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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筆試與新形象

  • 她們都不叫我老師
  • 我不喜歡偷懶
  • 4835字
  • 2024-02-27 08:00:00

教師資格證筆試每年有兩個周期,六月、八月。

北海道要稍微晚一些,六月的第三個星期,八月的第一個星期。

每個周期都是臨近的學生放假的時間。

不過,藤井樹參加的是教科目資格證考試,也就是在已有教師資格證的情況下增添教科目資格,考試周期比教師資格證的要多一個周期,在十二月中旬。

也就是六月、八月和十二月。

其中十二月最短,一般是從十二月中旬開始,直到一月上旬寒假結束后的開學季。

本來就為數(shù)不多的時間,新年的政府工作人員還要放假3天,筆試的天數(shù)自然就更少了。

一般情況,參加教科目資格證考試是需要在學校修滿對應科目學分的,但他是有教學經(jīng)驗的教師,可以選擇在考試周期內自主報名參加。

藤井樹提前預約,在買了教材的六天后,便準備直接前往札幌市教育廳進行筆試。

筆試的當天早上,千歲還特意帶了她昨天晚上做的勝利壽司過來,說要好好給樹哥哥送行,祝考試順利。

本想簡簡單單地出門,她還覺得這樣不妥,主動為平時不怎么打理的藤井樹打理起行頭來。

“樹哥哥可是去參加正式的考試,自然要注重儀容儀表,考官見到樹哥哥都會留有好印象的。”

藤井樹坐在鏡子前,看著身后用吹風機為自己吹干頭發(fā)的妹妹,失笑道:“考官又不是看你長得帥不帥來評判考試結果,其實就是千歲想幫我梳梳頭吧?”

“嘿嘿~”

陽葵千歲放下吹風機,一邊用梳子為他梳頭,一邊對鏡子中坐著的藤井樹笑起來,“其實是我想看看樹哥哥帥氣的樣子,明明樹哥哥打理一下就超帥的。”

“哪有。”

“樹哥哥頭發(fā)比較多,還有點天然卷...其實這種細齒梳不適合樹哥哥的,要用寬齒的,吹風機的溫度也不要太高,要用低溫去吹,不然頭發(fā)會失去彈性。”

“還有這種說法?千歲你哪里學的。”

“女生們之間必備的小知識啊!大家聊天都是聊的這些,樹哥哥先把頭抬一點——”

陽葵千歲拿起剪刀,來到藤井樹的面前,略微放低腦袋,對準他的發(fā)梢修剪一二。

咔嚓咔嚓。

藤井樹閉著眼,放在膝蓋上的手背感受到了幾縷異癢。

“哦~~完成!”

陽葵千歲驚呼著,而后藤井樹便感受到她為自己主動戴上了那副半框眼鏡。

“樹哥哥...”

“怎么...?”

“太帥氣了!”

藤井樹睜開眼,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愣了數(shù)秒。

黑色西裝紅色領帶,發(fā)梢微卷,在這個發(fā)型的襯托下,五官線條變得極其清晰。半框眼鏡下的雙眼,隱隱給人一種成熟、沉穩(wěn)的感覺,但再仔細一看,又會覺得十分具有成年男性老師獨有的親和力。

...這是...自己?

藤井樹自己都有點被嚇到。

陽葵千歲半天都沒有反應,像是看什么給看呆了。

“樹哥哥——!”

“...?千歲,等一下,現(xiàn)在不是抱的時候,剛打理好的西裝。”

......

陽葵千歲可愛臉蛋上的陽光笑容就沒有消退過,不停在藤井樹的面前左右晃悠,眼睛都像是發(fā)了光。

“樹哥哥太帥了......”

“還好吧。”

“果然瀧老師的發(fā)型好適合樹哥哥...哦,應該說這種發(fā)型就適合樹哥哥這種臉型,像是男演員一樣......”

