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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完結(上)

  • 樹妖
  • 是皮皮啦
  • 7265字
  • 2024-02-17 10:12:20

自從時辰的父母去世,今年還是他第一個非單人過年。

年前給桑榆買了許多新衣服,他還把之前收起來的釵環拿出來,讓桑榆挑著喜歡的戴著。

桑榆看到時還很意外,她原以為這些東西時辰都賣掉換錢了。

時辰是這么對桑榆解釋的:“這些東西不能一次性賣掉,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反正我又不缺錢,偶爾賣一兩件就行了。而且這些首飾,都是你尋來的,你就不想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想留在自己身邊嗎,要是沒有,咱們也可以去首飾店看看,到時候給你買下來。”

桑榆除了平日里盤發會用到簪釵,耳飾一類的東西她素來不戴,瑪瑙珍珠之類的項鏈她嫌俗氣,也不肯戴,只留了幾只成色上好的翡翠玉鐲,偶爾戴在手上,配上石榴裙或旗袍,真真是十二分的好看。

大年三十那晚,時辰從下午三點就獨自在廚房忙活,又是殺魚又是切菜,往年他自己一個人過只會包頓餃子或者點外賣,但想著今年好歹是桑榆過得第一個現代的年,也算有紀念意義,于是一下午整出了一桌子的菜,有葷有素,不僅燉了魚湯,還包了餃子。

桑榆穿著一身藍白色復古長袖旗袍,左手上戴著一只玉鐲,頭發簡單地用銀簪挽了起來,面上化了淡妝,如出水芙蓉,清麗妖冶。

晚餐結束,時辰照常收拾餐桌,桑榆看向電視屏幕上的時間,距離春晚開始還有七分鐘。

時辰仍在廚房里收拾,餐桌上的東西也沒有收拾完。

桑榆抬了抬手,餐桌上的垃圾自動放到不遠處的垃圾桶里,盤子一個接著一個騰空升起,排列有序地前往廚房。

時辰剛洗完盤子,將它放在洗碗池的置物架上,正準備拿抹布,余光瞥見什么,一轉頭,看見一群浮在空中的盤子,盤子里還有未吃完的飯菜,他大腦一下空白,看著盤子一個個地排列整齊,動也不動地飄在空中。

他走到廚房門口,震驚又疑惑發問:“桑榆,你,這是在幫我收拾嗎?”

桑榆端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地看著電視,聽到時辰的聲音,頭也不轉地淡淡地嗯了一聲。

時辰不知道說什么好,靜默半響,開口說了聲:“謝謝。”

等他再轉身回到廚房,盤子們已經挨個放進了保鮮盒里,洗碗池也被擦拭干凈,時辰的工作量一下子減輕了大半。

八點半,他收拾好從廚房里出來,完美掐點趕上春晚開始。

桑榆從未看過春晚,只不過之前時辰一再跟她提起,說他每年過年都會看春晚,再無聊也會看,所以她也難免有些好奇。

只不過剛開場沒幾分鐘,她瞧著電視里的男男女女又是唱又是跳又是演一些無聊的戲碼,實在是覺得無趣,她轉頭看向時辰,發現他在無聲玩游戲,玩的那叫一個火熱。

桑榆不假辭色地問他:“你不是說,再無聊也會看春晚嗎?”

時辰手上動作不停,頭也沒抬就回話:“對啊,我這不是正在看著呢嗎。”

桑榆:“……”

桑榆心下嘆氣,實在覺得無聊,便起身回房間寫字去了。

秉心靜氣提筆寫字,寫完一頁又翻下一頁,直到敲門聲響起,桑榆右手動作不停,左手輕輕一揮,門自動打開,時辰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走進來,拿出一個鼓鼓的紅包,放在她寫字的桌子上,說:“新年快樂。”

桑榆寫完一行中的最后一個字,放下毛筆,抬頭看著時辰,問他:“這是什么?”

“紅包啊,過年必備品。”

桑榆當著他的面將紅包拆開,只抽出來一沓厚厚的紅色鈔票。

桑榆看著這一沓錢,無奈一笑:“你給我這個做什么,我又不需要。”

時辰想了想,覺得桑榆作為妖,并沒有深刻認識到錢的重要性。

這可不行。

他連忙道:“這怎么不需要!你平常買衣服鞋子首飾,還有我每天做飯去買菜等等,這些都要花錢啊。”

說完他又想起來桑榆還沒有銀行卡,好像微信支付寶啥的也沒有。

貌似除了一張手機卡和一個手機,她應該是沒有別的先進的聯系方式了。

“這樣,一會兒我給你注冊微信以及支付寶的賬號,等過兩天銀行上班再去給你辦張銀行卡,到時候,就把這些錢存進去,你以后想花錢的時候直接用手機就可以支付了。”

桑榆聽時辰說的這些話聽的頭疼,她十分疑惑,說:“我想花錢的時候,不都是你在給我付錢嗎,我為什么要自己學習這些東西自己給自己付錢呢?”

