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灰白霧靄逐漸出現在房間內,沒過多久,墻壁上出現一扇門。
尤廉走到門前,輕輕地拉了一下它,“吱呀”一聲,門開了。
門后的環境一片漆黑,剛好桌上有煤油燈,尤廉便提起煤油燈步伐謹慎地走出了門。
門外安靜地可怕,而且異常森冷,他將煤油燈向一側偏移,猝不及防地看到了一雙眼睛。
這里是一個通道,通道的兩側是一間間的囚籠,未知的怪物就被困于黑暗囚籠中,現在,尤廉甚至能聽到它們的呼吸聲。
而此時被燈火照到的生物不僅不具備畏光性,反而像是和他一樣疑惑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眼前的這頭生物顏色鐵灰,尤廉無法具體描述出它的形狀,因為它很像是一堆灰色血肉和內臟的聚合物,在它身體的兩側,生長有一對胳膊。
“你好?”
【你好?】
尤廉半蹲下身,試圖和它打招呼,這生物也說了和他一樣的話。
尤廉覺得這實在是太詭異了,而且囚籠的上方還放置著一塊鐵板,鐵板上寫著該生物的名稱。
【環保家】
“真巧啊,你也叫環保家,我有個模因和你同名……”
尤廉覺得它沒什么敵意,便伸手鉆進囚籠的縫隙中摸了摸它的腦袋,環保家仍舊是滿臉呆滯的模樣。
尤廉冷不丁心里發毛。
他繼續提著煤油燈轉身,身后的囚籠中似乎也關押著一種生物,但它距離籠邊太遙遠,正當尤廉想要仔細觀看的時候,那生物睜開了眼睛,籠中的環境也被照亮了幾分。
囚籠中關著一名躺在鐵架床上穿著病號服的青年,他的白色頭發長到散落在床底,皮膚是完全不摻雜一點其他顏色的漆黑,面上僅有一雙藍色發亮的眼睛,根本沒有嘴巴和鼻子。
現在,青年就那樣躺在那里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尤廉,如果不是尤廉親眼看見他睜開眼睛,恐怕還要以為他已經死了。
囚籠的頂部寫著【植物人】。
“這些不都是我的模因嗎?”
尤廉的內心越發困惑,正當他還打算說些什么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身體表面正在逐步變得漆黑,而且還在逐步出現塊狀的凸起和異變,尤廉連忙遠離了他們兩個,異變這才消失。
前方兩側的囚籠數不勝數,但尤廉再也沒有在其中看到任何事物。
他繼續向前行進,不知過了多久,當尤廉都快要模糊時間的概念時,面前突然出現一道光亮。
尤廉穿過那光亮,突然,他發現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原來的地窖,但現在不同的是,他看到了已經完成的祭陣,而身邊有一群穿著暗灰色衣袍的人站在祭陣邊緣,將自己圍在最中間。
“你的精神已經降落到最低,相信主會喜歡這樣的祭品。”
尤廉奇怪地看著他們:“你們從一開始就站在這里?”
“我們從一開始就在等你,你剛剛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現在你已經完全滿足了作為祭品的要求,死期,已經來臨了。”
“偵探他們在哪里?”
“他們早就丟下你跑了,可悲的人……你的一生注定是悲劇,與其天天被困在癲霧和絲線的控制下,還不如早點解脫的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些人瘋狂地嗤笑著尤廉,尤廉繼續呼喚伽雷思,但伽雷思仍舊沒有出現。
尤廉看著自己那精神評估分值為滿分的數值,不由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然后睜開,自己走向了祭陣的中央。
人們笑道:“這就對了。”
“是啊,這就——對了!”
尤廉突然恢復了對絲線的控制能力,他在這一刻飛速用那根紅色的絲線控制了自己,然后不由發出愉快的笑聲,緊接著,他狂笑地沖向那些偽信徒,以極快的速度和爆發力將他們瞬間撂倒。
下一秒,他又掄起一名偽信徒砸向另一人,將手中的人當做武器和護盾般掄來掄去,瘋狂到像是餓了幾天的猛獸沖進了兔子群,而那些兔子毫無反抗之力。
“嘭!!!”
尤廉不知道自己攻擊了他們多久,但現在他只專注于直接將最后一人摔在地上,那些人倒地哀嚎萬分,甚至還有人上氣不接下氣地大口喘息,口噴鮮血像噴泉一般,看起來格外駭人。
“別裝了。”
尤廉將手中的人隨手一丟:“你們所有人的演技都爛透了,我說的不對嗎?”
“伽雷思,你以為你不出現,我就不知道你其實是他們的同謀甚至可能是主謀?”
“還是你認為你隨便從墻上薅下一根蠟燭我就看不出來?
以及路易茲偵探,費力把我從醫院里運出來然后幫我提供屬性值應該很不容易吧,赫塞頓你也是,你們兩個既要偽裝監協成員又要偽裝信徒真是太艱苦了。”
尤廉站在祭陣的中央,毫不猶豫地拆穿著他們所有人的謊言。
他已經忍這些人忍了很久了。
一開始根本沒有什么偽信徒,所有人都是真的癲霧信徒,刻意跑出來騙他。
從很久之前尤廉就感覺到了不對勁,所有的一切發生的都太過順理成章,包括癲霧主宰的話也是,住院的牧師要說的話恐怕不是小心圣安納,而是小心癲霧密教,被密教成員刻意曲解。
這次的眾人齊聚,看起來是案件被破解的關鍵,其實根本就是一場早就被設立好的局,最開始的信徒們集體被伽雷思殺死所制成的絲線也和其他絲線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最起碼尤廉沒有發現普通人有的靈魂能制成這種品質的絲線。
而且,剛剛發生的一切見到的那一幕幕景象并非是幻覺,自從尤廉被拖入祭陣的那一刻開始,身邊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哪怕他現在可以靠著自己站立,所經歷的也全都是真實。
因為這里就是癲霧密教的教會中心。
這里,就是癲霧背后那位主宰的身體內部。
“伽雷思,我可是一直記著當初你傳達給我的記憶中主注視我的眼神,以及祂的名諱。”
“顛黑之室。”
沒錯,就是顛黑之室!
人們之所以認為癲霧信徒們沒有建立教會建筑,是因為他們的教會根本就存在于不為人所見的地方,而且這個地方就是神祇的庇護之下,祂的身體里。
“……”
沒過多久,穿著燕尾服的山羊沉默地出現在尤廉的視野中,他長嘆一口氣:“我就說過這不是一個好主意,你遲早會發現,被發現的驚喜還怎么叫做驚喜?”
“你說的驚喜是指什么?”
伽雷思似乎更無奈了:“在你被選為癲霧眷屬的時候,主便決定讓信徒們一起為你舉辦一場歡迎儀式,為的就是慶祝你的到來。
祂說,希望你喜歡這一次的驚喜,還有,你的反應出乎祂的預料。”
伽雷思的話剛說完,地面上的眾人突然起身,他們一同歡呼起來,共同呼喊尤廉的名諱——
“歡迎您的大駕光臨!尤廉.萊茵斯先生!眷屬大人!我們已經期待這一天很久了!”
“歡迎您來到祂的國度!”
“歡迎您來到顛黑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