藤井樹不好評價自己這副形象到底有幾分,但從千歲那放光的眼神來看...應該很符合她們年輕女孩子的審美吧。

“哪有這么夸張。”

藤井樹站起身,面對鏡子里的自己。

他身高很高,藤井樹認為除了他本身就是北海道人出身的緣故,也離不開過去院長拿她自己的養(yǎng)老錢為自己買牛奶的原因。

花代院長一輩子都沒有結婚,也舍不得為自己花錢。

她最在意的,就是孤兒院里的孩子們了。

現(xiàn)在看著鏡中還算高大的自己,又看了眼身旁一直在微笑的妹妹...真是感慨萬千。

藤井樹閉眼,微笑起來,“謝謝千歲了。”

陽葵千歲像是看什么給看呆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樹哥哥...樹哥哥——!快抱我!快抱一下我!”

“千歲...”

“樹哥哥快和我合影!合影!能羨慕死大家的!”

這...

有這么夸張么?

*

帶上證明書、學位證明等各種身份證明的資料,于早上函館線通往札幌的第一趟電車前往中央?yún)^(qū)。

還沒到考試時間,教育廳的考試等候區(qū),便等滿了人。

藤井樹略微掃視了一下周圍,發(fā)現(xiàn)像他這個年齡段的年輕教師還不少,大概都是些即將畢業(yè)的大學生來提前參加考試,男性人數(shù)較多,三十多四十往上的教師,占比30%。

他目前有兩科資格證,國語和藝術,也就是說他只需要再拿下數(shù)學和英語就行。

考試時間一到,藤井樹向帶有身份牌的檢查員遞交身份信息,進入考場。

第一天是數(shù)學,兩個小時的考試時間,藤井樹在五十六分時第一個交卷。

上午十一點二十左右結束數(shù)學的教科資格考試,中午在札幌隨便進了個吉野家吃了碗牛肉飯,下午又來到了教育廳。

一輪筆試,二輪面試。

下午就是面試。

教育廳的人會根據(jù)這兩樣信息,來進行評分。

晚上他選了家酒店入住,關閉一切聯(lián)絡設備,看書和復習到凌晨兩點。

第二天是英語,按照昨天的參考流程,藤井樹一小時零六分的時候再次第一個交卷,下午依舊準時參加面試。

傍晚六點左右,在市區(qū)吃了個飯,再坐函館線回到小樽。

車廂搖晃,藤井樹遙望窗外,天是青藍色的,藍白的海水拍打著長長的海岸線,與鐵軌近在咫尺。

嗡...嗡...

藤井樹看了眼一旁買好東西小憩的老太,走到另一節(jié)車去接通電話。

[嘿嘿~樹哥哥,一切順利對吧!]

“考試挺難的...不過,千歲可以放心。”

[不愧是樹哥哥,樹哥哥要到橘北去擔任老師的事情,我也告訴父親和母親了。]

“他們怎么說?”

[母親肯定高興啊!再怎么說也能讓樹哥哥多多關照我,父親他沒說什么,但心里肯定也是贊同樹哥哥當我老師的。]

陽葵夫婦是好人,千歲能被他們關照著長大,藤井樹也蠻放心的。

[為了慶祝樹哥哥考試順利完成,今天晚上我要帶一頓大~~餐過來。]

“可我已經(jīng)在札幌吃了飯了。”

[沒關系沒關系,吃了也還可以再吃嘛!]

“真不用,而且千歲你這幾天往外面跑這么多次,不怕長野先生收拾你?”

[啊!也對...實在是太可惜了,今天看不見樹哥哥了,所以...樹哥哥要不要現(xiàn)在和我打個視頻電話?我想和樹哥哥多聊聊天~]

這丫頭,要和自己視頻聊天該不會是單純要看自己吧?

[樹哥哥?]

[千歲——!]電話里面?zhèn)鱽砹肆硗庖宦暫魡尽?

陽葵千歲明顯有點著急了。

[抱歉!樹哥哥,我先去幫父親把今天的工作提前完成,再見~晚上再視頻聊天啊~]

嘟...嘟...

