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碩卻是緩緩搖頭，道：“仙子應該明白，我是陳家人，擅長的是旁門毒蠱法門，甚至可以說是毒道，這符箓只是興趣使然，并非主業。”

黃青雁眉頭輕皺，卻不得不承認，陳碩這說的確實是實話。

如果陳碩并沒有繼承陳家的毒蠱法門或是毒法，而是以符箓一道為主業，那她的條件確實很有吸引力。

可如果不是，那對于陳碩而言，就沒有必要為了所謂符箓傳承而加入她的符閣。

可是——

你只是有興趣才練練？

黃青雁忍不住道：“你只是尋常練練，就能有如此成就，難道你就不想繼續往下走下去？或許，你以后在符箓一道的成就將會超乎你想象。”

陳碩再次婉拒道：“仙子說笑，符箓一道我自然會繼續走下去。不過我倒是不認為，我其他的法門會比符箓一道要差。”

黃青雁聞言眸光微凝，有些驚訝看著陳碩。

當她看到陳碩那鎮定自若，不像說笑的神色之時，黃青雁看向陳碩的目光多了幾分認真、興趣。

黃青雁饒有興趣道：“這么說，道友在毒蠱或是毒法一道的成就比符箓更高？”

“那倒沒有……但努力過后，或許未來會可以呢。”陳碩輕輕搖頭，轉移話題道：“仙子除了這事外，不知還有什么可以為你效勞？可是需要我陳家丹閣什么產品？仙子盡管說，哪怕要的量大，我們也可以盡最大的努力為你備好。”

黃青雁聞言神色卻是一肅，看了眼回到柜臺里面去閉目養神的陳塘，她平靜道：“雖然你沒有選擇加入我的符閣，但我還是可以送你一個消息。”

“目前天青山坊市，至少有著三個勢力在盯著你們陳家，而暗地下盯著你們陳家的人更多。”

“或許，加起來至少有六七個練氣境九層蠢蠢欲動吧。”

陳碩甚至柜臺里閉目養神的陳塘臉色都不由微微一變，陳塘猛地睜開眼睛，看向黃青雁。

陳碩眉頭輕皺：“仙子可知道為何？盯著我們陳家的人又有誰？”

黃青雁嫣然一笑，卻是帶著一絲絲戲謔看著他道：“我的確知道，只是，為何要告訴你？或者說是，為何要告訴陳家？”

此言一出，陳碩皺起的眉頭反倒是平緩了下來，輕嘆一聲道：“的確如此，仙子與我等無親無故，能告訴我們這些已經是恩惠，感謝仙子相告。”

只是黃青雁此時又道：“除了坊市的一些勢力和人外，你以為這就完了？”

“要不是我攔著，現在可就不只是一些小魚小蝦盯上你們陳家的毒方。”

陳碩臉色又變，坐在柜臺內的陳塘忍不住詢問道：“仙子此言何意？”

黃青雁看了陳塘一眼，呵呵說道：“外面有傳言，說你陳家可能是得了古法機緣傳出，得了古毒法傳出，才能開出這么一間買賣毒丹、毒藥的丹閣。”

“甚至——”

“有人傳言，說你陳家很有可能就是得了此前天青山那古筑基大修遺址的機緣。”

“雖然這些傳言沒有多少人相信，但你陳家開了這丹閣，又推出了眾多有著奇效的毒藥是不爭的事實。”

“你們陳家賺了多少資源，他們也不是不清楚，你們覺得會沒人眼紅？”

“要不是我攔著，甚至都有仙門的師叔伯、師兄弟想要探究一番。”

“到那個時候，你們陳家還能守住這些毒方嗎？這丹閣，你們陳家還能守得住？”

陳碩、陳塘沉默半餉。

陳塘看著黃青雁道：“仙子想要說什么，可以直言。”

黃青雁一笑當真像是一位臨凡的仙子，她面帶笑意道：“簡單，與我黃家合作，我黃家可以為你陳家供應所有原材料，并且為陳家保駕護航，不會讓任何人盯上陳家的生意。”

“不過，陳家的利潤，我黃家要七成。”

在陳塘臉色一變之時，黃青雁又道：“不要覺得我們黃家拿的很多。”

“須知，這七成不全是我們黃家拿的，這其中，可能也就三成左右能落在我們家族手里吧。”

“這里面，各種關系都需要打點，方能護持一門生意長久穩健。”

“而且，我說的不只是天青山坊市，而是落劍宗麾下四大坊市，與我們黃家合作，這陳氏丹閣你們四大坊市都可以開設，而且不會有任何麻煩。”

“如此想想，你們陳家其實并不虧，畢竟付出這些，你們卻是能夠得到平安，以后這陳氏丹閣的利潤，每年都能穩穩到手，不會有任何意外，不用再擔驚受怕。”

“這其實是好事，不是嗎？”

當聽到丹閣可以在四大坊市開設，而且不會有任何麻煩的時候，陳塘眼中異色一閃，有些詫異，面色倒是好了一些。

如此倒不完全是打壓，也還有點甜頭給到陳家手上。

要是能夠把陳氏丹閣開遍四大坊市，那即便讓出七成利潤，那每年真正到手家族的收益，應該還能比現在更多一些。

只不過——

那時候是經營四家丹閣的收益，事情變多了數倍，但收益卻沒多多少。

但——

黃青雁說的也很有道理。

現在陳氏丹閣的確賺錢，但是這也意味著蛋糕很大，會惹人眼紅。

陳家實力現在的確不算弱，哪怕是來幾個練氣境巔峰的修士都無需懼怕。

可如果是筑基大修勢力呢？

如果——

是落劍宗的人呢？

人在屋檐下，有些時候學會低頭才是好事，家族才能活得長久。

而且黃青雁說的也很通透，這筆錢也不是他們黃家全拿，七成他們最多也就能拿三成。

剩下的給誰？

不用想，肯定是用來打點落劍宗各方的關系。

吃獨食很危險，只有一起吃才能長久，才能安穩。

強如黃家有著筑基大修存在，也得如此。

陳塘沉默良久，道：“七成太多了，我陳家目前并沒有能力在四大坊市都開設丹閣，即便有心，也得要一段時間準備才行。”

只是黃青雁卻也強勢，哪怕陳塘再怎么述說，也都沒有松口。

“能不能開，這是你們陳家的問題，別想著討價還價了，不然要是惹了一些人不高興.......”黃青雁輕輕搖頭，隨即轉身離去。

“給你們陳家三天時間考慮，三天內給我一個答復。”

陳塘、陳碩兩人看著黃青雁離開的倩影，只覺心頭壓抑，無法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