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韃子派來的？”
一個威嚴的聲音從關押于天齊的牢房外傳了過來。
而于天齊眼下還沒有從馬背的顛簸中緩過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確認眼下并不是他熟悉社會的于天齊決定先把命保住，再搞清楚身邊的情況。
至于韃子？這個名稱明顯是稱呼古代北方的游牧民族，莫非現在是在明朝？
“將軍，小人不是什么韃子，小人是一個商人，意外流落荒野，為將軍帳下勇士所搭救，于天齊無以為報，愿為將軍做牛做馬報將軍救命之恩！”
于天齊拼命回憶曾經看過的古裝電視劇臺詞，拼湊出了這么一句話。
“商人？我還沒聽說過有什么商人，竟然能流落到遼邊！我看你分明是韃子的探子！”
威嚴的聲音一聲大喝，讓于天齊后背瞬間被冷汗浸濕。
遼邊？韃子？看來猜的不錯，果然是明朝末年，自己現在應該是在遼東鎮邊軍的地盤。
看了這么多年的網文電視劇啥的，什么場面于天齊沒見過？迅速冷靜下來，整理好了思路后，淡然開口。
“回稟將軍，實不相瞞，小人家族世代經營海貿，此次出海遠渡西洋，采買了無數奇珍異寶，可惜回程的路上遭逢海難，船上全族僅剩我一人幸存，只能隨身帶著最貴重的西洋異寶隨波逐流，登陸后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直到流落此地為將軍麾下所救。”
“等等，西洋異寶，那是何物？”威嚴的聲音語氣中有了一絲興趣。
‘上鉤了！’于天齊心中竊喜。
不怕對方貪，就怕對方是正經人。
不過這種朝代更替的亂世，哪有一個官員是干凈的啊。
“正要贈與將軍，將軍可否放小人出牢房，好將寶物獻上。”
于天齊的話語雖然卑微，但是語氣卻沒有絲毫諂媚，成功激起了牢房外說話那人的興趣。
“來人啊~將他給我帶出來，我倒是要看看他想玩兒什么花樣！”
不一會兒，牢房被打開，兩個身著布面鐵甲的士兵將于天齊押了出來。
“跪下！”
兩個士兵同時爆喝一聲，然后就將于天齊按倒在了地上。
視線中只能看見一雙金絲布面靴在于天齊眼前。
“抬起頭來~”
威嚴的聲音響起，于天齊緩緩抬起來了頭顱。
金絲布面靴之上是一件豪華的銀色帶披掛山文甲，視線繼續上移，一個戴著黑麟鳳翅盔的冷峻中年面龐出現在了于天齊眼中。
一看對方就是身居高位，整個人氣場極其強大，完美的詮釋了不怒自威這四個大字。
要不還是磕一個吧，好歹對方是個古代人，怎么說也是個祖宗級的，更何況還是為了活命，不寒顫~
于天齊不斷回憶著電視劇中的情節，直接一個五體投地。
“小人于天齊，見過將軍，謝將軍救命之恩，特此獻上西洋異寶，請將軍笑納！”
說著，于天齊摘下了自己手腕上戴著的勞力士金表，畢恭畢敬地雙手送上。
“哦？這是什么？”中年將領從于天齊手中取走了手表，拿在手里打量，還別說，勞力士金表分量十足，哪怕光是金子也能值不少錢，更別說這東西一看就是個寶貝。
“回稟將軍，這只永動手表是歐羅巴傳奇表匠勞力士大師窮極一生打造的心血之作，全天下僅此一枚。”
于天齊順嘴開始了胡咧咧。
“勞力士大師用了二十年的時間，將西洋自鳴鐘的機簧結構縮小到了這區區方寸之間，造出了這只永動手表，不需要每日上緊發條，就能精準報時直到天荒地老！唯一的缺點就是需要戴上人的手上，行走時手腕晃動之間就可以為其內部的發條儲存動力。”
中年將領聽到這兒驚了！
“你說的是真的？西洋竟有此等奇珍？”
“回稟將軍，小人的話句句屬實，此物乃是小人全族上下變賣家產，不遠萬里遠渡西洋，花費白銀五百余萬兩購得。”
于天齊繼續一本正經的胡吹亂造。
“白銀五百萬兩？就這么個小玩意兒？”中年將領如雷轟頂，要知道朝廷今年給遼東鎮邊軍派發的遼餉銀也才兩百多萬兩。
于天齊卻還沒說完，繼續說道。
“可惜如今遭逢海難，全族上下僅剩小人獨活，可見此等奇物不應落在小人這等庶民之手，如今小人被將軍搭救，小人一眼就看出將軍絕對是當世不二之英豪，上天如此安排想必是告訴小人，只有將軍才配的上此等稀世珍寶！”
“哦？哈哈哈，你這家伙少拍我馬屁！此等珍寶當然只有當今圣上才能駕馭！”中年將領強忍著被于天齊吹捧的快感，說著將腕表套在了手腕上，“嗯…于天齊是吧？這東西是怎么戴的？別誤會，我就是替陛下試一試。”
你這老東西口嫌體正直的樣子你家陛下知道嗎？
于天齊內心腹誹，不過還是起身幫對方把腕表的表扣按上，該說不說，二人的手腕粗細差不多，中年將領戴上于天齊的手表后表帶長短剛剛好。
中年將領活動了一下手腕，于天齊又幫對方調整了一下手表時刻的指針，教會對方阿拉伯數字的時刻后，再次跪了下來。
“求恩公賜下姓名，小人回歸家鄉后好為恩公立下長生牌位，日日供奉，祈望恩公增福天壽，逢戰必勝，加官進爵~”
中年將領聽完哈哈大笑，偶得重寶，再加上于天齊的馬屁拍的不錯，心情十分暢快，拍了拍于天齊的肩膀道。
“本官毛文龍，現任朝廷欽差、遼邊便宜行事總兵官、征虜前將軍、左軍都督，你家上下現在不就剩下你自己了嗎？就別回去了，以后就跟在本官身邊當個家丁吧！”
毛文龍？不是被袁崇煥砍了的那個家伙嗎？不知道現在是哪一年，他還能有幾年活頭。
不過現在自己好像沒在皮島，估計還能有點時間。
至于給他當家丁？這和12年當太監，49年入國軍有啥區別？純純的找死啊！
于天齊心里發苦，早知道就不編個全族盡滅的身世了，可惜沒有后悔藥可吃，先安頓下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