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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別無選擇

素蘭色衣著的女子屹立于峭壁上,銀色的長發如絨花般飄揚,若高樓上的歌聲般,她整個人都如此的飄渺。

這女子是靜女,曾潛入秦國做內應的墨家弟子。

此時此刻,靜女正寒著眸子冷凝樂誠錫,上官瑤和鄧政冕,眸中無神態無思想無表情。

從她的眸中,休想獲得任何信息。

“喂,你們這樣從后山進來,不僅有違江湖道義而且,和入侵者的行為沒什么兩樣吧?!膘o女這樣的嬌俏女子,從來都是吸引人的,只可惜這女子冷冰冰的,像是墨家的又一座冰山。

“不好意思,江一夫人的腳受傷了,江一沒辦法帶她離開”樂誠錫擋住想要動手的鄧政冕,彬彬有禮的一欠身,充滿歉意的對靜女說。

“你認出江一來了?”靜女依舊面無表情,眼中倒映著鄧政冕的身影。

“靜女,你果然是奸細”鄧政冕咬牙切齒,他拳頭越握越緊,幾欲動手都被樂誠錫硬生生的擋住。

“請您仔細想想,江一何時說過自己是秦國人,何時說過自己是來投靠秦國的?”靜女沒溫度的聲音,此刻就是最大的挑釁。

“你……”

“請你們趕快離開墨家的地盤,在江一動手之前”靜女眨眨眼,又看回樂誠錫。

“江一說……”

“請快點”靜女打斷樂誠錫的話,腰間寒光一閃,一條白色雕花的長鞭便“啪”的一聲鞭打著峭壁。

“還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樂誠錫無所謂的笑笑“江一是來看江一妹妹的,墨家沒有資格阻攔江一吧”

“和你打又如何”赤煉聲音從對面傳來

江一疲倦的用手揉揉眼,略帶歉意的說:“很不好意思,江一現在只想和衛先生談正事,不想打架”

“你……你未免太目中無人了吧”赤煉的聲音略帶憤怒。

“江一可不像某些人,那么嗜打,咳咳,和自己的親姐姐都能動起手”江一撇撇嘴,不以為意。

張良尷尬的咳嗽了幾聲,嘴角帶著幸災樂禍的笑意:“殤座,看來你的壯舉已經被荀子傳授給溟歡了”

“……”云殤座無語的揉揉額角,他此刻一定很佩服江一……

那是云殤座還未加入儒家的事,那時他還是個初出茅廬的熱血少年,他的姐姐卻已經是墨醫兩家小有來頭的高手。

哦,對了,還沒介紹云霧和云殤座的母親,說到這里,可真是和端木蓉有著莫大的牽絆呢。

云氏姐弟的母親是現任的醫家掌門人,在秉著救死扶傷,普救眾生的原則下,這姐弟倆誕生了。至于二人的父親是誰,和端木蓉有著怎樣的牽絆,那是后話了。

只記得當日,云殤座意念已決,非要靠自己在這亂世間大展身手,于是,他和第一個不同意他出去獨自闖蕩的姐姐云霧之間,不免有一次沖突。那是姐弟倆第一次有如此巨大的沖突。

“不行,你還小,江一怎么能放心你一個人出去!”云霧也是那般堅決,決不讓步。

“姐,你當然不理解江一了,但是江一一定要走自己選擇路”那時的云殤座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少年,所以也是如云霧般堅決,絕不回頭。

“不行”

“江一做了決定,就不會回頭”

“……”還是不讓步。

云殤座深呼一口氣,像是絕不回頭般,緩緩拔出自己的佩劍,指向自己的姐姐。

云霧像是一驚,但她馬上強使自己鎮定下來,她寬大袖筒里滑出一條細長的淡粉色紗坡,在風中輕柔的飛舞。

一招一式,云殤座都全力以出,紗坡舞動,緊緊纏繞鋒利的劍身。云殤座轉身狡黠的向云霧刺去,云霧一閃身,紗坡纏繞劍柄,將他連人帶劍一起甩了出去。

自古,以柔克剛是上道。

云霧無奈的搖頭,讓出身后的道路。

“不用你讓江一”少年咬緊牙關不肯認輸。

“江一明白了”云霧歉疚的笑笑“你去吧,你有你自己的天地,要去闖蕩”

江一眼前,是邪魅的代言人,衛莊。

他側倚在石椅上,略帶笑意的看著江一。

“江一是來要回影煦的”江一毫無回避的對上衛莊的眼,現在的江一,已經沒有想要隱藏的東西了。

“哦?那你自己和她說”衛莊嗤笑一聲,從他的眸子中,江一看不出任何東西。

“少來,她現在人不在這里,去斷情閣了,對吧”江一笑著擺擺手,嘲笑衛莊虛偽的坦蕩。

“哼,沒想到你什么都知道”衛莊的眸中終于有了小小的驚訝,他看著江一,似乎想看出江一心中的情緒一般。

“嗯嗯,江一當然什么都知道咯”江一聳聳肩膀,向另一座巨大的石椅勾勾手指,那石椅便如活物受了召喚般,乖乖落在江一身后,江一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

