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借款風波
- 雍年傳
- 喬策瑜QCY
- 3040字
- 2024-03-09 19:00:00
“娘娘您多慮了,大將軍是皇上登基的功臣,皇上不會那樣想的。”
“不管皇上如何想,小心點還是好。”年心言說道,“你去吩咐小廚房,備下幾道皇上素日喜歡的小菜,再給皇上燉一些安神茶。”
宮門口傳來一陣嘈雜聲,宮女太監們議論紛紛,說是皇上新納的安貴人和郭常在,都是漢軍旗一等一的美人。尤其是安貴人,一入宮就被封為貴人,恩寵無兩,后宮的天要變了。
年心言聞之笑而不語,對一弦說:“你去把庫房里皇上賞賜的那對玉如意分別賞給安貴人和郭常在,就說是本宮的一點心意,本宮尚在病中,就不必來謝恩了。”
一弦有些不情不愿,嘟囔道:“這么好的東西,送給她們,她們是來跟娘娘搶皇上的。”
“一弦,不要這么說。”年心言蹙眉道,“本宮是貴妃,有些過場也不得不走,再說皇上喜歡誰,那都是圣意,以后不得揣測圣意。”
“是,一弦明白了。”一弦低頭道。
晚上,胤禛果然來了翊坤宮,用了些飯食之后,二人就靜靜地坐在廊下賞月。
胤禛把年心言抱在懷里,溫和地指著那輪明月,感慨道:“這幾日我總想起跟你在橙玥閣的日子,那時候我不是君王,你不是貴妃,現在我見你一面,還等通過敬事房。”
“我也總懷念那時候,我們還能去街上逛一逛。”
“現在我們也可以出去啊。”
“還是算了。”年心言搖搖頭,“你推行的利國利民的新政,不知道堵了多少貪官的財路,出去,怕是危險重重。”
“推行新政,自然要承擔其風險。”胤禛寵溺地頂了頂心言的額頭,狡黠一笑,“放心吧,心言,他們要殺我,也沒那么容易。”
年心言讓一弦把年羹堯寫的那封信拿過來,對胤禛說:“我兄長剛剛送來一封信,胤禛你先看看吧。”
“既然是亮功給你寫的,你怎么讓我看?”胤禛沒有接信,問道。
“胤禛看完我再看。”年心言雙手托舉這那封信,執意讓他先看,胤禛只好接過,拆開來看。
豈料胤禛的臉色越來越黑,他看完將信放到一邊。
“可有不妥?”年心言瞬間繃緊了神經,難道二哥寫了什么令胤禛不悅的話語。
胤禛示意她看看,她拿起信一看,驚愕道:“三阿哥跟哥哥借了一千兩銀子?”
“這個逆子,跟臣子借錢,這是要打朕的臉嗎?”胤禛怒道。
年心言立刻跪下:“皇上息怒,三阿哥這么做,或許有苦衷,這件事是臣妾的不是。”
“心言,起來!”胤禛扶起年心言和顏悅色地說,“這一碼歸一碼,這件事跟你跟你二哥都沒關系。弘時是皇子,他開口,亮功能不借給他?”
“胤禛,你也別過于苛責三阿哥,他畢竟是你的長子。”年心言勸道。
“這弘時,年紀越大,行事越荒唐,一點也不像我。”胤禛嘆息道。
“是啊,誰及得上胤禛天縱英明。”年心言恭維道,“孩子還小嘛,再調教調教會好的。”
“誰也沒咱們弘晟聰穎。”胤禛說。
“弘晟還小,聰不聰穎還未可知,我看弘歷足夠聰明還刻苦,是個好孩子。”
“我覺得咱們的孩子,是最好的。”胤禛又將年心言攬入懷中,“心言,以后你母家來信,不用讓我先看了,你我之間,何須如此啊,朕信得過你,也信得過亮功。”
“我知道了。”年心言喃喃道,“胤禛,明日我就去拿一千兩送還給我二哥,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不要訓斥弘時了,說不定弘時需要這筆錢。”
“好,就你疼他。”胤禛無奈地笑笑,“那就按你說的,就當我什么也不知道,就原諒他一次,希望他能懸崖勒馬。”
“謝皇上。”年心言滿意地點點頭。
第二日晨起,年心言目送胤禛離開翊坤宮,瞬間倒吸一口涼氣。幸虧那封信先讓胤禛看了,倘若她先看,得知弘時的事兒,她告不告訴胤禛,便都是錯。
“一弦,你親自出宮一趟,告訴二哥,就說我說的,以后弘時還找他借錢,一律不許借。”年心言的語氣有些急促。
“娘娘別生氣。”一弦扶她坐下安慰道。
“皇上這輩子最煩的就是結黨營私,難道哥哥不知道弘時是皇上最寄予厚望的皇子,他這么做,皇上會理解為他去討好未來的儲君。”
“娘娘,您多慮了。畢竟現在,三阿哥還不是太子。”一弦說。
“自從當了這貴妃,我每日都過得提心吊膽,生怕母家有個錯漏。”
“娘娘,沒事,畢竟大將軍是輔佐皇上登基的功臣。”
“一弦,你沒聽過一句話,大功即大仇。”年心言在寢殿里來回踱步,“二哥生性本就張揚,我怕他以功造過。”
“娘娘放心,我回去一定會勸說大將軍低調行事。”一弦篤定地說。
自從允禵被囚禁在壽皇殿,太后日日跪在佛前為他祈福,這日思琪發現太后昏迷在佛像前,趕緊傳來了太醫,并且稟報了胤禛。
胤禛與后妃們匆匆趕永和宮,太醫說,太后娘娘油盡燈枯,怕是就在這幾日了。
后妃們聞言,都惶恐地跪了下來。
“油盡燈枯?”胤禛眸子里閃過一絲悲傷,他看向太后,“不,皇額娘一向身強體健,怎么會突然油盡燈枯呢?”
