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頭兒早，小仙女呢？”

絳鈴剛進天絳洞府的大門就碰到了絳頭兒，左右看了看，卻不見絳仙兒的身影。

“她一大早就去巡山了。哎呀！我讓你去巡夜又沒讓你去打架，怎么搞成這副模樣回來？”絳頭兒乍一看到鼻青臉腫的絳鈴嚇了一跳，上前來心疼地拉著它左左右右仔細打量了好半天，然后埋怨地瞪了它一眼，隨即舉起手中的千年紫檀木拐杖對著絳鈴就施起法來。絳鈴感覺身體暖洋洋的，各處的淤青也都逐漸變淡了。不消一刻鐘的功夫，絳鈴就感覺身體上的疼痛消失了。

“謝謝你，絳頭兒！”見絳頭兒累得滿頭大汗，絳鈴趕緊上前扶她坐下，恭敬地給沏茶倒水。

絳頭兒喝了口茶水，沒好氣地說道：“你和仙兒沒一個讓我省心的?！苯{鈴一邊陪笑臉，一邊扯開話題：“昨天晚上那個......”

“好了，這事我已經知道了。緋花洞府那邊我會去知會，你就不用管這事了，安心養傷，好好修煉。”絳頭兒擺了擺手，打斷了絳鈴的話。

難道那個“自由的翅膀”已經到洞府來過了？絳鈴心里不禁犯嘀咕。見絳頭兒一臉疲憊的樣子，它也就乖巧地閉了嘴，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歇了半晌，絳鈴突然想起一個很緊要的問題，便又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絳頭兒，我的真身是什么呀？”

絳頭兒漫不經心地喝了口茶，看了看它，才開口道：“你呀！我也看不透。不過，你身上的妖靈氣息跟我們天絳洞府極為契合，所以當初才把你收入府中的。等哪天你飛躍了涅槃，在天界之中尋一位得道仙人再請教看看。”

“飛躍涅槃！那得修煉多久呀？”絳鈴想起昨晚上那個妖冶的火球，看著絳頭兒的小眼神瞬間暗淡了許多，內心頓時感覺無比沮喪。

“少則幾千年，多則上萬年，看自己的造化吧。”絳頭兒說到此處，似乎也顯得滄桑了不少。

“昨天晚上那個緋白穿越涅槃失敗了，他修煉了多久呀？”絳鈴不禁好奇地問道。經過這幾天的觀察，它發現絳頭兒似乎對島上發生的事都了如指掌，而且不管什么大精小怪，絳頭兒幾乎都知根知底。絳鈴目前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和疑問，恰巧絳頭兒又是個極有耐心的主，所以，這些天不用巡山的時候，絳鈴大都待在洞府里。

絳頭兒思忖了片刻，喃喃說道：“緋白嘛，進緋花洞府也應該有一千多年了吧。很好的苗子，可惜了，年紀輕輕就落得個灰飛煙滅的下場。”

絳鈴又想到昨晚的那一幕，心里不免也有些難過。不過，她現在更好奇的是，“絳頭兒，你若是去穿越涅槃的話，有把握能過么？”

絳頭兒抿著嘴，似笑非笑地睨了絳鈴一眼，緩緩開口道：“我在這天絳洞府閑散了幾千年，真要去到天界也過不慣那種爭名逐利的生活。在這三界之中，人人都說我們妖族野蠻，只知道弱肉強食，但放眼他們仙、人、魔界，哪個沒有分三六九等，天生的尊卑之分又是何等的可笑！”

絳鈴似懂非懂地看著絳頭兒，忽然想起了昨晚上絳仙兒和顏色的對話，不禁又問道：“可是，我們妖修煉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涅槃成仙嗎？”

絳頭兒微笑著看向絳鈴，眼光無比溫柔，“飛躍涅槃靠的是能力。等你有了這樣的實力，你就有了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利。成仙與否，又有什么關系呢？”

“可是......”絳鈴感覺絳頭兒似乎說得很有道理，但是她還是跟絳仙兒他們一樣，渴望有一天能涅槃成仙。

沉默了一會兒，絳頭兒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娓娓說道：“書閣里的書看似雜亂無章，實則主要分為法術修習典籍、妖力修習典籍和一些先輩各自收藏的書籍。法術的修習固然重要，妖力卻是一個妖的根本。我們妖域極其有利于我們妖族施展法術，但當你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法術受到限制或者無法施展法術的時候，你的妖力就是你生存下去的資本。很多妖看似法力強大，但若是不讓他們使用法術，他們弱得連人類都不如。所以，除了法術以外，你從現在起每天都要進行妖力的修習，知道嗎？”

“知道了?！苯{鈴乖巧地答應著，虛心受教。

突然，洞府內憑空起了一陣旋風，一個幾近透明的女妖懸空而立。只見這女妖臉龐精美，身著一襲緊身長裙，發髻高高隆起，點綴著晶瑩的頭飾，給人感覺異常美麗。她的嘴唇一開一合，一個清麗的女聲立刻在洞府內回響開來，“絳頭兒，鳳凰傳信來說，玉言過不久就要來妖域。你今日抽空過來緋花洞府一趟，你、我和紅宵先商量一下。”話音一落，那女妖的身影也瞬間消失了。

“她是？”絳鈴狐疑地看向絳頭兒。

“她是緋花洞府的洞主，飛花娘子，緋羽?！苯{頭兒站起身，仿佛在想心事，緩緩答道，“她和紅運洞府的洞主紅宵是咱們妖域出了名的伉儷情深。他們倆曾經救過我。這些年我們天絳洞府也多虧了他們緋紅島的照應才得以在這妖域里留存下來?！?

“是因為六百年前跟饕餮那一戰嗎？”絳鈴突然想起絳仙兒跟它講的仙魔大戰，不禁脫口而出。

絳頭兒一愣，隨即點了點頭，然后迅速朝洞府外走了去。

絳鈴去書閣里翻找了半天，終于從一堆滿是灰塵的典籍里找到了關于提升妖力的修習法門，想著自己法術修煉毫無進展，說不定妖力修行會好一點。絳鈴見典籍里描述的很多招式動作難度不小，它就專門到府外找了個開闊地，認真練起來，但它感覺自己身體太過僵硬，動作總是不到位，而且還老是摔倒，反復嘗試卻頻頻失誤。絳鈴沮喪地坐在草地上，看著自己瘦小的胳膊腿，不禁懊惱——它確實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