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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幸福的

“大鐵錘!”墨核密室傳來一聲不安的聲音。

顏有些著急:“毒氣不會是擴(kuò)散到那去了吧!”說著跑了過去。衛(wèi)莊出手阻攔,江一取出流螢,一箭射去,衛(wèi)莊避開,顏闖了進(jìn)去。

“月靈,憶諾交給你照顧了!”江一說著向左一讓,水袖擦過江一的臉,割斷了幾縷發(fā)絲,江一也不回頭:“慕容夢璃,你最好別太過分了!”

“這是什麼話?姐姐可從來沒有要為難你的意思!”語比花嬌,卻暗含冷意,夢璃走了進(jìn)來,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轉(zhuǎn)向星牧:“星牧哥哥也在,倒是夢璃失禮了!”說完就是一拜。

“你勝不了我,何必為難彼此?”江一抬起頭,額間的月牙形琉璃閃閃發(fā)光。

夢璃看到它,臉上第一次有了驚慌:“你竟然練成了!”握著箜篌的手微微攥緊:“不過誰勝誰負(fù)還是未知數(shù)!”

江一露出一絲微笑:“夢璃姐,我有多久沒叫過你姐姐了?你就甘心這樣?”江一自懷里掏出一個少了一半的玉佩:“當(dāng)年的離開,你如今就允許我們的關(guān)系這樣?”

夢璃收攏笑容:“我不允許,可是已經(jīng)這樣了!”她轉(zhuǎn)身:“衛(wèi)莊,你們的事我只管到這,如若你敢為難白鳳,就等著準(zhǔn)備后事吧!”說著,百花雨中,她漸漸消失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憶諾不解,怎么剛剛還劍拔弩張,這會人就走了。

江一未理會憶諾的問題,盯著一旁的端木蓉,一甩頭:“衛(wèi)莊,放了我?guī)熃悖 ?

衛(wèi)莊自夢璃離去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師姐?”

赤練狠狠地說:“果然靠不住!”轉(zhuǎn)而看江一:“呵呵,大美人現(xiàn)在還放不得!”

那邊,顏慢慢退出來,無雙鬼舉著大鐵錘走了出來,赤練一笑沖顏的后心攻去,一條白練擋住了赤練的攻擊,雪女和高漸離也走了出來。

“小雪和晚兒呢?”顏問,手里的流云鏈直飛無雙鬼,無雙鬼只得放下大鐵錘。

“無事,她們在墨核密室里!”雪女與往常不同,周身散發(fā)著冰冷的氣息。

此時隱蝠的藥性解了,與赤練、無雙鬼擋住眾人去路,衛(wèi)莊舉劍砍向端木蓉,幾人都相救不及,突然,門外看守的士兵倒了下去,江一到了。

“他終于來了!”衛(wèi)莊露出一絲笑意,又很快收攏,墨家眾人松了一口氣,也許除了高漸離。

江一持著淵虹,剛才的殺戮仿佛是不存在的,他的目光鎖在那個倒在地上,柔弱而又堅強(qiáng)的女子身上。端木蓉的眼眸慢慢張開,仿佛世界是空白的,除了那人再無其它人存在!那把懸在頸項上的利刃也不過是無關(guān)緊要的陪襯。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也許是幾秒,也許是幾分鐘!漫長而又短暫。

時間仿佛就要在這一刻停止。但終究時間從不會停駐,在江一的眼中,這一切仿佛是記憶深處那伴隨了自己兩年的爭斗。已十年了,可每一個動作,每個神情都與往昔一般無二。

“小莊。”從江一嘴中冒出的是一個再熟悉不過的稱謂,一切似是在昨日,又似乎有什麼改變。

“師哥!”鯊齒平指著江一。江一看著他們:不再是年少的兒郎,眉宇間有著當(dāng)年不可能看見的滄桑和成熟,也有著對命運(yùn)的俯首稱臣。終究他們避不開這場爭斗。

“動手吧!”

