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爸爸錯了。
- 我,死靈法師邢道榮,只想長生
- 阿哈利姆之子
- 2443字
- 2024-02-03 22:09:31
數(shù)以萬計的利箭,如同流星一般在天空中劃過一個個黑色的拋物線。
仿佛可以把云層掩蓋一般。
邢凡看著漫天的箭雨,和鞏志高昂的言語,感受到一陣無語。
三國演義里,鞏志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識時務(wù)之人。
他比劉度開竅還開得早。
在劉備奪四郡的時候,他就曾勸過金旋,讓金旋莫起刀兵,免得連累百姓。最后在金旋執(zhí)意開戰(zhàn)敗走的時候,把金旋亂箭射死。
最后,在劉備的扶持下,成為了武陵新主。
似乎是個滿嘴道義,深明大義的人。
邢凡也相信,羅貫中塑造這個人,是為了讓他彰顯劉備等人得四海人心的魅力。
可眼前,就按照各種局勢來看,這個鞏志似乎怎么都像是個別有用心的人。
作為武陵的鴿派,他和他背后的勢力其實已經(jīng)架空了金旋在武陵的地位。
不然他不可能在金旋前腳離開,有人留守大本營的情況下還能發(fā)動兵變,策反士兵。
至于為什么要急著射死金旋而不是活捉,邢凡認為,這純粹就是鞏志忙著搶功的功利之舉。
只要金旋被射死,只要他口號顯得夠響亮,一旦劉備察覺了他的忠心,那么未來在武陵這一片,就是他說的算。
不過,對這個人形象的解讀,只是邢凡個人的愚解。
畢竟邢凡清楚,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
他眼中的鞏志,未必是羅貫中心中的鞏志。
也許羅貫中筆下的鞏志,確實是一位真正的忠良賢良也說不定。
為此,邢凡決定,創(chuàng)造一個四贏的局面。
這個局面一定要活了金旋,勇了張飛,忠了鞏志,還顯眼了自己。
“謝鞏先生!先生之義,可貫日月!現(xiàn)在,就不勞煩先生出力了!”
邢凡認可了鞏志的忠誠,他輕催戰(zhàn)馬朝著金旋沖去,把手中大斧一揮,沉重的斧頭在他的手上如同一個輕盈的小玩具一般靈活。
刮出一陣陣旋風(fēng),把那些亂箭全部撥開。
鞏志等人看邢道榮撥箭水平如此熟練,驚訝的在城樓瞪大了眼睛。
“他...知道我嗎?”鞏志有點發(fā)懵。
他和邢道榮沒見過面,雖然四郡之間是有來往,但那也只是聽說過彼此的名字。
為什么邢道榮只是單看一眼,就能立馬認出來自己?
邢凡高聲咆哮道:“我乃零陵上將軍邢道榮!金旋小兒,還不速速領(lǐng)死!”
金旋看前有邢道榮擋路,后有張飛催命。
他趕忙撥馬,朝著其他地方倉皇逃竄。
“哈哈哈哈!”張飛被金旋這嚇到魂不守舍的樣子逗得哈哈大笑。
前面趙云和他說過邢道榮的本事。張飛自然知道,邢道榮有未卜先知之能,行動起來勢必算無遺策。
為了成就邢道榮計策,張飛也不打算追拿金旋,他和所有軍士自然都默契一致的選擇了不包圍金旋,任憑金旋逃命。
只剩下邢道榮拿著大斧,如同鬼魅一般跟在被嚇到魂飛魄散的金旋身后。
兩人漸漸消失在了張飛的視野里。
金旋已經(jīng)徹底喪失了和邢道榮一戰(zhàn)的勇氣。
他的馬也因為長途奔波,而耐力受損,速度慢了些許。
可邢凡不同,邢凡的戰(zhàn)馬,是劉備在攻克桂陽之后親自讓他挑選的。
這戰(zhàn)馬耐力十足,很快,金旋就感受到自己腦后惡風(fēng)不善。
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邢道榮的大斧早都橫在了他的后腦殼上,只是遲遲沒有劈下去。
金旋徹底崩潰了,他被嚇得渾身發(fā)抖,瘋了一樣的開始催動自己的戰(zhàn)馬:“架!佳嘉架!佳家甲賈稼!快走啊!求你了!”
