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沃倫收到的命令是自行處理剩下的兩個彈匣，夜鶯允許他自由射擊。

他現在已經基本理解了這把槍的使用方法，剩下的就是需要多加練習。

夜鶯在他附近找了個地方坐著，催促著蘇沃倫快點搞完然后陪她喝下午茶。

但是不知為何，蘇沃倫感覺自己有一種即視感。

明明他可以很確定自己今天是第一次摸到真槍，但是他感覺自己好像之前干過同樣的事情。

他努力在自己的記憶中搜索著，還真讓他找到了點東西。

就是他好像記得自己有一段使用皮卡車后箱中固定機槍的經歷。

那輛皮卡車他坐一次過，就是去看戰甲決斗的那天。但是蘇沃倫想不起來自己什么時候有機會去操作那把機槍。

他在努力回憶那把機槍的樣貌和結構，好像和他現在手中的這把步槍有70%的相似度。

一道白霧從蘇沃倫的頭上升起，他很詫異自己引以為豪的模型塑造能力居然不管用了起來。

明明他能在自己的記憶中回想起那把機槍的大致輪廓，但是他卻無法將其的詳細外觀給做成一個模型。

好像有什么東西在阻止他。

他感覺好像有念頭在引導他認為這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幻覺和猜想，但是蘇沃倫總感覺有不對勁的地方。

最終他成功回想起在記憶里，自己在一次拉動槍栓后一顆子彈從那把機槍的拋殼窗里掉了出來。

在記憶中的他把那顆子彈放在手心仔細觀察，觀察到了那顆子彈上的很多細節。

到目前為止，他還沒觀察過自己手上這把槍所使用的子彈呢。

“那顆子彈的底部有兩個數字，分別是5和76。”他在自己的心里反復重復這句話，深怕自己忘記了這一個細節。

因為他發現自己只要是把注意力轉移到別的事物上面不到半秒，剛才回憶起的一些記憶就煙消云散，再也回想不起來了。

就比如那把機槍的外貌，他已經完全不記得是長什么樣子的了。

有一個念頭一直在他的腦海里反復強調，提醒他可能是那天出發的時候自己多看了一眼那把車載機槍導致的。

“子彈底部的字是5和76。”他努力記住這最后一條信息，然后從手中的這把槍里退下了一顆子彈。

他看向了這一顆子彈的底部，除了一個和同心圓類似的結構以外，上面什么都沒有。

并沒有他所想的數字。

蘇沃倫并沒有這方面的知識儲備，他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他可以很確定自己除了在那段記憶中出現了子彈底部有字的情況，并沒有在其他任何地方見過底部有字的子彈。

只要他能找到一顆底部有字的子彈，就能證明他的那段記憶是真實發生的而不是他的幻覺。

他還抱有一絲希望，又一次拉動槍栓，從里面再次取出來一顆子彈。

和上次一樣，底部并沒有他所想的數字。

“難道那段記憶只是我的幻覺嗎？”

蘇沃倫把彈匣中的子彈全部打完，剛剛取下的兩顆也被重新塞進彈匣后激發了出去。

他總感覺哪里不對勁，因為他感覺那段記憶是如此的真實。

但現在他只能回憶起自己曾經有過一段真實的用槍經歷這件事，完全記不得里面的任何細節了。

就像一個人突然出現了一個好點子，但是沒過幾秒鐘這個好點子就被他忘記了。

但是這個好點子給這個人帶來的興奮感和自豪感還沒有散去，他在努力回想不久前的那個被遺忘好點子。

蘇沃倫現在就是這個情況。

不過聰明的蘇沃倫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那件是剛才彈匣里的子彈都是同一批的子彈。

今天夜鶯給他準備的子彈一共有兩種，一種是寨子里自己做的復裝彈，另一種說是一個叫斬龍寨的彈藥生產大戶出品的。

他剛才所使用的子彈都是斬龍寨生產的那一批，卸下來的兩顆子彈當然一模一樣。

雖然今天產生的彈殼完全混合在了地上，但是兩種不同風格的彈殼還是很好區分的。

斬龍寨的彈殼應該是全新制造，明明是銅質彈殼在陽光下卻顯得金光燦燦的。、

而那些白狼寨復裝的子彈殼則五花八門，有古銅色或者灰褐色的，并且統一暗淡且啞光。

他裝作是想要清理一下地上的子彈殼，彎腰伸手把它們趕到了一起。

“不用你來清理，我等下叫人來打掃。”夜鶯怎么會讓蘇沃倫干這種臟活累活。

但蘇沃倫仍然偷偷摸摸的從地上撿起來了一顆彈殼，小心觀察著它的底部。

在這顆彈殼的底部，分別有兩顆數字，分別是711和61。

他已經忘記了之前記憶中子彈底部的數字是什么，但是他只要能確定有些子彈的確實有數字就夠了。

數字的含義已經不重要了，只要是有數字就已經可以實錘蘇沃倫當前所糾結的問題。

這代表著今天其實并不是他第一次摸槍。

他陷入了惶恐，甚至有點后悔自己花大力氣來思考這件事。

蘇沃倫在自己的記憶中反復搜索，確認在那之前絕對沒有在子彈的底部看到過數字的記憶。

也就是說，那次才是他第一次使用槍械射擊。

人的幻覺中并不會出現一個這個人并沒有見過或者沒有了解過但是現實中的確存在的東西。

更何況是在子彈的底部印數字的這種細節，絕對不是巧合。

“蘇沃倫我們快走啊。”夜鶯催促著他快點離開，并且告知他槍和子彈殼就留在城墻上就行，等下會有專人來處理這里的殘局。

因為剛才的高強度分析和最后思考結果的詭異，蘇沃倫的反應慢了半拍，在數秒后才想起來回應夜鶯。

“我這就走。”城墻上有風，并且這些風吹到人身上時讓人感到涼涼的，但是即便如此蘇沃倫也驚出了一身冷汗。

恐懼在一瞬間就遍布了他的全身，手腳忍不住顫抖起來。

他現在就感覺自己的記憶是發生了錯亂，但是即便如此他也可以明確確定這次并不是他第一次用槍的經歷。

現在他能肯定自己在數天之前，也就是戰甲決斗的那天。自己絕對動用過車上的那把車載機槍。

蘇沃倫眼前一黑，直接摔倒在了城墻之上。

夜鶯一定有什么秘密在隱瞞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