時辰噎了噎口,在桑榆現有的認知里,時辰的確在她每一次需要花錢的時候都挺義無反顧的。

但如果時辰死了呢。

人的生命是有限的,而桑榆是妖,她已然活了上千年,未來還不知要活多久,時辰總不能一直陪在她身邊。

但這些話,他突然不想給桑榆講清楚,畢竟是新年第一天,沒必要把氛圍弄的如此傷感。

他扯起一抹微笑,只能隨意扯了個借口當作理由:“女孩子有點錢傍身總沒錯的。你還是不太懂現在的社會,萬一哪天我忙的顧不上陪你逛街,你自己去,這時候就得需要你自己給自己付錢啊。”

好吧,桑榆沒話說了。

時辰總會覺得她是個不怎么懂現代文明的古代人,常常給她滲透現代思想。

但其實,不論現代還是古代,桑榆都不會成為人,她生而為妖,不受人類社會的規則拘束,只要不做出有違天道的事,世間萬物皆可收容于她。

桑榆收下了紅包,也對時辰說了句新年快樂。

外面放起了煙花,聲音自窗外傳來,桑榆聽到動靜,打開落地窗,站在陽臺處,偏頭看向外面。

時辰站在她身后,也陪她一同看著天上的煙花。

“以前我曾去過揚州,也有幸瞧見過一場煙花。”

桑榆眸光望向遠處,神情懷念。

“在上元節燈會,我尋了一處僻靜之地獨自飲酒,后來喝的有些醉了,躺在護城河外的的一株梧桐樹上小憩,半夢半醒間聽到了響到,睜開眼,便瞧見了漫天煙花,也算是盛景了。”

時辰聽的認真,他問道:“你好像去過很多的地方。”

提到這個,桑榆倒不否認。

“我自武皇在位時期修成正果,后遇到了扶鸞,我們結伴同行,先后去過蘇杭二州,在那里生活了幾年,后來又去了洛陽。”

說到洛陽,桑榆突然問起時辰:“你可曾去過洛陽?”

時辰搖了搖頭,表示沒有。

桑榆笑了笑,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看得出她有些高興。

“洛陽的牡丹開的極好,我們剛到不久,民間要選舉牡丹仙子,扶鸞覺得有趣,便也去參選了。”

時辰聽到這兒,忍不住追問道:“那后來呢?她選上了?”

說到這,桑榆莞爾一笑,她搖了搖頭:“后來我在茶坊聽聞,牡丹仙子是要進獻給一位節度使做妾室,我同扶鸞講了,她自然不愿,便又找了個由頭退了。”

聽上去,桑榆和扶鸞的感情倒是十分要好。

“不過洛陽也沒待幾年,扶鸞時常說想去長安看看,看看那里會不會也競選一些別的花仙子,想去看看武皇的風姿,想瞧一瞧長安的皇宮同洛陽的宮殿有何不同。”

說到這,她輕嘆一口氣,似有無限惆悵。

“后來去了長安,她聽聞這里每到春月便會舉行花朝節,覺得同別的地方不一樣,扶鸞喜愛熱鬧,也就去了。后來被一位貴族公子看中,再后來,她成了那位公子的侍妾。”

“那位公子,是唐明皇?”

“對。”煙花已經燃盡,外面恢復平靜,“那時候他還只是太子,也不知道出宮作甚,左不過瞧上了扶鸞,幾番費力討好,扶鸞便進了東宮。”

男女情愛之事,桑榆素來不懂,扶鸞常說桑榆是塊木頭,可她本就是株榆樹,說她是木頭也不為過。

后來她見扶鸞要入東宮,也不說不上是高興還是難過,去東宮的前一夜,她們兩個待在一處,扶鸞滿心歡喜,對著桑榆說她對日后的期盼,桑榆靜靜聽著,將自己樹身分化的一段樹枝做成了簪子,贈給了她,用民間的話來講,算作添妝。

時辰輕輕問道:“那之后,你們就分開了?”

