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九在心里呼叫系統，“啟動淘寶商城，出一只露比玩偶。”

等等，她現在沒手拿啊，這可咋整……

顧司淵，我給你變個魔術好不好，你把眼睛閉上，然后手心朝上，千萬別睜眼。

顧司淵臉上沒有表情，機械地抬手，合上眼睛，斂去鳳眸里冷萃諷刺的寒意。

她是誰派來的，顧家還是季家，他們就這么想讓他去死，那就讓他們如愿好了，現在只要身后的那雙手輕輕一推······腦漿蹦出，血肉四濺的場面，應該會很美吧……

身后預想的推力并沒有降臨，反而掌心出現了一個軟綿的東西。

顧司淵眸色暗沉，盯著手里棕熊的眼睛，氣壓變得更低了，眼瞳里流動愈深沉酒紅色，仿佛能融化冰冷的夜風，緊貼在顧司淵背后的季九自然錯過了。

“比如你看，它笑得多開心，它的鼻涕還能彈出來，哈哈哈，有意思吧，沒有被驚喜到。”

季九傻笑，見顧九淵微微低頭露出一截冷白的后頸皮膚，在她的視角也能大致看清玩偶的輪廓，暗暗松了口氣。

“還真是···驚喜啊。”

顧司淵的話沒有溫度，陰風陣陣，季九感覺后頸一涼，打了個哆嗦。

怎么感覺氣氛怪怪的……

“還記得小時候，四叔送給我的禮物，也是這樣一個玩偶，但是我無意中發現這只眼睛里面，是紅色的，后來，我就用的水果刀刺瞎了他的一只眼，那血啊，濺了我一臉呢。”

顧司淵的情緒毫無波瀾，修長的指腹病態的白，手心輕托起玩偶，宛若矜貴的王子按在黑白琴鍵上，歪頭冷漠地看著它從手里墜落。

季九聞言，臉色瞬間煞白，感覺眼睛出現了幻痛的酸澀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嚇的，身子一瞬顫抖。

季九：“狗統，剛才還好好的，現在怎么回事兒！”

系統：“抱歉宿主，傻叉版微笑露比太貴了，超過淘寶滿減了不劃算，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變成普通棕熊了。顧家老爺子濫情子嗣很多，膝下四子也是個不正常的，就對小司淵產生了別的想法，玩偶眼睛里放針尖攝像頭、私下對小司淵動手動腳的···”

系統越說越心虛。

季九：“感情我又讓顧司淵回憶起童年陰影了。你個鐵公雞！就缺這點兒錢了。”

系統：“黑化警告！顧司淵求死欲望達到頂峰，宿主再不做些什么，咱們可都要死翹翹了！”

“我也覺得這個玩偶不好看，哈哈，扔了好，扔了好。”

季九表面笑嘻嘻，心里MMP，環抱著搖搖欲墜的少年清瘦腰腹更加用力了，銹壞的欄桿磕在手肘生疼也沒在意。

“你厭棄了我，把我一個人留在冰冷的病房里，也是因為我不好看嗎？”

這是什么腦回路，嗚嗚嗚，我遲早得死在我這張破嘴上……

“我不是，我沒有。”

“姐姐，你不是都已經怕拋棄我了嗎？為什么還要回來，既然你又回來了，那我們就一起下地獄好不好···”少年的嗓音薄涼又微弱游絲。

系統的黑化提示音還在不厭其煩地吵嚷著，

“我沒有，司淵這么乖，我怎么可能拋棄你呢，我是有苦衷的。”季九桃花眼里滿是急切。

系統：“警告！不允許向碎片透露劇情的存在，否則后果自負。”

好好好，你個活爹……

“騙子。”

怎么辦，真要芭比Q了！季九心涼了半截。

顧司淵的耐心已經耗盡，冰冷的指尖開始拉扯腰股間的束縛試圖掙脫，額前的黑發擋住半只眼睛，紅色的鳳眸里滿是死氣，照這樣下去，他們都得嗝屁。

季九：“系統啟動淘寶商城，來個大棒槌！”

千鈞一發之際，一個巨大的棒槌從天而降，砸到顧司淵的腦門兒上，一砸一個準兒。

如愿，顧司淵掙扎的力氣驟然被抽走，單薄的身體軟軟地后倒在季九身上。

系統：“宿主可真棒，把碎片打暈他就不會找死了！”

“現在只是權宜之計，我總不能讓他暈一輩子吧。”

顧司淵在精神病院長期遭受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折磨，十七八歲的身體自然比同齡人要清瘦許多，季九順勢抱著他的腰，扯著他的衣服往里面拽。

一聲清脆的“嘶啦”聲和破門而入的吵嚷聲接踵而至，季九還沒來得及尷尬，就聽到······

“這位患者，你冷靜一點，放下你手里的患者！”

身穿白大褂的醫生驚恐地喊，周圍簇擁的護士神色各異。

戴著綠魚頭的季九懵逼地轉頭，扒拉下顧司淵褲衩的罪魁禍“手”還沒放下，就被人控制住。

就這樣，一夜之間，留在乙游世界的季九，成功變成了顧司淵的“病友”，而且還是覬覦他身體的女變態。

到底誰是變態啊！

次日一早，季九身穿藍白色條紋病號服溜進了顧司淵的房間。這個房間和普通的病房不一樣，更像是一個低奢的囚籠，折斷顧司淵希冀的地獄，他赤腳站在落地窗前，頎長的身姿大半朝外，清晨的風略帶濕意傳堂而過，也把少年意氣帶走了。

季九的心中卻警笛大鳴，又從后面把人抱住。

“你放開我。”

顧司淵碎發下鋒利的劍眉微蹙，扯到腦門兒上的紅腫，牽起絲絲隱痛，但他不得不承認，后背貼上的溫暖，他是貪戀的。

“司淵，你冷靜點，壞人還沒有受到懲罰，這樣不值得的。不要自尋短見，不然，我真的會死的。”

情緒使然，僵持不下的態度讓她很難受。

嗚嗚嗚，尊嘟會死……

系統：“OOC警告！提醒宿主不可做與原主相違背的言行，電擊懲罰即可執行。”

季九交疊在司淵腰腹間的手指猛地痙攣，隨著冰冷的電子音響起，四肢百骸被急速的電流竄過，季九眼珠里瞬間溢出淚意。

另一邊，從前的“季九”都是以姐姐的身份陪伴在顧司淵身邊，現在這般摟抱親密、甜言蜜語，顧司淵眼底閃過難以言喻的慌亂，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你怎么在這里？”顧司淵有意轉移話題。

從前的季九根本不會一大早就出現。

“因為我會魔法，無論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