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白水鎮熱鬧非凡，天尚未亮，清晨的寒霧便已被喧鬧的氣氛沖散。

白水鎮的居民區異常擁擠，各式小院和棚戶緊密相連，簇擁在一起。然而，在最東側，卻有一個寬闊的廣場格外引人注目。

這個廣場已經歷經數百年的風雨洗禮，卻并未顯現出破舊之態，反倒增添了幾分歷史的厚重底蘊。

關于廣場的來歷，眾說紛紜，無從考證。但白水鎮一直以來的重大活動，都在此地舉行。

寬闊的廣場上，人頭攢動，摩肩接踵。段皓站在人群之中，心中涌起一種錯覺，仿佛回到了前世參加高考的那個清晨。四周的喧囂讓他的心情愈發緊張，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段皓憑借著強大的勁力，在擁擠的人群中硬生生地擠出一條通路，最終抵達了寬闊廣場的邊緣。

“你小子怎么才來?。俊?

王胖子似乎有些不悅，但也沒有過多責問，只是招了招手示意段皓過去。

段皓見狀，若無其事地融入了演武堂的隊伍中。

段皓敏銳地覺察到背后傳來的一道道充滿惡意的視線，他微微側頭，用余光迅速掃視了周圍。

他發現，提前到達的隊伍并非只有演武堂一支。其他學徒在幾位工頭的帶領下，早已來到廣場。這些礦工學徒們的目光中，似乎透露出對段皓和張正陽的不滿。

那目光中，有二分嫉妒、三分仇恨，還有五分畏懼，如此復雜的情感，將他們敢怒不敢言的心態展現得淋漓盡致。

活脫脫一幅扇形統計圖。

人群后方一陣騷動，沒過多久，就如同摩西分海般，自覺地讓出了一條通道。一群騎著高頭大馬、身著華麗服飾的少年、少女趾高氣揚地來到了場地。

他們身穿著精致的華服，衣料在陽光下閃爍著細膩的光澤，仿佛在炫耀著他們的尊貴與不凡。衣服的剪裁合身，線條流暢，將少女們的身材勾勒得更加婀娜多姿。

少年男女們神色傲然，舉止間透露出一種不羈與自信，沒有將一分注意力分給除了彼此之外的其他人。

“腰間掛刀那個是副幫主的閻據兒子閻還？那小姐好像是李校尉的女兒李逸云...”

聽這些微的議論聲，段皓有些好奇這些少爺小姐來這里干什么？

廣場的高臺上搭著簡易的涼棚，白水鎮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基本上都到齊了，反常的是閻四海卻還沒有露面。

三位頭頭隨意的坐在涼棚下，端著茶有說有笑。

知府林敬為居于主位，手里盤著核桃不知在和副幫主閻聊著什么。

兵營校尉李沖節正襟危坐的最左邊，沒有與別人搭話，似實與其他人相處的不太好。

礦幫的六大舵主和城中各行各業的地頭蛇立身在一旁。

突然有一壯碩無發身影越過人群，俯身對著閻據說了些什么，段皓認出來那是王胖子的頂頭上司舵主韓束。

......

天公不作美，漫天陰云彌漫。

在演武堂受訓和在護衛隊受訓的學徒按照規矩站成兩隊。

似乎是時間差不多了，閻據抬起頭的狠辣目光掃視著這批學員，目光所過之處頓時鴉雀無聲。

與其對視的學徒仿佛看見了什么恐怖之物，像受驚鵪鶉一樣縮著頭，甚者冷汗打濕了薄衫，整個人都虛脫的過去，顯然已經不可能通過考核。

段皓雖然沒有什么感覺，但還是隨大流的低下了頭，不與閻據對視。

“韓束，說一下規矩”

聲音不是很大，卻吐字清晰，中氣十足，偌大的廣場卻都能聽見，可見其有著深厚的勁力修為。

“領命”

韓束大光頭擠出人群，彈了彈身上有些緊武師服說到。

“我礦幫自天星墜落之際起，便扎根于白水鎮。承蒙上宗眷顧，歷經數百年風雨，依然屹立不倒。礦幫子弟均有機會習得真傳，天賦出眾者更可躋身礦幫六大舵...”

韓束雖外表粗獷，然其口才甚佳。他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言辭抑揚頓挫，激情四溢，毫無重復之句，顯然已非初次登臺。

向前是項目經理發言一樣，逼話很多，但是關鍵點兒很少，基本上就是：你乞食習武的機會都是本幫的恩典，就算你們把命賣給本幫都還不清。

(ー_ー)!!

洋洋灑灑說了一個多時辰，終于到了最關鍵的福利環節。

“免除尋常勞作，每月領奉二兩，子女可去幫內學堂啟蒙，立大功者可得高深練臟經驗，且有醫師在旁護持?！?

怪不得礦幫能在本地扎根這么多，對自己人的待遇真不是蓋，整個豕州城輻射范圍都少有。

當然這個“自己人”不包括下礦的灰色畜牲，就算混成工頭在六舵弟子面前也要低頭。

“要我真是本地土著幫眾，恐怕也會對礦幫感恩戴德，對嚴家肝腦涂地，怪不得原身花錢也要簽賣身契?！?

看著周圍恨不得給閻四海效死的幫眾，段皓有些感慨。

“水練，火練二關，過兩關著可任選一舵加入，表現優異者幫主另有賞賜...”