現(xiàn)實終于和記憶吻合。場中,白色與黑色的身影交錯、相遇,劍刃相擊的聲音,淵虹與鯊齒不同的光澤,縈繞在周圍。江一的身體像被定在原地,再做不出一絲該有的反應(yīng),劍氣彌漫。那似若龍吟幽谷,又仿佛泉水擊石的碰撞聲還在繼續(xù)。

點點鮮血如同紅梅綻放,昭示著,這是一場生死相搏。突然,就在兩人分開的一瞬,破空聲響起,白鳳緩緩降落在衛(wèi)莊面前,手里是端木蓉的銀針,臉上是一道血絲,江一回頭:“多謝!”

可與此同時端木蓉倒了下去,雪女、顏、憶諾在同一時刻急道:“蓉姐姐!”血順著端木蓉的手滴落,在地上開出妖艷的花朵。江一足足遲了幾十秒才發(fā)出聲音:“蓉姐……姐……”端木蓉已倒在江一的懷里。江一痛苦的低下頭,仿佛眼前出現(xiàn)了什麼可怖的畫面。

“江一兒姐姐,你快救救蓉姐姐啊!”憶諾拉著江一的手不停的晃,江一的手越握越緊,指甲深深的嵌進(jìn)皮膚中。

直到江一的一聲:“端木姑娘!”喚醒了江一,端木蓉定定的望著眼前的這個男人,目光中不再是刻意的冰冷與疏離,而是從未出現(xiàn)過的復(fù)雜。

“端木姑娘,在下還沒有報答你的救命之恩!”江一平靜無波的面容下似也藏著不能道的情懷,而端木蓉此時再無力氣去探究他心靈深處是否有一個自己。

“端木姑娘,你有話要對在下說嗎?”看著端木蓉張張合合的唇瓣,江一問。

端木蓉似是被他疏離的語氣傷了:在下?這個人永遠(yuǎn)都是這樣!傻瓜,要保護(hù)好自己!你太容易受傷了。淚輕輕滑落,斷落在無情的劍鋒之上。

“聶大哥,師姐就交給我吧!你……”江一停下來,她震驚了,在她的認(rèn)知中,江一是不會有這樣的情感,而且如此外漏。江一跪坐下來:“師姐被打中膻中穴,在不久會有生命危險!”江一聞此才將端木蓉放下,江一把了把脈:“顏、叫晚兒出來!月靈、諾兒,你們幫我把師姐抬到安全的地方。”

江一緩緩站起身,衛(wèi)莊終于笑了:“師哥,你的眼光真不怎麼樣!這個女人長得一般,又悶又冷。也值得你這麼難過?”江一的眼中閃著死亡的光芒,衛(wèi)莊還在火上澆油:“師哥,你好像有點生氣啊!讓我看看你真正的力量吧!”衛(wèi)莊手一掀,將披風(fēng)扔在一邊,也開始動真格了。

江一再也顧不上二人最后誰勝誰負(fù),端木蓉的情況十分危急,并不是尋常的回復(fù)術(shù)就可以治好,甚至就算是用代價極大的“玄天回命”也只能保住她一時性命。

“江一兒,這……蓉姐姐她……”晚兒點住幾個大穴,可膻中穴被射中又豈是輕易能治好的。江一看著呼吸越來越微弱的端木蓉:“晚兒,你幫我!”

晚兒看了江一一眼:“能救蓉姐姐?”看到江一表示肯定,晚兒表示同意。

星牧按住江一的手:“你不會……”

江一掙脫星牧的人肉鐵鉗:“只有這樣!”

“你別忘了,你今天受過傷!”星牧還想說什麼,江一打斷他:“但是她會沒命!”

轉(zhuǎn)過頭,不再看任何人:“晚兒,馬上我起陣,你幫我封住神庭、巨闕、氣海、曲骨、鷹窗,當(dāng)我收攏陣型時,你再用銀針打入商曲、心俞、命門、肩井、太淵、三陰交、涌泉,最后,我撤陣時,你要快速取出銀針,切記,下針和取針的時機(jī)要不早不晚,才有可能救回師姐!”