千歲果斷掛斷了電話。

藤井樹將手機揣回兜內,提著公文包搖搖頭。

他都有點懷疑千歲是不是傳說中的兄控了,這么黏自己。

......

七點到家,藤井樹拍了拍身上落的雪花后拿出鑰匙進屋。

大洋房的大堂給人的感覺還是這么空曠,他來到客廳,發(fā)現(xiàn)開放式廚房的壁櫥上,莫名多了幾個新的機器。

濾紙、手沖器、手磨咖啡機、咖啡豆。

...這些東西哪里來的?

藤井樹放下公文包,在周圍掃視一圈,沒發(fā)現(xiàn)人后,聽到了些許琴音,走到一樓客廳的窗邊。

往外一看,九花月...正坐在側庭的一個小木亭中,略有些生澀的地彈著一個吉他曲子。

少女一頭靚麗的黑發(fā),側臉顯得極其認真。

藤井樹沒有打擾她,等到她彈完之后,再伸手敲響窗玻璃。

九花月即刻抬頭,看過去。

“什么時候回來的?”藤井樹對外面的少女微笑說道。

“......”

少女呆滯住了。

“九花?”

“大叔你...”

“我怎么?”

“大叔你...還是你么?”

藤井樹眼神斜上,伸手拉了下自己的額頭發(fā)絲,“啊,你說這個啊,千歲幫我打理的。”

“......”

九花月在多看了他數(shù)秒,才回過神來。

“咳咳...”

少女輕咳兩聲,閉上繽紫色的眼眸,抱著吉他,脊背挺得筆筆直后才回答到他剛才的問題,“今天下午剛結束工作后回來的。”

“六天,快一個星期。你模特的工作這么繁重?平時學業(yè)怎么辦?”

“我自己會調配好時間。話說大叔你剛出門?找到工作了?”

“去參加考試而已。”

“考試?”

“教師考試,我打算重新當回教師,準備入職橘北。”

“那恭喜你找到工作...等一下,你要入職橘北?”

藤井樹露出淺笑,“不行么?”

“你要做幾年級的教師?”

“一般都是從一年級開始吧,而且你們橘北現(xiàn)在不是因為調任,現(xiàn)缺一位正式的國語教師么。”

“......”

九花月心想完蛋,這大叔八成是要成自己的老師了,沒準還會是自己的班級擔任。

哪有在家里那么邋遢的擔任啊!

雖說...現(xiàn)在穿西裝、戴眼鏡的樣子...看起來還蠻帥的吧......

像是那種溫柔系的老師。

不行...

自己腦子里在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不能因為他現(xiàn)在外表的光鮮亮麗,就對他完全改變過去的印象。

藤井樹從窗戶翻了出去,走到小木亭下,坐到她身旁的位置。

“拿來吧。”

“...你要干嘛?”九花月抱緊了吉他。

“我們是朋友,我又不會害你,拿來就是了。”

九花月猶豫一秒,將懷里的吉他,用雙手遞給了他,“拿去吧。”

這丫頭的眼睛在晚上極其閃亮,像是紫寶石一般。

“謝謝。”

藤井樹試了試音,擰了擰弦軸,大概調準了音。

“譜子呢?”

“啊?...在這里。”九花月又拿出手機。

藤井樹捏著下巴,看了一眼,點點頭,“原來如此,是這首你喜歡的歌啊,你看我啊。”

他話音剛落,手上的吉他便跳出連續(xù)不斷的美妙樂符來,清脆、干凈、利落...沒有半點拖沓。

雖沒有歌聲,九花月卻聽得心潮澎湃。

因為這和原作者所彈的水準,幾乎一致!

她這時候也不想去追問為什么藤井樹也會彈吉他了,只想雙手捧臉,在旁邊聽他耐心彈完。

......

“嗯,就是這樣。”

藤井樹放下吉他,看著弦品說道,“這首曲子的難點在于小調和弦,九花你注意你的?7,半減七是陰沉性格,它在這個小調曲目中是重要的屬前和弦,要注意力度。另外,和弦與和弦之間過度,也需要注意那段純旋律,你剛才就是沒有,所以聽起來會沒有原曲那么舒緩。”

“......”

