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也是跟你們一起的嗎?”
車輛即將發動。
巴尼忽然看到從遠處趕來的一道身影。
血鷹聞言,抬頭望去,看清來人后,他眼神里閃過一絲驚訝。
“是我們的人。”
他沒有否認。
這會兒,蘇白已經來到近前,血鷹一臉淡淡笑容,瞇著眼道:“他可能是在剛才的戰斗中跟我們走散了。”
他故意將走散兩個字咬得很重。
蘇白聽見后瞥了他一眼。
他哪里聽不出來。
血鷹這番話,可不是出于好心在幫自己開脫。
他就算不承認自己的身份,自己也能利用系統的安排,編一個合理的加入理由。
在這件事上使絆子根本影響不到自己。
但他選擇了承認,卻在搬弄是非,一句話就給自己打成了貪生怕死的逃兵,給巴尼這等‘劇情人物’留下了極壞的印象,這一手可就是相當陰險了。
是不想讓自己分享他們的勝利果實?
蘇白想不到他要這么做的其他理由。
“我遭遇了襲擊。”
他解釋道。
“呵呵。”
不等巴尼詢問,血鷹便笑道:“遭遇了襲擊卻連一點傷都沒受?……沒關系,你不用解釋,快上車吧,大家都在等你。”
換做一般情況這個啞巴虧蘇白非得吃下不可。
但他此時只是繃起面容,一臉困惑,“你是親眼看到那怪物把我推下去的,你不救我就算了,還在這里說風涼話?”
“我看到……”
血鷹頓時一愣,話說一半,他反應過來,連連冷笑。
“你臨陣脫逃,我都沒跟你計較,現在竟然還反過來污蔑我!這里這么多人,你是說,偏偏只有我看到你被怪物追趕?”
“沒錯。”
蘇白信誓旦旦。
巴尼伸手打斷兩人的爭執。
受血鷹的話影響,他對蘇白的態度果然有些冷淡,但說不上惡劣,只是詢問道:
“是什么怪物追的你?”
“就是它!”
蘇白手里憑空出現一顆血淋淋的斷頭。
這斷頭的形象極慘,面部被打的血肉模糊,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但從一些特征上仍能分辨出它原本的身份。
“你獨自擊殺了一只夜魔?!”
巴尼瞳孔收縮。
血鷹一張臉瞬間就垮了下來。
目光在兩人臉上掃過,巴尼這會兒多少察覺到了什么,拍了拍蘇白肩膀,他沒有繼續追問,只說道:
“先上車吧,這里太危險,有什么事等回到基地里再談。”
“原來是我誤會你了。”
血鷹勉強一笑。
蘇白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沒有表態,拎著腦袋就上了運兵車。
車內空間還算寬闊。
容納下十幾個人后仍有一部分空閑區域。
他獨自坐在角落,眼神掃過,只看到了束著單馬尾的女人坐在前排,與一名金發劇情人物相談甚歡,其他契約者都是一副愁云慘淡的模樣。
死了不少啊……
蘇白暗道。
他猜到正面戰場會很慘烈。
但沒想到,這么短的時間里契約者就折損了過半。
地獄難度。
果然是九死一生。
等會兒,好像少了兩個。
那疑似資深者的兩個家伙難道是死了嗎?
蘇白心頭疑惑,他不清楚地面的戰況,不過這件事也跟他沒什么關系,轉頭便拋在一邊。
“哥們,你怎么把這怪物的腦袋給拎上來了?”
旁邊有人小聲問道。
“嗯?”
轉過頭,蘇白看見大部分契約者都露出一副好奇的表情,只是礙于他身上的兇殘氣勢,不太敢靠近。
他思緒極快轉動。
很快恍然。
“你們的團長沒告訴你們,夜魔的腦袋能換取額外獎勵嗎?”
這話一出。
車廂里的氣氛頓時變得十分微妙。
說話間。
血鷹趕在最后進入車廂。
他看了一眼蘇白,便向其他人說道:“兄弟們,我給大家爭取了一項福利,等回到基地,我們每個人都能免費領取一把武器!”
說罷。
他便滿臉笑容的等待眾人的歡呼和贊美。
卻不想,眾人的反應極為冷淡,只有幾個人稀稀拉拉的鼓起了掌,血鷹挑了挑眉,不明白問題出在了哪里。
裝甲車沿著汽車殘骸林立的馬路,穿梭在一片寂靜冷清的鋼鐵叢林里。
時不時,兩側的建筑中會竄出一些被引擎聲驚動的零散喪尸。
但都沒有最開始那種災難級的規模。
巴尼幾人理都不理。
一路顛簸。
在跨越了大半個城市后,裝甲車載著眾人來到城郊外的一片工業園區前。
園區外建有高墻,高墻上掛滿帶刺的鐵絲網,墻后設有哨塔,進出園區的唯一一扇大門由厚厚的鋼板焊成,別說喪尸,估計連一般的導彈都能扛住幾發。
車笛聲有規律的響了幾次。
大門緩緩打開。
駛入園區內。
周圍立刻變得熱鬧起來。
裝甲車停在路口,眾人依次下車,巴尼從駕駛室里跳出來,安撫道:“請先耐心等待片刻,只要過了審查程序,你們就可以在這里自由活動了。”
他提到的審查程序。
是為了避免其口中所謂的“天災信徒”混入園區。
據巴尼的解釋,那些家伙明明是人類,卻選擇了站在喪尸一方,他們提出某種極端的說辭,指喪尸爆發是神對人類的不敬行為而降下的天罰,只有完全消滅那些做出褻瀆行為的人,才能得到神的寬恕之類巴拉巴拉……
總之,那是一群在滅絕人類這件事上做的比喪尸更加狂熱的瘋子。
讓他們混入園區會制造出各種混亂。
當然。
這只是一面的說辭。
作為契約者,蘇白本來就很難跟生長在這個世界里的土著共情,而且他得到過基因強化藥劑,系統可是清楚說明了,那東西是用什么材料煉制的。
如果這場災難真的只是一小部分人為了滿足私欲而釀成的意外。
那他們確實該死。
只不過是害苦了絕大部分不知真相的無辜民眾。
審查過程很簡單。
負責審查的人員將每個人單獨叫入一間屋子,然后拿出一塊印有奇怪圖案的旗幟,確定眾人對其沒有反應后,就給頒發了一張正式的通行證。
“這是天災教會的圖騰,據說是其神明的象征,那群瘋子一見到這圖案就會變得神經、狂熱,很容易分辨出來。”
年輕帥氣的審查官輕笑道。
“沒有例外嗎?”
蘇白好奇道。
單用一面圖案來判斷在他看來多少有些不靠譜。
“有。”
誰知喬伊竟然點頭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