“我也來幫忙!”顏也走上前來。

江一點點頭,要破自己的手指抵在額上:“萬物萬靈,皆為明清;以吾之血,幻化萬千。玄天絕命,先死后生;回轉(zhuǎn)無煙,交予破滅。陣起!”

江一快速地畫出五芒星,印于端木蓉四周,另一邊顏和晚兒合力封住端木蓉的穴位,淡藍(lán)色的光籠住兩人,江一將端木蓉扶起,單指點住她的額頭,不斷把靈力輸入她的體內(nèi)。

另一只手扣蓮花印,陣型慢慢收攏,七枚銀針打入端木蓉的體內(nèi),光芒越來越盛,由藍(lán)轉(zhuǎn)青,又變?yōu)樽仙[隱透著金光!江一抵住端木蓉額頭的手不動,另一只手取出羽毛,血并未四濺,最后江一準(zhǔn)備

撤陣,剛剛因結(jié)陣而隔絕的聲音都回來了。江一睜開眼想查看一下端木蓉的情況,卻正好看到天明的劍正要送入江一的后心:“不!”江一心神一亂,一口血吐了出來,顏、晚兒見此正要來扶她,江一換了一只手:“快取出銀針!”晚兒一看大驚:端木蓉滿臉痛苦。她連忙取出銀針。

江一見銀針取出,侃侃撤下手,又把了把脈:“命是保住了!剩下的就是要找到我?guī)煾福偷兰业南摹拿讓崳 苯贿€想看看江一有沒有事,可眼前一黑,暈了過去。星牧上前一接,把江一摟入懷中,眼中隱隱透出殺意。

顏和憶諾、晚兒圍在江一的身旁,沒有注意場中的情況:江一因江一的一聲警告,下意識的偏轉(zhuǎn)身體,可天明的劍還是送入了江一的側(cè)腰。江一帶著驚詫回過身來,沒人反應(yīng)過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連衛(wèi)莊也是皺著眉頭。外面隱約傳來雷聲,代替人們給這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以反應(yīng)。

瓢潑的大雨清洗著殺戮的痕跡,黑夜在人們的恐慌與不安中度過,他們能否迎來黎明的陽光?

夾在道旁的高山漸漸趨于平緩,變成平原,商隊的速度也快起來。夢璃和母親坐在隊尾的馬車上。

“璃兒,你是不是在想江一兒他們?”母親見夢璃默不作聲,輕問。

夢璃看著窗外變換的景色,沒有回答。

“不好了,有山賊,大家保護(hù)好婦孺,準(zhǔn)備沖出去!”前面?zhèn)鱽磬须s的聲音,接著就是兵刃相接的聲響

,慘叫聲此起彼伏。

“母親!”夢璃攥緊母親的衣角。

母親將夢璃摟入懷中:“璃兒別怕!不會有事的!”說話間一支箭穿過車簾,射向母親,母親帶著夢璃

俯下身來,躲過這一箭:“車上不能待了,下去!”母女二人掀簾下車,外面早已血流成河,商隊的人

還剩少數(shù)和山賊抵抗著,突然一個大漢向夢璃攻過來,母親一急將夢璃推開,夢璃倒在一邊,正準(zhǔn)備起

身去扶母親,一個白色的身影竄到夢璃身后,沒等她做出反應(yīng),那人攔腰一抱,拖著夢璃離開了那片匪

地。

“放開我!你是誰?為什麼要拉我走?放開!”夢璃感到抱著自己的人和自己的體型相似,大力掙扎起

來。

“別動!你知不知道你很重啊!”那人手一松,夢璃走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

夢璃揉著自己被摔個正著的屁股,含著眼淚看著眼前的人,卻有種難以置信的感覺:怎么會是他?