“生出氣機者出列！”

一聲令下，四十多名學徒越過人群，站在隊列的最前方。

段皓掃視一圈，出列的學徒和后面龐大的人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像站在兩個世界的分界線中。

“幾百人才這么點兒有氣機，三個月光打樁也夠產生氣機了吧？”

其實段皓不知道，超過半數的人根本沒有堅持到三個月，占用下礦時間練武是沒有工錢的，好在礦幫仁慈包吃包住，不至于讓這些學徒餓死街頭。

大多學徒經過一段時間的努力，卻絲毫沒有氣感，于是就輕易放棄了。

其實三個月這個時限很有意思。只要堅持練習樁基，就算沒有找不到呼吸法的訣竅也可以產生氣機。

樁基和呼吸法本身就是一體的，打了三個月樁基，多少也能找到一些呼吸節奏。

當然若是辛苦練了三個月還是沒辦法產生氣機的話，只能說你不是練武這塊料。

“這便是第一關水練”

說話間，兩個幫眾揭開了紅布蓋著的巨大長方形水槽。

段皓估計這水槽有十來米長，銅制的槽身上銹跡滿滿，雕刻著的諸多猛獸花紋都有些模糊不清，顯然有些年頭了。

沿著水槽槽壁有著12個明顯的刻度將水槽均分為12份，窄端正面這是一個沒有花紋的平滑凸面，說是平滑，但上邊隱約可以看到不少拳印。

“全力擊打面前水槽，水波能過八格者有資格參與下一關?！?

“李之福，六格考核失敗”

“王霞，四格考核失敗”

“張峰，九格水練通過”

段皓緩步走到水槽前，內心沒有絲毫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右手捏拳，沒有絲毫蓄力，直接一發正步沖拳。

咚——

拳頭像流星般砸向銅鐘，發出的聲音似驚雷震耳欲聾。時間好像停止了，銅鐘微微顫動著，余音在空中回蕩。

濺起的水花如同兇猛的海嘯狂潮般向前洶涌卷去，剎那間便跨越了八個刻度，如猛獸般直沖水槽末端。水勢到達末端時仍未衰減，強大的沖擊力使水槽劇烈顫動，仿佛要被震碎。

“段段皓，十二格水練通過”

過好一會兒，記錄成績的弟子才反應過來。

之后，仿佛被定格了的廣場才鮮活起來，各種嘈雜、議論混雜著炸開。

“閻幫主，這一次你們可撿到寶”

林知府的話語顯然帶著幾分虛偽，連在官場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油條都這樣，足見他內心受到的極大震撼。

“哈哈哈，這小家伙還差得遠呢，可擔不起你這樣的夸獎，還得好好教導教導?！?

說笑這閻據將目光投向段皓，那目光溫柔慈愛，充滿了對后輩的鼓勵，絲毫不見平日里的狠辣，讓段皓有些陌生。

“哼！”

林充節惡狠狠地死盯著段皓，那眼神猶如毒蛇一般，仿佛要將段皓的面容深深地刻印在自己的腦海中。

一句招呼都沒有打，便怒氣沖沖地帶著自己的親衛揚長而去，留下了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煞氣。

“不是，這人有病吧？我什么時候招惹他了”

╮(￣⊿￣)╭

段皓有些無語，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得罪了這個神經病。

如此一來，現場的氣氛變得頗為尷尬。在韓束的呵斥聲中，考核得以繼續進行。

然而，有段皓的精彩表現珠玉在前，后面學徒們的發揮就顯得有些差強人意，最終有十幾人慘遭淘汰。

除了段皓之外，表現最為出色的當屬張正陽，他的水波竟然跑出了足足十格之遠。

可見這小子平時沒少背著自己內卷。

雖然再卷也卷不過掛狗。

......

相比水煉，火煉頗有幾分街頭雜耍中“火中取炭”的意味。

需學徒在一炷香燃盡前，從熾熱的火盆中取出三枚鐵環。

此事聽著容易，似只要手速夠快，便可輕松達成，然實際操作起來，卻對學徒的水平極具考驗。

火盆碩大，縱是兩人合圍，亦難以環抱。盆中滿是紅彤彤的炭火，尚未靠近，便有熱浪滾滾襲來，灼燒得人肺腑生疼。

炭火上方，零散擺放著十幾個暗紅的鐵環，其大小如茶杯，單是看著，便知分量不輕。好的，以下是使文章更加通順的修改：

如果說水練只是檢驗學徒的氣力天賦，那么火煉側重的方面就比較多了。

首先，火中取環勇氣必不可少。

若是連這點傷都不愿為礦幫承受，又豈能期盼你會在關鍵時刻為了幫派而奮不顧身、殊死搏斗呢？

其次，火煉考驗的是學徒對氣機的掌控。在熱浪中護住脾臟，忍受灼燒劇痛并拿捏住氣機，這表明其具有跨入練勁的天賦。

如果天賦更高，能在無人指導的情況下產生勁力，那么小火盆就不再是難題。

“一炷香內取出三枚鐵環，每人有兩次嘗試機會?！?

韓束頂著被火盆紅光映照的光頭，嘴上說著規則，目光卻不時投向段皓。

“胖子這次倒是辦了件好事，此次押寶沒押錯，給演武堂覓得了一個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