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漿,油條,大肉包,這是城東郊區貧民窟樸素又奢侈的早餐。
楊銘以前作為富二代公子哥,從來沒有到路邊攤吃過早點。
兩張桌子擺在大街邊,幾條長凳,認識不認識的人都擠在一張桌子上吃喝。
大街上人頭涌動,各種吆喝聲此起彼伏。
楊銘的穿著打扮和氣質明顯和這路邊攤格格不入。
同一桌的幾個衣著樸素的客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楊銘。
他們很疑惑,不知道哪家的公子哥突然有興趣來貧民窟體驗生活來了?
食客們“嘩啦嘩啦”地喝著豆漿,大口咬著包子饅頭油條,彼此交談著各自感興趣的新聞。
“聽說了嗎?昨天晚上有妖獸襲擊了城西郊區的一個村子,吃了十幾個村民。”
“自從陳郡守五年前來到我們沅水郡之后,妖獸已經許久沒有進城襲擊我們了,現在怎么又來了?”
“唉,還能是什么?聽說,這和昨天將一個犯人放入城外妖獸森林有關。”
“什么意思?以前不是也經常將一些犯人放入城北妖獸森林嗎?這次有什么不同。”
“據說,”
說話的一個中年男子“噓”了一下,故作神秘地樣子,壓低聲音說道:
“據說,昨天典獄司放了一個犯人進入妖獸森林,結果,這人是個武道高手,連殺了三頭狼妖,
這下可好,惹惱了妖獸,所以,昨夜潛入西郊襲擊村莊,就是來報復的。”
“那鎮妖司的武士呢?他們都是吃干飯的?”
“事發突然,鎮妖司的人今天早上才發現。”
“你們說,妖獸會不會潛入我們東郊來襲擊我們?”
“應該不會吧,我們東郊都是窮人,打工的,西郊那邊主要是種田的農民和城內官員富人們的農莊,襲擊西郊才能起到報復官員的作用。”
“妖獸報復還分窮人和富人?”
“呵呵,你這就不懂了,”
那個中年男子神秘一笑。
“什么意思?東哥,你在劉老爺家當差,接觸的人脈廣,上層信息多,快說,別賣關子呀。”
“噓,我跟你們說,你們千萬別外傳,我也是偶爾聽劉老爺和客人閑聊說起,說是五年前陳郡守來了之后,和城外的妖獸有個君子協定,
郡守每年會將一些死刑犯,或者其它重罪犯送入城北的妖獸森林,算是進貢給妖獸的禮物,
作為交換,妖獸不能襲擊城內的居民,當然了,鎮妖司的人也不會出城獵殺妖獸,大家彼此相安無事。”
“啊,原來如此,昨天那個犯人連殺了三頭狼妖,難怪妖獸昨晚潛入城西襲擊了村莊。”
......
楊銘低頭吃著早餐,耳朵卻仔細聽著同桌幾位食客的交談。
作為曾經的公子哥,平日里都是讀書,寫字,喝酒,逛青樓,玩武道,極少去關心時政大事。
現在從貧民窟的食客口中聽到如此“絕密”的消息,內心是相當炸裂。
原來所謂的肖慶遠向典獄司求情,讓自己去妖獸森林狩獵,替代死刑,不過是變相的將自己作為獵物貢獻給城外的妖獸。
難怪自從五年前陳蕭山郡守來到沅水郡之后,才有了這么奇葩的死刑替代懲罰。
從那以后,妖獸的確沒有再進城襲擊居民,眾人還以為是陳郡守鎮妖有功,原本是和妖獸有這么一層見不得光的交易。
楊銘又聽了一會兒,幾個食客卻開始談天論地,討論誰家的媳婦風騷,誰家發財了等等,不再談論妖獸的事情。
楊銘結了賬,起身離開。
走到了一處販賣衣帽的地攤上,花八個銅板,買了頂斗笠,又花了十二個銅板,買了一件粗布外套。
將粗布外套穿在身上,再戴上斗笠,手提青鋼長劍,妥妥的一個流浪劍客的樣子,一般的人已經很難把這個形象和曾經風流倜儻的公子哥楊銘聯系在一起。
楊銘在城東貧民窟集市逛了一圈,覺得有點無聊,便準備返回客棧休息。
距離客棧還有三十米左右,看到了兩名帶著腰刀的大漢正在客棧門口詢問老板。
楊銘內心“咯噔”一下,裝著若無其事走過去,同時豎起耳朵捕捉他們談話的內容。
自從昨晚提升到了煉體境后期之后,楊銘的五官感知相比以前提升了許多,幾十米外便可以聽到別人小聲交談的內容。
“王老板,昨晚有沒有什么陌生人住宿?”
“秦哥,看您說的,前來住宿的都是陌生人呀。”
“特么的,老子的意思,有沒什么可疑的人前來住宿?”
二十多歲的秦哥,雙臂紋著麒麟,手臂粗壯,青筋暴露,一邊說話,一邊用右手小指掏耳朵。
“秦哥說的可疑人是什么意思?”
“嗯,應該是年紀二十左右,斯斯文文,穿著打扮像有錢人家的公子,應該還帶著一把青鋼長劍。”
“啊,您這樣一說我就明白了,好像真有這么一個人,昨天下午過來的。”
“人呢?”
“他訂了三天的房間,剛才早上出去了。”
“帶我去他房間看看。”
“秦哥,這不符合規矩吧?我們可是客棧,不能隨便進客人的房間的,萬一客人丟失了貴重物品,我們可承擔不起這個責任呀。”
王老板臉色為難。
“王老板,你是不想開店了吧?我們秦哥的話你也敢違抗?你可知道我們秦哥給誰做事嗎?
沅水郡第一號人物,陳大少爺你聽說過嗎?”
客棧老板內心一驚,臉色立即變得溫和起來。
“唉,既然是陳大少爺的事,我哪里敢阻攔呢,就是您也別讓我為難就好,我們就是小本經營,我帶您去看看,有什么事您等會和客人當面說,可好?”
“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偷。”
“是,是,秦哥是東郊有頭有臉的人物,怎么會看上客人的東西呢,請!”
客棧老板說著,帶著秦哥和他的小弟走入客棧里面,直奔二樓楊銘的客房。
楊銘此刻已經路過了客棧大門大約十幾米左右,在一個賣燒餅的鋪子前買了幾個燒餅,包好,放入外衣寬大的口袋里面。
根據剛才的信息判斷,秦哥是東郊一帶的混混老大,秦哥口中的沅水郡第一號人物陳大少爺,他是知道的,就是郡守陳蕭山的兒子陳獨。
陳獨曾經讓管家找楊銘洽談購買商鋪的事情,當時管家見楊銘不肯賣,便說了一句,
“楊公子,你去沅水郡打聽一下,我們大少爺作為本郡第一號人物,他想要的東西什么時候要不到了?
現在找你給錢買,那就是給你面子了。”
楊銘年輕氣盛,懟了一句,說道:
“堂堂沅水郡郡守的兒子,難道可以無視王法,強買強賣不成?真當沅水郡是他家的私人家產?信不信我去荊州府舉報他?”
“你,你有種!”
管家氣呼呼地走了。
楊銘從小受的教育告訴他,玄武王朝,依法治國,任何人不能凌駕法律之上,郡守的兒子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