“回皇上,有的人看上去無恙,實則五臟六腑都已經虛空……太后娘娘就是這種情況。”太醫說。
“就沒有其它辦法了嗎?”胤禛坐到床榻邊,握著太后的手。
“回皇上,臣無能。”太醫埋首于地。
璟蓉率先哭了起來,胤禛呵斥道:“你哭什么哭?皇額娘還在呢?下去,都給朕下去。”
“臣妾知道了,皇上息怒。”璟蓉顫顫巍巍地率領著其它后妃退了下去。
年心言剛離開永和宮,阮洛就追上了她。年心言知道阮洛一定有話要對她說,就把她帶到了一個隱蔽的宮道。
“有什么話,你說吧。”年心言說。
阮洛重重地跪倒年心言面前:“奴婢求貴妃娘娘勸勸皇上,讓允禵回來見太后娘娘最后一面吧,要不然,允禵后半輩子不會開心。”
“阮姑娘,這件事,我真的幫不了你。”年心言為難道,“你跟著皇上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你該明白,皇上最耿耿于懷的就是太后對允禵的偏愛,你這時候讓我勸皇上,讓允禵回來見太后,只會火上澆油,讓皇上更恨允禵。到時候,太后都不在了,還有誰能救他?”
“娘娘所言極是。”阮洛惶恐地站起身,負氣地拍了一下額頭,“奴婢怎么成了笨腦子?那怎么辦呢,允禵只怕會發瘋。”
“阮姑娘。”年心言拍了拍阮洛的肩膀,“本宮覺得,遠在壽皇殿,對允禵來說,反而安全,他犧牲點自由,卻能保命。如果讓他回來見太后,遇上皇上,他那個性子,肯定會對皇上不敬……”
“是,事到如今,他的命最重要。”阮洛認同地點點頭,朝年心言俯身道,“娘娘,就當奴婢從來沒有找過您。”
“好,本宮明白!”年心言說。
胤禛把奏折搬去了永和宮,在最后的日子,他要寸步不離地守著皇額娘,盡一點為人子的孝心。
日落黃昏,太后還是沒有醒過來,思琪給太后喂了點藥,但太后依舊沒有醒。
“姑姑,讓朕來喂吧!”胤禛接過藥碗,盛了一勺藥汁,喂給了太后,傷情地說,“額娘,你不是讓朕放了十四弟嗎?只要額娘能好起來,朕就放了允禵。”
但太后依舊沒有回應,思琪見狀勸道:“皇上,也許太后太過思念先帝了。太后跟先帝夫妻四十多年,早已離不開彼此。奴婢斗膽猜測,太后之前說要殉葬,只是因為她離不開先帝,并沒有跟皇上過不去。”
“姑姑,難道我不是額娘親生的嗎?”胤禛眼泛淚花,委屈地說,“難道額娘只喜歡十四弟?”
“怎么會呢?”思琪解釋道,“太后為先帝生了三子三女,如今只剩下您和十四爺,太后怎會不喜歡,但身為父母,都會疼惜年幼者,皇上,您就不要跟太后置氣了。”
“好,姑姑,事已至此,朕還有必要斤斤計較嗎?”胤禛又給太后掖了掖被子。
入夜,胤禛趴到案上小憩片刻,感覺到肩頭一暖,起身發現心言正在給他披上披風。
“你來了?”胤禛握著她的玉手,發現是冰涼的,蹙眉道,“夜里風大,你不該來的。”
“臣妾給皇上燉了點當歸。”心言從食盒里端出一碗湯,遞給胤禛,“想著皇上憂心太后,晚膳一定沒吃好,皇上快喝些暖暖身子,臣妾去伺候太后。”
“心言,你身子也不好,皇額娘病重,別去過了病氣。”胤禛把披風摘下,披到年心言身上,“時候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臣妾知道皇上現在定然為太后憂心,臣妾只想陪著皇上。”心言附身道,胤禛情難自禁地把年心言攬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