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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兒時的苦難

凌霆驍打小跟著父母,他的際遇和家庭的起落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上幼兒園了,他家里的情況是村里數一數二的,他的玩具是最貴的,老師們也都特殊照顧他,小朋友們也是很友善的。加上他十分聰明伶俐,他一直是老師和家長津津樂道的學生。

后來上一年級,雖然家里情況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但以往的形象依舊支撐著他,一切都還好,在班里一切都正常,沒人找麻煩,沒人欺負。一切的改變要從凌霆驍第二次上學,從他入學一切都大相徑庭。可以說從天堂到地獄的斷崖式下滑。因為學籍和學校的一些操作,凌霆驍第二次上學直接讀的二年級開始。因為知識的不銜接,他再聰明的頭腦也沒有用,沒多久就是班里墊底的存在。老師只要提及他,不是搖頭就是取笑,甚至都覺得他智力發育都受了影響。同班同學見到他,不是叫他綽號就是取笑嘲諷他。

凌霆驍沒上學的日子里,一家人居住在城中村,離出租屋不遠的有個小區,從他們出租屋到小區就十分鐘的路程,其間要穿過好幾個巷子,小區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紫薇苑”。那時候家中一貧如洗,姐姐凌棲晚,非常體諒父母的不容易,她每天都會帶著凌霆驍去這個小區的垃圾中轉站去撿塑料瓶,賣掉了補貼家用。不巧的是,這個小區是安置房,很多家庭都是拆遷過來的,政府為了安撫,同時考慮到就近原則,把這里劃給了最好的小學—船城四小作為學區。所以這里有很多在四小讀書的孩子,其中好幾個都是凌霆驍第一次上一年級的同學,他們都知道凌霆驍家的情況,加上經常看著凌霆驍和姐姐到處撿垃圾,于是就給姐弟倆起綽號—“垃圾姐弟”,凌霆驍是弟弟就叫“小垃圾”,姐姐凌棲晚是“大垃圾”。

面對嘲諷,姐姐凌棲晚從來都奉行不反抗的策略,別人說啥她都不反抗,也不讓凌霆驍反抗。在大姐凌棲晚看來,說了只會讓對方變本加厲,不說他們過久反而就會忘了。此外,如果自己反抗了,說不定就會和他們吵起來了,對方要是說幾句就算了,要是發生沖突了,就會驚動爸媽,那就會給爸媽添加負擔,她絕不愿意給父母找麻煩。

為了不讓發生矛盾,姐姐最后的倔強就是避開他們,每次都是趁他們不在才去。每次一聽到放學時的鈴聲,姐姐就拉著弟弟拼命地跑回家。在同樣的年紀,下課鈴聲是別人的樂趣時間的開始,卻是姐弟二人的惶恐不安的開始……

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即便姐弟二人很可憐,但是老天爺也沒同情他們,分管中轉站的大爺因為姐弟倆撿了瓶子,讓他撿的少了,于是就刻意地收拾他們,對姐弟二人非吼即罵,從來沒有好臉色。隨著時間久了,姐弟二人從來不反抗也助長了大爺的氣焰,他說話越來越過分,直到有一次,自己和家里人吵架了,來上班時,又恰巧遇到了姐弟二人,氣不打一處來的他,拿起鏟子就鏟了幾鏟子垃圾重重地朝著姐弟二人丟了去,二人從頭到腳都是垃圾,弟弟害怕他打姐姐,鼓起勇氣沖上去,強裝鎮定地把姐姐護在自己后面,虛張聲勢地大吼道:“不準欺負我姐姐!”

“小兔崽子,你還有理了,今天我非收拾你不可,”中轉站大爺順手就撿起了一根繩子,一把把凌霆驍抱了過去,幾下就把凌霆驍拴在了垃圾桶上,一遍栓,一遍吼道:“今天非得給你點顏色看看”。

姐姐見狀,先是支愣了一下,但為了弟弟不受傷害,她趕忙走了過去抱住弟弟,哭著喊著求大爺放過凌霆驍,她一邊哭一邊喊道:“爺爺,我們不敢了,我們再也不來了,求求你放了我弟弟,求求你了,我們錯了,你放過他。”

“你們天天來,把垃圾桶抄的亂七八糟的,你們撿完了又不掃,你們走了我要掃半天,你這兩個小娃兒,有媽生,沒爹養的東西,我今天放過你,我就不姓周,今天必須給你們點教訓!不然你們不曉得,鍋是鐵鑄的。”

中轉站的大爺是一位年紀在50左右的中老年人,長著一張瓜子臉,頭頂還有些禿,發量有限的他,頭發還是黑白各占一半,一口雖然整齊但看上去滿是黃色污漬的牙齒,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掉價。他說起話來倒是十分渾厚有力,但是一雙不是特別大的眼睛,一說話就會不自覺地眨上一下,卻格外讓他顯得猥瑣。

面對凌棲晚姐弟撿塑料瓶的事,他心里其實很清楚,這姐弟從來不會亂翻亂抄,都是撿邊上的。他之所以要這樣做,是因為,姐弟倆撿了方便撿的,雖然不多,但對于他來說,這就是他的財產,自己絕不允許,別人輕易地動自己的東西,自然而然也就覺得這倆姐弟是很可惡的,根本就不會顧及她們都還是個小孩,看不到姐弟二人的可憐。

“我們不敢了,求求你放了我弟弟,我把我們撿到的都給你,求求你了。”面對凌霆驍被拴住,凌棲晚害怕到了極點,她生怕這老東西打自己的弟弟,雖然自己從頭到腳都在發抖,但她還是一直把弟弟護在身后,想用撿來的瓶子換弟弟平安。

也是在姐姐的哭聲中,路人紛紛指責大爺,大爺迫于壓力才放了凌霆驍。相比于姐姐的委曲求全,凌霆驍雖然被拴在了垃圾桶上,但是他卻不像姐姐凌棲晚那般驚慌,只是在剛被逮住的時候有些害怕,后來姐姐來救他時,他的眼神里卻充滿兇狠,他一遍又一遍地看著大爺,把他的容貌記在心里,他一次又一次告訴自己:“老東西,你敢欺負我姐姐,你最好別等老子長大,等老子長大,非燒了你的垃圾站,你給老子等著,我要你死!”

后來父親知道了此事,和中轉站的大爺狠狠地干了一架,最終還是派出所出面才平息了事情。自那以后,父親再也沒有允許姐弟二人去撿塑料瓶。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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