“長安于我而言,實在沒什么意思,扶鸞去了東宮,那里比不得別處,平日里不可隨意走動,我聽聞她在那里過得很好,也就放下心來,自那之后,我就離開了長安,去了塞外,一直到她出事,再未回去。”

只是萬萬未曾想到,扶鸞出閣的那日,竟會是她們此生的最后一面。

這是時辰第一次聽桑榆如此詳細地說出她和扶鸞的故事,有些人和事,即便平日里不常提起,可若是看到一些與之相關的東西,哪怕只有一絲一毫,還是會勾出心底的思念。

想來那個叫作扶鸞的女子,對于桑榆而言,是個頂頂好的存在,否然也不會令桑榆一再想著,念著,藏在心底,令自己難以忘懷。

時辰素來不會安慰他人,更別說桑榆這株樹妖,他自己遇到難過的事打破天了也就是喝頓酒把自己灌醉,再躺床上呼呼大睡,就這還因為去年那場意外給他整出PTSD了,還發誓此后終生不碰酒。

因此時辰痛失一種緩解傷心的方式。

但他看向桑榆,只能瞧見她的側臉,她不說話的時候,給人的感覺既安靜又清冷,可能這就是樹妖的天性,她們生來溫和柔善,許有為妖的狡黠,但鮮少狠厲無情,多數時,常常靜美柔和,令人如沐春風。

他提議道:“要不,我帶你出去喝酒?”

桑榆興致缺缺,并不是很想出門。

“不了,都這么晚了,你也該歇息了。”

其實現在也才十二點四十左右,以往過年過節,時辰基本上三四點才睡,偶爾會熬一整個通宵,不過桑榆既然開口,他也只能微微一笑,對她說:“晚安。”

“晚安。”

***

大年初三,時辰早上五點就起來準備掃墓的東西,桑榆聽到動靜從房間里出來,看著他大包小包的東西拎著出門,不懂這是要做什么。

時辰見桑榆醒了,跟她打了聲招呼,又問她餓不餓,要不要吃飯,桑榆自然不餓,只問他是要去哪,時辰說要去給爸媽掃墓,得去早一點,不然容易堵車,桑榆點點頭,不再過問了。

時辰怕她覺得無聊,問她要不要跟自己一起去,桑榆搖頭拒絕,她鮮少出門,偶爾連逛街都會拒絕。

見桑榆不去,他也沒說什么,又拿了一些果籃禮品之類的東西,出門前還給桑榆做了一份三明治,拿保鮮膜封起來放在冰箱里,告訴她如果了餓了可以先吃這個墊墊肚子。

桑榆哪里會覺得餓呢,不過是覺得人類的食物好吃罷了,以前她和扶鸞一同生活,從來不會吃東西,每日飲用山間晨露,勤加修煉,以此來增進自己的修為。

時辰開車出門,一路上有許多同行車輛,停停走走,等到達目的地都六點多了。

他把車停好,一路上自己拎著東西找到爸媽的墓碑,熟練地拿出一塊干凈的帕子給他們的石碑擦了擦,隨后將東西依次擺好。

他本不是多話的人,父母在他小時候就沒怎么陪在他身邊,時辰知道他們忙于工作,也沒怎么讓他們操過心,只是從沒想到,這么平淡無奇的一個家庭,會突然有一天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時辰在他們墓前倒了兩杯白酒,平平淡淡地說了句:“爸,媽,我過得挺好的,你們不用擔心了。還有,新年快樂。”

時辰跪在墓前,給他們磕了三個響頭,隨后站起來,又陪了他們一會,等時間差不多了才轉身離去。

已經是早上七點,墓園里車來車往,人員水泄不通,時辰開著車,被堵在一處,工作人員在前方疏散交通,他坐在車里等著,看了眼手機,除了一些手機推送的廣告消息之外,再無其他。

他昨天給桑榆注冊好了微信和支付寶,還給她綁上了一張自己的銀行卡,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竟然已經習慣了自然地給桑榆花錢這件事。

雖然,桑榆其實也不怎么花錢。即便沒有自己,她獨自一人生活也會過得很好。

時辰拿起手機,給她發消息,問她吃了三明治沒有。

發出去了之后才想來,桑榆應該不太懂怎么打字。

正猶豫要不要打電話過去,聊天界面突然冒出一條消息。

桑榆:沒有,你什么時候回來?

時辰驚奇地看著手機屏幕,回復她說這邊堵車,一時半會兒回不去,又給她發消息說,你居然會打字!

