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來得這么慢？”魙有些不滿，他在這里等了小一會了，半天不見人影。好不容易見人來，走路還慢悠悠的。他何時被人這樣對過，一時心中不岔。

莫語看了他一眼，像似被刺痛雙目般，趕緊收回視線，目不斜視走到大殿主位上坐好。“咳，我將幽魂姐妹倆支開，花費了些許時間……你要不還是變回原樣吧。”

“怎么？我這樣不好看？”魙冷笑道。

莫語：你一定……非要用領班那五大三粗，胡子拉碴的模樣，一臉幽怨瞪著我，我也不介意……就是有點辣眼睛，大不了我不看你便是了。

莫語深知不能和找茬的男鬼計較，敷衍地笑笑：“你開心就好。”

說你一句還冒火光了，真是喜怒無常的男鬼。這邊建議，有病就去吃藥。

魙：“……”這是對即將救你于苦海的恩人的態度？

敷衍！

魙忍住想揍人的想法，直接進入正題：“你男人對昨日的事情起疑心了，方才我過來時影衛數量大增。他之前可找過你？又與你聊了些什么？”

莫語為“你男人”汗顏，這句話說出口，尷尬得她腳趾扣地。

明明還什么關系都沒有。

聽到魙后面的話，她有些吃驚，仔細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的情景：“他昨晚晚上來過一趟，我當時還納悶呢，畢竟以前他從來沒有晚上來我這。不過……他也沒說什么，坐了一會便離開了。”

“當真沒說什么？”魙表示狐疑。

“……想要撤掉戲班子算嗎。”

魙：“……”

魙：“！！！”

魙咬牙切齒道：“那你還敢支開那倆侍女？是怕他疑心起得不夠大？”

莫語：“我支開她們也是為了方便商討計劃？再說了，撤掉戲班子的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昨天只不過隨口喊了句無聊，他覺得我可能不喜歡戲曲，才想撤掉的。”

要是真的起疑心了的話，又怎么會讓戲班子進殿，直接在外面讓影衛解決掉不就行了。

魙一臉mmp，最后憋出一句：“你不懂他！他那種人……”

“我本來就不懂他。”莫語一臉莫名。她和那家伙才相處多久，怎會知曉。

看著魙氣急敗壞的樣子，莫語決定還是不要觸他霉頭，她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問道：“你要是覺得危險，要不就先走？”

魙：“……”有道理。

魙不欲久呆，臨走前好心提醒了莫語幾句：“你支開侍女的事情估計已經傳到他耳邊了。我未來好些天不會過來，你按我計劃行事，好自為之。”

他說完便消失了，背影看起來像是落荒而逃，消失前不知在哪里招了一群伶鬼。

伶鬼在殿內咿呀咿呀唱著戲，像個提線木偶般，說不出來的詭異。

莫語支著頭，望著他們發呆，腦海里仔細思索著昨天發生的一切。

魙說的并無道理，男人可能是真的起疑心了。

他昨天剛說撤掉戲班子，莫語便情緒失控，很難不令人懷疑。況且之后，男人還問她為什么很激動……

他當時在試探我？莫語皺起眉頭。

可無聊是她說出口的啊，男人不過是順勢提出撤掉戲班子……

莫語越往深處想，心里越發怵。頓時感覺大殿內陰颼颼的，半個身子都涼了，忍不住開始搓胳膊。

難道是幽魂姐妹倆將昨天莫名昏睡過去的事告訴他了？所以男人才會黃昏時候過來試探莫語。而莫語又是個藏不住事的人，炸一炸就自己露餡了。

莫語捂臉。

有時候真的是被自己蠢到了。

……

莫語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時候來得，當她回過神時，男人已經在她背后站了好一會了，不說話，就那樣盯著她的后腦勺，搞得她以為自己后腦勺開花了，值得男人看這么久。

天知道，他腦子里在想什么奇怪的東西！

莫語嚇得差點從椅子上一躍而起：“！！！”

什么鬼。

一點聲音都沒有。

莫語之所以會知道，完全是因為坐累了，想挪挪屁股，轉轉脖子，緩解一下疲憊。

轉脖子的時候，目光瞥到背后有有一道修長的黑影，離得很近，這一眼，差點沒給她心臟病給嚇出來。

“你什么時候來的？站我背后不說話干什么呀？剛剛真的嚇死我了……”

莫語干笑，拍拍胸口，一臉驚嚇過度。

這擱誰誰不害怕？神出鬼沒的，一聲不吭出現在別人背后。

還不說話！就一直盯著別人！

淦。

男人見她發現自己了，便從后面走了出來，在她旁邊的位子下。

男人沒有看她，直直望著唱戲的伶鬼道：“今日無事，過來看看你。見你想心事想得入迷，不忍心打擾。”

莫語抽了抽嘴角，要是沒有魙的提醒，她會信以為真。但現在她只想說，得虧魙跑的快沒被男人抓到，不然就玩完了。

“在想什么？”男人突然湊過來，盯著她的眼睛。

兩個的座位本來就靠得緊，胳膊挨著胳膊。男人一俯身，兩人的距離猛得貼近，莫語能感受到男人呼吸時打在她臉上的涼氣。

美顏暴擊。

莫語：“……”

你再拿你那張俊臉在她面前晃悠，她真怕自己把持不住。

還有，下次請別這樣突然。

給她個反應時間。

莫語看著眼前的男人，目光發直。

她吞了口口水，抑制住腦子里天馬行空的思緒，慢半拍問道：“……你說什么？”

“你在想什么？”男人似乎心情很好，又重復一遍。

“我……”在想你啊。

莫語頓住了，沒說完。回想起自己的反應，恨不得找個洞把自己埋了。

你顏控就顏控吧。那一臉呆傻是什么情況？丟不丟人。

以前怎么不見你看帥哥是這個樣子啊。

呼，還好還好，臉沒有紅，她悄咪咪地摸摸臉感受一下熱度。不然真的丟臉丟大發了。

“怎么？”

“沒事，沒想什么。”莫語搓搓臉，把臉埋進手心里，生無可戀道。

“好吧。”聽著身邊人悶悶的聲音，男人嘆氣道，雖然只說了兩個字，可字里行間那么明顯的遺憾，有耳朵的人都聽得出來。

莫語：不是，你在遺憾什么？？？

“你坐好，別突然靠我這么近。”莫語深吸一口氣，放下手，不去看男人的臉，規規矩矩地將男人的身體扶正，轉頭看向臺下。

臺下的伶鬼咿呀咿呀，認真地唱著戲，對上面發生的情況視若無睹。

嗯，這樣一對比，還是看戲有趣。

“為什么？”男人疑惑問道。

莫語：……

拜托，請別問她了，她現在只想好好看戲！

莫語很想不回他，但礙于現實不得不妥協，一臉麻木道：“不習慣。”

累了，毀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