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保險起見,尤廉拿著刀走向對方,給對方的腿部以及胳膊都補了幾刀,確認他完全動彈不得。
這個人還活著,只是撞暈了過去,即便如此也不能放松警惕。
“所以主賦予的這根紅色絲線到底有什么用?”
尤廉試著將紅色絲線連接到對方的身上,努力觀察對方的反應。
在他試著用絲線連接對方的手讓他的手抬起的時候,那人突然睜開眼睛,張大嘴巴,發出難以入耳的笑聲。
這個人已經失去了意志,但他還是在笑,而且是狂笑。
盡管在尤廉看來,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原來這根絲線可以調動人的情緒,這一根代表【喜悅】。”
尤廉又試著把絲線連接在地面垃圾桶的身上,沒過多久,他也發出了一模一樣極度刺耳的笑聲。
“該說,這不愧是主想出的惡趣味嗎?”
尤廉嘆息一聲,收起了絲線,現在琢磨起該怎么處理地上的兩個“人”這件事。
是就地掩埋?還是……
正當他費力思考的時候,伽雷思出現在他的身邊。
尤廉頭也不回,卻已經知道伽雷思此時就站在自己的身后。他指著地上的尸體:“這東西要怎么辦,你能吃了他們嗎?”
伽雷思一時語塞:“你是真的把我當成什么都吃的野生動物了嗎?”
“難道你不是嗎?我一直覺得你屬于那種雜食動物,什么都吃的類型,但是更喜歡吃草。”
“你,不準說話。”
伽雷思半睜著眼睛看著地面上的偽信徒以及超凡生物,心中打定了主意。
“不如將他們獻祭吧。”
“獻祭?”
“沒錯,將他們獻祭給主,主按理來說會滿足你的一切要求,盡管祂已經很久沒有通過獻祭來給別人什么東西,所以這場獻祭你也有可能什么都得不到,建議做好心理準備。”
“沒關系,我還是很喜歡和我主接觸的。”
“敢這么說的人你還是第一個,對什么都抱有好奇心可不是一件好事。
萊茵斯,剛剛你的戰斗我粗略看了一下,你的風格……嗯,令我聯想到一些不妙的回憶,這一點都不像是一個正常人會做出的事情。”
“其實我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剛剛想都沒想,身體自己就這樣做了,我這樣說你信嗎?
我本來想用更體面的方式解決他來著,但是我的身上沒有攜帶武器,人身上最堅硬的部位也就是牙齒了,對吧?”
“一堆歪理。”
“我想到一件事——”
“什么?”
“你明明是主的天使,卻那么一副老正經的模樣,我覺得祂應該沒少為此說過你吧!”
“那種事情不是你應該管的。”
伽雷思別過了頭,很明顯被尤廉說中了心事。
他嘆息一聲,似乎有些明白為什么那位會選擇這樣一個人成為自己的眷屬。
不久后,他站在遠處看著尤廉于癲霧中將祭品獻祭給神祇。
“跟著我念誦祂的禱告詞,向祂證明你的決心。”
伽雷思的目光猩紅,他對著尤廉張開了五指,把一段記憶交給尤廉。
只是下一秒,尤廉頓時捂著腦袋痛苦地跪倒在地。
他的大腦十分劇痛,仿佛其中鉆了萬千子彈蟻將其啃噬,之前伽雷思不肯輕易告訴他癲霧的禱告詞果然是有原因的。
現在的他不僅告訴了尤廉禱告詞,在記憶的影像中,尤廉甚至看到了癲霧背后那隱隱約約的蠕動事物,祂瞪著諸多眼睛看著尤廉,然后彎起了眼瞳。
尤廉的精神不穩,那些癲霧又強行地穩定他的精神。
不知過了多久,渾身是汗的尤廉吐出一口血,不出意外在血液中發現了無數半透明的腐蝕之蟲。
“友善、令人沉淪的規則、迷失與謬論擬造者。”
青年閉上眼睛,表情是無比的虔誠和喜悅。
“霧靄之主,逆位之暗間,
世間萬物顛倒的真實鏡像,
群生本源壓抑的至高囚籠,
我等齊聚于此,
贊美癲狂,
贊美……顛黑之室。”
尤廉費力地將這些禱告詞頌念而出,隨著禱告詞被頌念出口,那些癲霧化作猩紅,在地面自行繪制祭陣。
而尤廉也借此機會將偽信徒和超凡生物獻祭給癲霧,過了許久,尤廉也沒有發現祭陣有任何反應,他看向伽雷思,伽雷思沉默了片刻,用手杖敲了敲地面。
“我主,醒醒,該醒了。”
“……”
“別睡了。”
“……”
地面的祭陣突然紅光大亮,幾條觸手伸出將地面上的祭品拖入祭陣,然后就再也沒有了反應。
伽雷思默默道:“看來祂這次不打算給你任何回報。”
“這是正常的嗎?”
“正常,有時候祂高興了還會殺自己信徒,沒人知道那頭神話生物天天都在想什么。”
尤廉:“……”
“祂真的很有個性。”
“你早該知道的,不過也有可能是祂還沒想好要送你什么,你可能會在未來的某個時間突然得到反饋,最好時刻注意一下身邊會不會出現什么異常的東西。”
“你算嗎?”
尤廉反問伽雷思,然后就能明顯感受到他的不耐煩,有時候無聊了逗逗這頭羊還挺有意思。
伽雷思“切”了一聲,隨手把尤廉身上的血污處理干凈,不然他回到事務所后不好交代。
“回去吧,再找下去也找不到更多的東西……你怎么不說話了?”
“我只是在思考,你如果是一只母羊該多好,你可以變成黑發羊角惡魔尾的……”
“閉嘴!我是一位成年的貴族男性,我的出身和我的血統都無比尊貴,不可能變成那種東西,你死心吧。”
尤廉能感受到伽雷思對自己十分無語,他也不再逗對方,而是轉移話題道:“好吧,不逗你了,說正經事。
被我們擊倒的偽信徒們似乎存在一些消息互通,但互通的內容并不完整。
你在剛剛的信徒身上有沒有發現傳訊裝置?”
伽雷思搖頭。
尤廉若有所思。
很快,他按照路線原路返回,回到自己的房間將熾天使像收起,自己鉆到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