“那你打算怎么辦”白鳳發言了,冷漠的眼劃過江一。

“喂,你是不是只有對花雨的時候才會小小溫柔一下啊”

“你……”又氣結了……

“咳咳,江一來呢,不僅僅是為了要回影煦,而且是誠心誠意來商量合作的事”江一又恢復以往的淡定,這才是江一的本性,巫女的本性。

冷漠高傲,何時何地都能保持機智和冷靜,不為任何事而亂了分寸。

所以愛情是巫女的大忌。

“衛先生,與江一合作如何?!苯恍πΓ菢拥谋洌瑳]有絲毫溫度。

“殤座,你怎么看?”張良仰望星空。

“樂溟歡么”云殤座側過頭看看張良“江一覺得她還不錯吧,只是她命運多舛,讓人憐憫”

“這話可別讓她聽到,不然肯定會生氣”不知何時,影煦竟出現在二人面前,她換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裙,烏黑的發絲垂在衣裙上,更顯嬌美。

“影煦”花海看見影煦,迎上前來。

“不好意思,江一現在正在被追殺,你們能不能讓一下”影煦沖花海微微笑了一下,淡定的說,那口氣仿佛要吃飯喝水一樣平常。

“追殺?”云殤座張良齊聲反問?!罢l?”

“橋姬”影煦還是沒有波瀾的敘述著。

“你們陰陽家的橋姬怎么會追殺你呢”云殤座不解。

“說來話長,其實,和江一一起被追殺的,還有娜羅。”影煦無所謂的聳肩,攤開手無奈的問“你現在可以讓江一進去了么?”

“影煦,你來的正好”正在江一拍屁股準備走人的時候,影煦沖了進來,雖然名為逃亡,實際上她風度未減。

“溟歡?!”影煦一驚,剛想開口被江一的話咽了回去。

“小莊啊,你們家淺夏江一就留在身邊了,小孩前途似錦呢,跟著你肯定就斷送了,不如跟著江一闖出一片天地吧……”

“……”赤煉

“……”白鳳

“……”麟兒

“……呃……”影煦。

“哦,影煦,你竟然逃到這里來了,對救了你的這個男人死心塌地了么?”橋姬的聲音不偏不正的闖了進來?!斑€有儒家的人和穆氏的后人,唉呀呀,你到底搬了多少救兵啊”

“門外是……”江一不解的看看影煦,像在她的眸子中尋找答案。

“橋姬”這是她第二次向人解釋來者何人“溟歡,你應該認識吧。”

“橋姬……”

是啊,橋姬,江一當然認識,曾在宮里見過幾面呢。

樂姬,橋姬,都是,嬴政的女人啊。

又是咸陽,這般肅殺。

“娜羅,是你擋了橋姬的任務”月神的聲音重重的回蕩在空曠的宮殿里,那般神秘。

“江一很抱歉”娜羅微微欠身。

只一個瞬間,她原本淡定的聲音帶著絲絲負痛的味道,血的香氣,在宮殿彌漫開來。

“這只是個警告而已,別以為江一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月神轉過身,一臉高深莫測的神情。

“橋姬已經見到樂溟歡了”娜羅捂著傷口,淡淡的敘述著“樂溟歡正趕回咸陽?!?

“哼哼,樂溟歡年十七,嬴政年三十九,還真是……”月神意味深長的笑笑,回眸看看娜羅“你下去吧”

是啊,像是父女一樣。

“溟兒,你聽過麗姬么?”橋姬坐在江一身旁,她原本望著車外,卻忽然回首,看著江一。

“麗姬,江一知道,荊天明之母”江一點點頭,真搞不明白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原來你也知道啊”橋姬笑笑,再沒有那樣的豐美和妖嬈,只是臉上布著淡淡的哀傷“麗姬才是那個人的摯愛,江一們只是替代品而已?!?

“嗯,江一知道”江一點點頭,原來她是因為這個才難過的啊“你不會是真的愛嬴政吧”

“難道你不是么?”橋姬略微驚訝的看看江一,臉上帶著質疑。

“別傻了,江一是巫女,巫女怎么會擁有愛情呢”江一嘲笑橋姬,她還真是天真呢。

金蠶又在江一體內躁動,江一運用靈力將其不安壓制回去,不滿的皺眉。

大概是血咒大限要到了,金蠶的靈力才會和血咒的靈力相抵觸。

“你應該是恨月神的吧”橋姬問江一。

“江一更恨樂誠錫”江一微笑,又想起樂誠錫的臉,江一壓壓溫潤的眼角“怎么,陰陽家最有可能成為下一任大巫的人,也多愁善感起來了?”