他必須要逃回去,自己的兒子,家人還在許昌等著自己。
那馬匹卻因為他催促的太急,身體太累壓力過大,徹底撂了挑子。
突然一個急剎車,把金旋從馬上甩飛了出去。
“不好!”
邢凡當然知道,這一甩出去要是腦袋著地,那金旋徹底完蛋了。
他趕忙抽了一下自己的戰(zhàn)馬,戰(zhàn)馬速度很快,來到了金旋身邊,趁他還沒落地,邢道榮伸出斧頭,用斧背把金旋的鎧甲掛住,輕輕把他舉了起來。
金旋神魂未定,卻已經(jīng)嚇得涕淚橫流。
他很清楚,自己在邢道榮面前已經(jīng)出了大丑。
現(xiàn)在要被帶回去,恐怕要被邢道榮狠狠羞辱一番,最后被張飛斬首。
死的又沒面子,又沒里子。
“殺了我吧...殺了我。我已經(jīng)不想活了...”
“哎。一點都沒太守的樣子。”
邢凡輕輕把金旋放了下來,自己也從馬上翻到了地上。
“嗯?”金旋有些詫異邢道榮的行為:“將軍意欲何為?”
“為天下之大不韙。”
邢凡把自己的戰(zhàn)馬牽了到了金旋身邊:“這是一匹好馬。騎上它,太守可以早日回到許昌,與公子相見。”
“你為什么要這么幫我...”
“另公子之節(jié),我們劉皇叔早有耳聞。皇叔不忍公子承受喪父之痛,但又怕太守回去被曹操所疑,所以特有今天之謀。”
“另公子之節(jié)...”邢凡這番話讓金旋想到了當初,自己和兒子的點點滴滴。
這對父子,雖然彼此相慈相愛,但是并不相知。
兒子金祎一直在老子的庇護下活著。讀了不少圣賢書,心中都是忠君的道理。
可金旋作為一個為家遮風(fēng)擋雨的人,卻不能有自己兒子的那種率真和勇敢。
他是有軟肋的。為此,臣服曹操只能是他當下的不二選擇。
父子倆人,也曾因為對天下的看法,而產(chǎn)生過意見分裂。
沒想到今天。自己兒子的節(jié)譽,居然救了自己。
金旋擦干了眼淚,他微微低頭,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他的腦海中,回想起了劉備攜民渡江的壯舉,回想起了長坂坡雙雄讓百萬曹兵膽寒的勇烈,回想起了赤壁之戰(zhàn)曹操的失敗。
似乎那個他未曾謀面的劉備,總能和自己的手下與百姓共同創(chuàng)造奇跡。
而眼前的邢道榮,他拿兩郡時的一些事跡,金旋也早有耳聞。
是個奇人。
沒一會兒,他苦笑一聲,抬頭問邢凡:“將軍可有紙筆,我把我的未來,交給你們了。”
“有。”邢凡從戰(zhàn)馬的行囊上,取下紙幣,遞給金旋。
金旋拿上紙幣,奮筆疾書。
把一份墨跡未干的信,交到了邢凡手上。
邢凡定睛一看。
只有簡簡單單幾句話。
我兒親啟,爹于官場多年,終于知道了一個道理。
在亂世中,求德雖難,但德始終伴隨天道你我。
若徹底棄德而行,人才會反受其害。
爹食漢祿,為漢臣,卻行二主之事,萬死難辭。
兒卻一心報國,始終如一,爹甚是慚愧。
今日,爹以身入局。
他日若天下有變,愿兒能奮身報國,暗合劉皇叔仁兵,以謝君民。
父,金旋絕筆。
邢凡看見最后一行字,突然瞳孔皺縮,他趕忙抬頭看眼前之人。
金旋微微一笑,抽出腰間寶劍在脖頸一橫。
鮮血飛濺在了邢凡那雪白的信紙上。
血泊中。邢凡把金旋摟在懷里,輕聲說道:“剛剛太守很害怕自己的窘迫被人知道,對吧。”
“沒關(guān)系的。就張三爺那能耐,誰見了不心里發(fā)怵啊。曹操和百萬曹軍也怕他。您還有膽子能和他一戰(zhàn),這可比曹軍大部分人,都稱得上是膽烈了。”
金旋沒有說話,在邢道榮懷中,他微微一笑。
閉上了眼睛。
“謝謝你最后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