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夜話閑談
- 加點修行,我的技能有特性
- 戒酒失敗
- 2190字
- 2024-02-05 22:22:51
幾乎在每一個封建王朝,詩詞歌賦都是文人是否厲害的評判標準之一。
在大唐自然也不例外。
特別是在修行之路近乎斷絕的條件下,文人的聲望幾乎算是達到了從古至今的頂峰。
三境便是修行者的終點,這樣的修行者在數百騎兵的沖鋒下,不過是螳臂當車。
也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大唐一些文人志士選擇了一條與此前完全不同的路線,大興文人,慎用武人。
恰巧在當年的戰事中,大唐武院首先派出學子支援前線,對皇室沒有盡到拱衛護衛的職責,皇室因此對武院不滿,對武人也逐漸不再優待。
兩相結合,這幾十年,或者說近百年間,文人的地位得到了空前提高。
社會關系決定于社會生產力,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在修行者失去了通天徹地的偉力之后,其生產力不過是常人的數倍而已。
然而,這數倍生產力代價遠超數個普通人。
更重要的原因是,天地壓制之下,修行者的數量實在太少太少。
少到遠不足以成為社會生產力的主要結構部分。
在文人社會地位提高后,詩詞歌賦自然成為了當下社會主要娛樂活動之一。
其中,詩會,幾乎是每一個縣級及以上行政單位必不可少的活動。
一來是出于對朝廷政策的支持。
我辦了詩會,代表我很重視文人。
對政策的響應是每一個官員的必修課。
二來,在一個KTV都沒有的可怕世界里,有人作詩,請了藝妓,有歌舞表演,張燈結彩,有燈謎有獎品。
這個朝代的人對這樣的活動是沒有多少抵抗力的。
劍南道處于偏僻之地,并不富裕。
但在能吃飽飯就算不容易的唐國,劍南道條件并不算太差。
地域廣袤,氣候條件差異很大,且因為天地元氣的關系,導致劍南道產出了極多種類作物。
換言之,劍南道本身百姓并不缺少吃食。
只要朝廷不苛加賦稅,劍南道一般不會陷入饑荒之中。
飽暖之后才有更高級的建筑。
于是詩會在劍南道并不罕見。
甚至達到了每年數次的地步。
在李維的記憶里,并沒有詩會的痕跡。
他記得很小的時候,老道士挑著自制的香燭、符紙到縣里售賣。
那時候他坐在籮筐里,屁股下是用于祭拜、畫符的符紙。
在扁擔的另一頭,是更多的符紙。
可以說,老道士肩膀兩頭的符紙養活了他。
在扁擔的中間,自然是老道士。
那時候的老道士還不老,豐神俊朗,淡泊瀟灑,走到各處都有人尊稱一聲“清淵道長”。
可惜,時過境遷,當年的帥大叔如今已經變成了怪老頭。
時常留宿青樓勾欄,對著滿大街穿裙子的姑娘流口水。
還他娘的不付錢!
爛攤子都交給年紀尚小的徒弟處理。
在那時候進城的記憶中,有滿城燈火,有高懸樹梢的燈籠,有人來人往的集市,有被老道士忽悠得團團轉的富人。
城里的豆腐很好吃,特別是用店家的蘸水。
味道一絕。
現在想起來,那時候滿城燈火,可能就是為詩會準備的。
在另一份記憶里,有青澀的少男少女,有不施粉黛的笑靨,有學不完的課程......
想起過往,畫面清晰依舊。
這一切仿佛就發生在昨天。
可是李維知道,那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思索間,有腳步聲逐漸近了。
單憑聽力,李維也能知道,這是邢業修。
隨后他的肩膀被拍了拍:“小伙,瞅啥呢?”
“有沒有人曾告訴你,你劍南道的方言說的很差。”
邢業修一臉詫異:“啊?我覺得我融入得很快啊!”
“呵呵。”
邢業修微微皺眉。
呵呵這個詞李維給他解釋過,是懶得理你的意思。
“你在這里看什么?”站在樓上,邢業修掃視周圍。
周邊不過是樹木稀疏,民宅幾間而已。
在更遠處,有燈火耀眼,那是前些天去過的地方。
李維回過頭,淡淡笑了笑:“我小時候,我師父總是挑著擔子帶我進城。我突然發現,那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你這個歲數,怎么和我爹經常說的話一樣?”邢業修取笑:“我爹常說什么物是人非、什么時過境遷,我看你已經有了他的幾分暮氣。”
李維本想回一句“那還不叫爸爸”,但還是沉默下來。
邢業修轉頭看向遠處,許久之后,神容平靜下來。
他似是無意地開口:“當年在京城,那里比劍南道繁華得多。”
“天子腳下,自然比這窮山惡水的劍南道更好。”
沒有理會李維,邢業修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那時候我爹是翰林學士,是當朝宰相的得意門生,風光無限。”
“我娘是武學世家京城杜氏的長女,打遍了京城同齡的修行者,從無敗績。”
他神色有些蕭索:“后來他們成親了,有了我。”
李維斜睨:“怎么?吸收了令尊令堂的糟粕?”
邢業修搖搖頭,眼中懷念多過痛苦:“我爹是純粹的文人,寫過很多好文章,陛下曾經半夜出宮找他探討治國之策。”
“我爹始終認為,我應該繼承他的衣缽,借著他的背景和勢力,在文壇有一些建樹。”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論在哪個時期,關系戶始終是存在的。
單獨以邢業修而言,他這樣本身就有才能的人,成為朝廷要員并不惹人憤怒。
在大唐,多的是以父輩福蔭為非作歹的二世祖。
“當官都不去?你是不是傻?”
邢業修看著遠方,身上有一種文人氣質緩緩浮現:“我娘是三境走到頭的修行者,有人說,如果不是天地壓制,我娘能走到五境甚至更高。”
李維沒有開口,他知道邢業修還有話說。
“我娘認為,大唐的平靜不會持續太久,以文載道遠不如以武求存實在。”
“她說,唐國的平靜是一群文人在粉飾太平,真實的唐國是叛亂不休,戰火不止。能有武學傍身,成為修行者,才有能力顧全自身,顧全妻兒。”
“你爹娘在劍南道嗎?”
邢業修突然笑了出來:“他們已經走了。兩年前,一場天災。”
李維沒有多問。
“說是天災也不準確,也算是人禍。我爹是因為冒犯朝廷,被貶嶺南,死在了路上。”
“我娘想破開三境壁壘,找了些佛道器物,卻被這些東西所傷,算是走火入魔。”
“想開些小子。”李維頓了頓:“佛道器物如何傷人?”
“大修行者的東西,多少帶幾分邪異,據說這與三境后修行有關,我也不知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