不一會兒,桑榆只回了三個字——用法術。

時辰:……

她這法術可真厲害,連電子產品都能控制,真不愧是活了上千年的妖怪。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一直到后面的車輛鳴笛,時辰抬頭看向前方,發現道路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疏通了,他跟桑榆說現在不堵了,一會兒就到家。

隨后放下手機,開車離去。

初三過后,春節的氣息基本上也悄悄散去。

本來初四要接待親朋好友的,不過時辰實在是孤家寡人一個,沒什么親戚,朋友雖然有,但四海八方的,也不在同一個城市,只在線上聯系,線下幾年也見不了一面。

桑榆這幾日寫字寫的很勤,她最近尤愛小篆,翻看秦朝書籍練著寫,時辰偶爾會看,不過他不太懂書法,學的也不是歷史專業,是故對此一知半解,只夸桑榆聰明,小篆寫了沒幾日就有大家風范。

他提議給桑榆刻一個印章,在上面刻上她的名字,等她每天寫完字后就在上面落款蓋章,然后保存起來。

桑榆問他為什么。

時辰解釋說:“這樣等我以后死了,你如果需要錢,可以把你保存幾十年的字賣出去,再久一點是幾百年的,那會更值錢。”

桑榆靜默半響,也不知是聽到時辰說他會死而沉默還是因為他提到日后可以讓她賣字為生而無語。

良久,她說道:“若是日后你死了,我便重新恢復樹身,繼續修行。”

時辰沒想到她會這么說,心下意外:“為什么,留在人類社會不好嗎?”

桑榆在宣紙上寫完最后一個“緣”字,遂將筆放下,輕聲說道:“萬物各有各的緣法,你我相遇即為緣,我救了你,全了這道緣分,待你死后,妖丹重回我體內,我自是要回去繼續修行,隨即逍遙于世間。”

時辰聽到她的解釋,說不上失望與否,還是像往常一樣跟她說:“那也不礙事,你就先留著,以防萬一,總好過日后你真的需要用錢了,我又不在,那樣總歸有些糟糕。”

他似乎忘了,即便桑榆沒有錢,但她自身術法加持,修為深厚,難道還不能像上次那般找一處荒山探取山中珍寶嗎?

桑榆沒再往這些事情上糾纏一二,只是發覺時辰最近似乎總會覺得待他百年后自己會沒有錢花這件事。

桑榆察覺到一絲異樣,但又說不上來,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橫在心中委實有些許難受。

她想了想,覺得還是要問出來才好,于是道:“你近來,怎么總是說起你百年之后的事?”

時辰看了她一眼,她今日穿著水綠色中式紗裙,長發半散,面上明眸皓齒,長眉入鬢,真真是美人如畫。

“只……只是覺得,相識一場,總不能,我死了,就沒人管你了,對吧。”

這回答可真奇怪。

桑榆又不是小孩子,何至于讓人管教呢?

她輕輕皺了皺眉,心知時辰沒有如實回答,不過她素不是強勢之人,時辰不說實話,她也不逼問,權當翻篇掀過。

***

假期過完,時辰收拾好東西帶著桑榆回了西安。

在西安租的房子退了,他們落地之后先打車回了學校。

時辰將行李以及桑榆送到自己的公寓里,快速地開始收拾客廳還有臥室。

桑榆看他這副忙前忙后的模樣,抬手一揮,抹布、掃帚跟長了腦子一樣十分靈活地收拾公寓里的每一個角落。

有過之前那一次,時辰這次只小小震驚了一下,然后轉身對著桑榆豎起大拇指。

桑榆:“……”

晚上他簡單地做了兩道菜,他們一邊吃一邊聊天。

時辰問她是想住在學校的教師公寓還是想出去住。

他記得,這里的博物館內,有刻著扶鸞的壁畫。

他以為桑榆心里念著那幅畫,打算留在此處。

但桑榆卻說:“在外面置辦間宅院吧,這里人太多,不適合我。”

也是,放假還好,平常上課還有周六日,學校里的人確實很多。

聽從桑榆的話,他找人看好了一套宅院,問桑榆要不要過去看看,她則是讓時辰自己決定,時辰分時間段去考察了幾次,各方面都很滿意,于是他痛快的交了錢,買下了他在西安的第一套房子。

搬家那天,隔壁方亦恒也在,看著搬家公司在時辰公寓里進進出出,他整個人好奇地問:“你這,又搬家啊?”