“你若不想被捉到山寨里去,就跟我走!”那人見了一塊干凈的地方坐了下來。

“那我母親呢?”夢璃擔(dān)心地問。

那人語帶諷刺:“她,你就別指望再見到了!”

夢璃難過的低下頭,眼淚如晶瑩的露珠滑落下來。那人手忙腳亂的站起來:“你……你別哭啊!放心吧

!我會照顧你的!”

“我要回苗寨!”夢璃只想回到那個可以代替母親給自己溫暖的地方。

“你不能回去!要不然我就白救你了!”那人蹲在夢璃跟前。

夢璃抬起頭:“你什麼意思?”

“你要知道,從這來回苗疆要半個多月的光景!且不說路上會遇到什麼困難,就是你安然無恙的回去了

,你仍舊會出事!我才不會白費(fèi)功夫呢!”他說的很輕巧。

“你是說苗疆會出事?那我更要回去!我已經(jīng)沒有了母親,他們是我唯一活下來的希望!”夢璃一想到

江一、星牧?xí)形kU就心急如焚。

“我會照顧你的!”毫不讓步的回答。

“白鳳!你也見過苗疆的平和,難道你會舍得哪里變成人間地獄嗎?”夢璃越想越心慌。

白鳳笑笑:“你終于叫我名字了!不妨告訴你,就是那里的人想把它變成人間地獄!不過你既然那么想

去見證一下,我就陪你走一趟!不過,就算你趕到了,也來不及阻止的!”

夢璃跟著白鳳穿過樹林,樹林邊上有一輛馬車,駕車的正是苗疆見過的那個怪人。馬車飛馳,速度暫時

驅(qū)散了恐懼和焦慮,直到夢璃再次來到那片養(yǎng)育過她的土地:成堆的尸體橫在寨中的各個角落,血侵染

這大地,沒有別的顏色,都是紅,滿目的紅色。夢璃越過一個又一個尸體,直奔若箬的竹樓:“江一兒…

…星牧……若伯伯,師父……你們在哪?”內(nèi)屋傳來淺淺的呼吸聲,夢璃沖了進(jìn)去,江一的母親正滿身是

血的躺在屋子中央,夢璃跑過去,跪在她身邊:“師父……師父,你怎么了?怎么會這樣?”

已奄奄一息的人,費(fèi)力地睜開眼睛,目光好無焦距:“若……若箬,你……為何如此待我?江一……江一兒

!星牧,去找星牧!他……他被……被……月神……抓……抓……”身體一顫,眼中失去了光澤。

“師父!師父!”夢璃搖晃著逐漸失去溫度的身體,可生命沒有再回到這幅軀體。

“我早說過!”白鳳斜靠在門上,神色自若,根本不像一個才7歲的孩子!

“還有江一兒,星牧被抓走了!可江一兒沒有!她一定在什麼地方!”夢璃說著沖了出去,邊喊邊找,可找

了三天三夜,翻遍了周圍所有的地方,都沒有找到江一。第三天晚上,終于絕望的夢璃在白鳳的幫助下安葬了全寨的人。山寨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夢璃無從得知,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

“你死心了?”白鳳看著夢璃立起最后一塊碑。

“沒有,我相信江一兒沒有死!星牧既然被那個叫月神的抓走,他也不會死!我一定會找到他們的!”

夢璃站起身,看著眼前的墓碑:“師父,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他們的!走吧!”夢璃說完沒看白鳳一眼,向寨子外面走去,心里暗暗思索:這里的一切都與若伯伯有關(guān),江一兒下落不明,星牧被人抓走,師父的靈也不見了;我一定會查出真相,找到他們的!

夕陽漸漸西沉,夢璃望著它,喃喃自語:“以前,我總會和江一兒爬到山上去看落日,我們曾經(jīng)約好要一輩子做姐妹,一輩子一起看落日,誰也不能改變!”

白鳳聽了,若有所思:“有記憶可回憶的人還是幸福的!”

夢璃回頭看他,白鳳的周身被夕陽鍍上一層金光,而夢璃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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