頭之恨。”

慕容允低著頭,一聲不吭!

“好一個敬晨王長世子!嘖嘖嘖,現在跟條狗一樣!”

緊接著是兩人的哄笑,可是卻發現面前的人還是一聲都不吭,兩人更是被激起了怒火。

“小子!你可是不知道,你父母死的時候!如你現在,別無二致!”

慕容允的瞳孔聚焦了一瞬,可是他身上的血一直在流,他沒有力氣,血液也不起作用了。

云朵散去,露出蔚藍的天空,天漸漸亮了,只是太陽只吝嗇的露出了一角。

他看清了面前這兩張丑惡的嘴臉。

緩緩道:“畜生!”

兩人似是被激怒了,其中一人薅起慕容允額前的碎發,將慕容允的臉湊近自己,道:“你以為你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長世子殿下!真可悲!你從始至終都不高高在上,你只是個瘸子!”

一把搶過慕容允懷中的盒子,將里面的字句拿出一點一點的,撕碎了個干凈。

慕容允還是一聲不吭。

兩人臉上露出了不耐,將碎紙從懸崖處丟下道:“這么珍惜這些寶貝,那你就陪著他們一起消失!”

天光亮,太陽的光輝照射在大地上,本來充滿正義溫暖的陽光,照射在兩張丑惡的臉上,照射出那滿地狼藉,照射出那流不盡的血液,照射出罪惡。

腹部傳來疼痛,慕容允被一腳踢下了萬丈懸崖。

而這一刻,陽光正好照在他的身上。

下墜的時候他好像不能呼吸了,他的腿第1次感覺不到疼痛,若換成平常,也會有細細密密的瘙癢和疼痛。

咚的響聲,隨即是一大片鮮紅。

慕容允躺在地上,四周因為血液的浸染,開出了美麗的花。

他就這樣躺在花海之中,左手中緊攥著一個東西。

這正是那只白玉蘭煙花。

他沒有力氣再轉過頭看那支煙花了,他已粉身碎骨,毫無力氣。

身上骨頭碎裂的疼痛,肉體與精神上的疼痛。都壓得他喘不過氣,應該快死了吧!

馬上就快死了吧!

馬上就不疼了吧!

鮮艷的花開得極其的茂盛,整座山峰,被花朵鋪蓋。

他在花海之中,沉溺著走向死亡。

這一片汪洋花海,五彩繽紛的花朵爭奇斗艷,而這一片山頭從慕容允為中心,花朵整整開了五里。

主站蜘蛛池模板: 四平市| 洪泽县| 中卫市| 蒙阴县| 鹤峰县| 荆门市| 道真| 施秉县| 博兴县| 股票| 定结县| 即墨市| 马公市| 昌乐县| 新平| 古蔺县| 汝南县| 施秉县| 精河县| 长海县| 隆回县| 宁夏| 阜城县| 确山县| 天水市| 腾冲县| 泸水县| 赤水市| 日喀则市| 永仁县| 同江市| 昌图县| 阳春市| 独山县| 布拖县| 济宁市| 巩义市| 延吉市| 大化| 离岛区| 桑日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