九花月的頭微微向上傾斜,看著他,感到萬分的不可思議。

“大叔你...為什么會吉他。”

“我為什么不會?我有說過我不會么。”

“你不是國語教師么!”

“是這樣,但我在大學也是樂團首席,當年還帶領我們大學的吹奏部拿過金獎。高中也一直都是吹奏部的成員。”

“...!”

怎么會...

九花月凌亂了,她沒想到...一開始她認為的變態(tài)大叔,居然...居然在大學里還是樂團首席!

“你——那大叔你這么厲害,怎么沒去當音樂老師?!”

藤井樹抱著吉他,視線穿過小木亭的檐角,看著被客廳燈光照亮的夜中飛雪,想了想回答道:

“嘛,對我來說,果然還是小說更有趣一點。初中、高中去參加吹奏部,是因為必須加入一個社團,文學部在那個學校屬于摸魚社團,人太多了,我加不進去。大學加入吹奏部,是為了參加比賽多拿點榮譽,方便讓我當上老師...十多年下來,也算是半個愛好。”

“......”

九花月感覺自己有被打擊到。

她練習這么久,一直沒有老師指導。而住在自己家里,還經(jīng)常不打點自己的大叔居然會...這么厲害?!

不過也不對...貌似在藝術層面,越是那種越邋遢的大叔,技藝就越高超。

“我還是不能接受,你這么厲害,你怎么不早說?”

“奇怪,我為什么要早說?音樂又不是拿來炫耀的東西,平時我用不到,自然沒必要說。還是說你不喜歡我剛才彈的吉他?”

九花月見到他看過來的目光,一下子就臉紅了。

少女即刻收回視線,雙手在裙邊捏緊,低垂下腦袋,像是含著氣一樣說道:

“沒...沒有......你彈得非常好。”

藤井樹見她臉紅,便在她身旁用平常的語氣詢問道:

“那需不需要我教教你?我記得你還想把春日影演奏好,送給什么人對吧。”

九花月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了他一眼...

少女立即收回目光,用雙手捂住了臉。

牙白...

今天的大叔真的給人的感覺不一樣,戴上眼鏡后知性了許多,有書卷氣息了許多...還有個隱藏的樂團首席的身份。

這無論怎么想,也是個成功男性的背景設定啊。

可為什么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就跟個對什么東西都很頹廢的大叔一樣。

好奇怪...

這種前后對比真的好奇怪,讓她無法接受。

變態(tài)大叔...變態(tài)大叔...變態(tài)大叔......

她只有在心中無數(shù)次默念這個稱呼,將他的形象與那個老喜歡抽煙的變態(tài)大叔放在一起,才能將內心平復。

“吉他先給我吧。”

“嗯,拿去。”

九花月抱過吉他,悄悄深呼吸了一口氣,坐姿筆筆直,表情變得清冷:

“謝謝大叔,暫時不用了,我還是想自己努力把這首歌練好。”

“真不用?作為朋友我教你沒什么問題的...另外,我覺得你天賦很不錯,自學就能到那個水準,上次的春日影我就覺得十分好聽,特別是你的歌聲...嗯,聽起來很有感覺。”

......

九花月聽到這句話,手將吉他抱得越來越緊,而后...剛才還清冷的臉蛋一瞬間就紅了,她猛地站起來,低垂腦袋,打斷了他。

“...變態(tài)大叔。”

“...?”

“抱、抱歉...坐了一下午的飛機,我很累了,我要回去睡覺。”

還來不及等到他開口說話,九花月便一聲不吭,低著頭,抱著吉他快步走出了小木亭。

......

藤井樹盯著她很快便消失在雪夜里的烏黑長發(fā),捏起了下巴。

這丫頭,是單純因為聽到自己夸她應激了呢?還是害羞了呢?

少女的心思果然難以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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