時辰想起上次他撞見自己抱著桑榆回來的場景,有些不自在地解釋道:“給女朋友搬行李,我一個人效率低。”

對方一副懂了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先忙,隨后進了電梯下樓了。

新宅院風景秀麗,院子的花花草草甚得桑榆喜愛,她抬手施法,樹枝在她手中柔軟得不像話,在院中的一塊陰涼處搭了個秋千架,又讓周圍的藤蔓將其緊緊纏繞固定,隨后便搭好了秋千。

西安春季少雨,桑榆經常坐在秋千上看書,或是靜靜坐在上面,悠悠然蕩著,院子里的花開了大半,引來許多蝴蝶,她每每伸手,蝴蝶便會停在她的手上,任她欣賞。

時辰見她過得愜意,心中慶幸自己選中了這套宅院。

日子過得平平淡淡,時辰每天按部就班地上班、下班,桑榆若是得空,會坐在秋千上等他回來,若是沒有興致,則在書房里看書或寫字,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在現代,活像古人。

轉眼來到七月,時辰自放假之后就待在家里,開始還好,打打游戲,研究研究美食,偶爾桑榆會用法術幫他打掃衛生,不過時辰只讓她在房間里用,出了房間則是他自己動手。

桑榆也不追問,收拾完之后便出去蕩秋千。

這種日復一日的生活模式,她似乎永遠不會膩味。但時辰不行,他沒兩天就覺得很沒有意思了。

夏天又熱,即便有室內有空調,可到了室外,蟬鳴聲叫得人心中煩躁。

他向桑榆提議要不要出去旅游,去XJ,那邊海拔高,這個季節過去,氣溫宜人,算不上太熱。

桑榆對于這些素來是無所謂的,無論她在哪里,溫度于她而言都大差不差,只不過見時辰每天都待在家里顯得無聊,所以她也沒有理由拒絕這個提議。

說安排就安排,時辰從網上做了充分的攻略,訂好了機票,收拾好行李,隔天就帶著桑榆去機場坐飛機前往XJ。

七八月是旅游旺季,時辰一個人獨處慣了,又帶著桑榆,鑒于她的身份,便沒有安排導游。

時辰租下一家風景不錯的農家小院,老板是本地人,見他們二人衣冠楚楚,長得又不錯,一看就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再加上時辰把錢給的十分到位,于是老板也十分熱情地給他們介紹了下當地的風俗,以及附近可以去觀賞的風景名勝。

時辰來之前做了攻略,所以即便老板的普通話不怎么標準,他也聽懂了七七八八。

在這里休息了一天,次日他和桑榆出去走了走。

這里相比西安,的確算不上炎熱,只不過到了中午太陽十分晃眼睛,時辰被迫戴上墨鏡,又問桑榆需不需要,她搖了搖頭,表示不要。

桑榆十分喜歡曬太陽,只要是晴天,她總會在外面待一會兒,可能跟樹的生長習性相關吧。

時辰是第一次來XJ,覺得哪哪都很美,哪哪都很稀奇,他用手機拍了好多照片,又問桑榆要不要拍照,桑榆笑了笑,說不用。

他忽然想起之前桑榆說過自己去過塞外,就問她有沒有來過這里。

桑榆說有,不過都是千年前的事了。

千年之前,XJ也不叫XJ,這里也不在唐朝的管轄范圍之內,此處雖然景色優美,但生活在這里的人們時常會發動戰爭,搶奪資源。

她不喜喧囂,鮮少會往人多的地方去,獨處時,會尋一座風景秀麗的高山,自己在山中生存,宛若世外高人。

時辰聞此,只覺得從前的電視劇真的白看了,電視劇里的妖怪都是為了情情愛愛整得死去活來,可自己面前這個,別說情愛了,就連金銀財寶都為之不屑,也不知道她會在乎什么。

時辰沒忍住問她:“那你活了這么久,難道不覺得很孤獨嗎?”

“孤獨?”

“你一直都獨來獨往的,身邊沒有親朋相伴,長此以往,難道不會覺得寂寞嗎?”

桑榆深深地看著他,嘴角上揚,笑得十分肆意。

她反問道:“你父母去世后,你自己一個人生活,會覺得孤獨嗎?”

倒是沒想到桑榆會問他這個問題。

他仔細想了想,除去剛開始有些難過以外,再后來,他仍是該上學上學,該工作工作,連談個戀愛的時間都沒有,貌似,更沒什么時間覺得獨孤。

見他想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桑榆也不再多言一二。

孤獨這種沒什么營養的情緒,只會出現在弱者身上,而在自然界中,桑榆明顯是強者。

強者,又怎么產生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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