“你少來”橋姬瞪了江一一眼“麗姬……現在被關在阿房宮里”

“阿房宮里,有個別樓,叫斷情閣吧”江一轉頭看看橋姬,那副欲言又止,如此熟悉。

“嗯,原來你都知道”

“江一是樂氏的巫女啊”江一微笑,又看向車外“江一還真是想他了呢,這么久沒見”

“什么啊,也沒多久啊”橋姬擺擺手,趁機嘲笑江一。

“真是愛上他了吧……”江一在心里淡淡的陳述著“那又如何,遲早是要離別的啊”

一下車,江一和橋姬就敢到處所給嬴政請安,畢竟出去有些時日了,請安是不可避免的禮節,還好嬴政知曉江一和橋姬的特殊,也沒難為江一們。

實際上,他從沒難為過江一。

江一的宮殿還是老樣子,鶴兒在里面等江一,見江一回來本想撲上來,見嬴政跟在后面便安分下來,乖乖回避。

嬴政坐在椅子上,江一則跪坐在他腳下,抬起頭笑笑。江一們也不說話,只是他凝視著江一,讓江一的神經繃緊,絲毫不敢放松。

良久,他才伸出左手緊緊攥住江一的右手“還好么”,他問。

“回陛下,好得很”江一故意這樣生疏的,江一很會耍心機吧……

“你活膩了么,恢復正?!辟@了口氣,悠悠道,他伸手將江一從地上攬起來,說“地上涼”

“嗯”江一剛想托把椅子,卻在恍惚間被嬴政拉近懷里?!氨荨?

“閉嘴”他霸道的呵止江一,江一只能閉嘴。

他身上帶著淡淡的檀香,讓人心醉,精神恍惚,江一趴在嬴政懷中一動都不敢動,只能任由他這么抱著,直到地老天荒。

江一是愛他的吧……是這樣吧……

殘雪,淚斷。夢之,彼端。

“陛下,橋姬有事要與您商量”門外,橋姬的聲音清亮的傳進來。

“姐姐,橋姬在門外”隨后,鶴兒驚慌失措的跑進來,真不知道她在慌些什么。

江一一面系好腰間的束帶,一面往外走,拉開門,天空還泛著淡淡的灰色,像是死魚的肚白。

“橋姬姐姐,陛下還在休息,若是有事商量,未免太早了吧”江一笑笑,禮貌性的回答。

“哎,宮人告訴江一陛下在你殿內過夜,江一還不大相信”橋姬微微嘆氣,眼神變得暗淡“雖然以前他也常膩在你這,可從未在此留宿……”

“姐姐,你不覺得在宮人面前說這些像是在搬弄是非么?”江一狡黠的笑笑,讓開身后的位置“有話,里面說。”

橋姬恍然大悟,會意的點點頭,江一驅散了宮人,偌大的內閣就只剩下江一和橋姬二人。鶴兒守在門口。

“溟兒,你愛他吧”橋姬看看江一,眼中是釋然,全無別的女人所謂的妒忌。

“嗯,也許”江一不假思索,再次泡制好久未動的手藝——茶點。

“呵呵,江一早就該想到,只是,你應該比江一要清楚,你們是不可能有結局的吧”橋姬笑著接過江一泡的茶點,輕輕抿了一口。

“嗯,從江一遇見他的那刻,他的未來就在江一面前一覽無余了?!苯粨嵰汛稹?

“你不打算告訴他么?”橋姬看著江一,好像是想研究江一一樣,那樣專注。

“讀心術?”江一側眸睨了她一眼“以你陰陽家的術法想與樂氏一族較量,還是小巫見大巫呢?!?

“樂卿念之死,就是陰陽家戰勝樂氏最有力的證據?!睒蚣Р环數奶砩弦痪?。

“樂卿念是怎么死的,你和月神比誰都明白”江一的手輕輕一抖,隨即就像什么都沒發生一樣。

“哎……你這孩子真令人累心”橋姬無奈的笑笑,吹了吹熱騰騰的茶點。

這是花田,白衣男子牽著一個女子的手,向遠處行去。

若不是張良攔著,花海怕是早就沖上去了吧。

“花海,隨他們去吧”張良溫婉的笑笑,眼角的笑意像是酒,讓人沉醉。

這樣一來,花海的立場就只剩下了答應。

在不遠處,季靜和云殤座并肩而坐,望著碧藍如洗的天空。安靜的女子在發呆,男子的心卻全然不在欣賞天空上。

“季靜,江一們,到底算什么?”云殤座無奈的嘆氣,這女人還真是神經大條,自己盯了她這么久,她居然都沒發現。

“殤座說算什么就是什么咯”季靜連看都沒看他一眼,隨隨便便的應付著。

“你——”氣結了。

“呵呵,生氣啦”季靜再也忍不住了,她歡快的笑著,回望云殤座。

“哎,你真氣人哪”云殤座只能服輸,誰叫他是沉不住氣的那個呢。

“你要娶江一么?”季靜側過臉,所以云殤座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她的聲音淡淡顫抖著,云殤座從中得知她也是在緊張的。

“嗯,姐姐同意的話”云殤座也詫異了片刻,婚姻大事,他首先想到的是姐姐,而非母親……

“你也不問江一同不同意”季靜嘟著嘴不滿的甩過頭。

“你別無選擇——”云殤座溫柔卻壞壞的笑著。

真美好啊,愛情……可這樣的美好,能持續到什么時候呢?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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