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管夜鶯身上的火焰如何燃燒，這些火焰都未能傷她分毫。

被那熊熊烈焰破壞掉的只有一身衣服，現在這火焰就像是成為了擺設。

但氣氛都已經到這里了，她現在要是不在蘇沃倫的面前死一個都有點說不過去了。

夜鶯自己也沒有想到會這樣，按理來說自己的這一縷殘魂的作用就是與現在的蘇沃倫告別，然后坦然赴死。

可現在火越燒越旺，她卻連一點虛弱的感覺都沒有。

沒有人會想死，即使這次夜鶯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她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在她人生中的那幾百年間早已看淡了生老病死。

她曾親手槍斃了自己的愛人，或者說是一名被域外邪魔占據軀體的傀儡。

她也曾經反抗過掌控萬物運轉的世界意志，也曾經與來自諸天萬界的億萬輪回者血戰。

但沒有任何時候她像現在這樣感到無助過，她只是希望通過自己的死喚醒這次輪回中的蘇沃倫而已。

“我...現在連想死都死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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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追殺夜鶯的那一只小白狗比大多數輪回者更像個人，在了解夜鶯的故事后給了他向蘇沃倫告別的機會。

它看起來像是個過來人，或者說過來狗。

“每一輪回中的蘇沃倫都會愛上這一輪回中的夜鶯，這是主神殿的命令。”

“但無論如何，蘇沃倫都得死，死法雖然各異但是他的死亡也是主神殿的命令。”

“他會在主神殿的控制下統一你的母世界，最后壽終正寢。”

“成為主神殿的傀儡又如何，你現在的所作所為與主神殿有何異。”

小白狗看起來在主神殿中有極高的地位，甚至可以光明正大說一些主神殿的壞話。

“代號為Z的碎片世界，這是一片貧瘠的廢土世界。”

“但不論這世界的價值如何，主神殿都不能把它交到別人的手中。”

“這就是塊雞肋，雖然主神殿拿它沒用，但是它就是屬于主神殿。”

“但是將其交給一個傀儡皇帝統治，反正這傀儡在位的時候能好吃好喝，不挺好的嗎。”

“等他駕崩了，世界也差不多該重啟了，這就是主神殿的計劃。”

“你的愛人，就是主神殿欽定的那位統治者。”

夜鶯這人接受不了的就是自己的人生全部活在別人的規劃之中。

她接受不了這一切，更不能去接受主神殿的那套理論。

“憑什么就得是他？為什么他一定得死？”

夜鶯口中的死并不是指肉體的生理特征結束，而是指的人的精神意識。

如果一個人變成了沒有自己靈魂的空殼，對夜鶯來說其實就已經死了。

“不，不是這樣的！”

“我不就成功打破規則了嗎？為什么我可以但是我的愛人不行！”

但小白狗并沒有正面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用問題回答問題。

“憑什么每個輪回中的蘇沃倫就一定得愛上你？”

“你不也因主神殿的計劃受益嗎？沒有主神殿的牽線搭橋，你們哪有機會在一起。”

小白狗肯定有什么在瞞著夜鶯，畢竟它必須公事公辦。

“沒有你，蘇沃倫也能成為那一片廢土上的王。”

“而你呢？你只不過是一名女軍閥罷了。”

“難道你從來都沒有注意到過嗎？包括你的母親在內，你的生活中就沒有遇到過任何一位有名有姓的女性。”

“你知道你母親叫什么嗎？”

小白狗畢竟還是向著主神殿的，手中的那碗水并沒有端平。

“不是的！我母親只是因為她來到寨子的生活失去記憶了而已！”

比起人生被他人規劃好，夜鶯更不能接受的是一切其實都是虛構的的。

小白狗還沒有把話講完，她就已經大概猜出了對方的意思。

但她怎能接受這一段說辭呢。

“那只是給你安排的想法罷了，你好好想想你還記得你父親的名字嗎？”

“因為在這個舞臺上他是沒有戲份的，劇本里只有你上臺的機會。”

“只是一些為了豐富演出而設計的背景介紹罷了。”

“在這個故事中，你是唯一有名有姓的女性角色。”

“如果說蘇沃倫的人生是一本小說，而你只是為了表明他性取向才寫入書中的花瓶罷了。”

小白狗至始至終只是在動那雙嘴皮子，并沒有動手或者用一些玄乎其玄的精神攻擊。

但最傷人的，反而就是這也言語。

“他真正熱愛的事情是搞電腦，并不是女人。”

“我想你比我更清楚這一點，他對你的愛只是為了符合某些人的需求罷了。”

“畢竟我想某些更高維度的存在并不愿意看見主人公孤獨終身。”

小白狗并不像它的外觀一樣看起來人畜無害，雖然言語十分的平淡但是里面全都塞滿了刀子。

這些刀子都深深插在了夜鶯的心上，遠比肉體上的摧殘更加痛苦。

小白狗說的不一定是真話，但這些話傳到夜鶯耳朵中后幾乎讓她神魂崩潰。

曾經堅持她證道成帝的那強大信仰在這一刻崩塌，道心破碎。

“最關鍵的一點，這次輪回中的蘇沃倫并不屬于你，他有他自己的愛人。”

“在你之前，也曾經有兩次輪回中的夜鶯痕一樣打破輪回，但你看她們現在還在糾結這件事嗎？”

“你的愛人已經死了，這是事實。”

“他是獨立的個體，并不是你的所有物。”

“更何況，你打不過我。”

“你只是劇本中的漏洞罷了，在你死后新的夜鶯將會老老實實相夫教子。”

但夜鶯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那就是為什么在那兩位出現的時候小白狗會帶自己來到另一片空間之中。

如果真能好好談，為什么三女一狗不坐下來好好談呢。

就像之前三人面對面坐著談話一樣。

但畢竟她與小白狗之間的實力差距過于懸殊，自己無法通過反抗來為自己爭取機會。

不過小白狗并沒有下死手，它打算給夜鶯一次與蘇沃倫告別的機會。

夜鶯她恨，恨自己沒有與小白狗抗衡的能力。

她曾經認為稱帝后自己就天下無敵了，但現在她面前就有一名實力遠超自己的存在。

她恨自己為何將大量的精力用在無關的地方，比如說研究如何控制蘇沃倫的心智然后讓他的成長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

她后悔自己這樣做，一方面是因為自己的行為傷害到蘇沃倫后產生的愧疚，另一方面是她認為自己要是利用這些時間修煉說不定還有能和小白狗正面對決的機會。

在小白狗的面前，夜鶯就像是那些被她虐殺的輪回者一樣，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想好該說什么了吧，不然我在主神殿那邊交不了差。”小白狗已經開始不耐煩，在催促夜鶯快快與蘇沃倫告別。

沒有等夜鶯回答，它就已經下手，看起來它是真的不耐煩了。

它只用輕輕的一爪就粉碎了夜鶯的神魂，只留下了一絲殘魂。

“去吧，去和你的小男友說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