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流逝，漫天的暮色吞噬掉最后一塊白色。
今夜的兩輪月亮仿佛也嗅到了腥風，蒙上一層暗紅色的影子。
姜凡靜靜盤坐在墻角，手邊是一塊磨成尖刺的石條。
“噗噗噗！”
周圍石屋的燭火相繼熄滅，整個預備弟子居住區徹底陷入一片黑色。
忽的，幾聲輕微的腳步聲鉆入姜凡的耳朵。
姜凡心中一緊，屏住呼吸，貼在門后。
“東哥，我白天看了，那小子怎么也不像是成功修行野猴拳的樣子啊？”
刻意壓低的聲音在近處響起，姜凡也豎起耳朵。
“行了，他真要修行成功了，你打得過？”
“抓緊時間動手，到時候他的尸體平分。”
說話之人的聲音，姜凡無比熟悉，赫然是前面約他出去的葉東。
下一刻，一把柴刀伸了進來，對著門栓輕輕一翹，姜凡的房門便被輕輕推開。
一連進來四人，四下轉了一圈就往石床的位置摸去。
輕車熟路的樣子，顯然四人已經配合做過很多次。
“嚓嚓嚓！”
持著柴刀的人影躡手躡腳來到床邊，看也不看，對著被子用力刺出幾刀。
“不好，東哥，人不在。”
與以往不同的刺擊感讓他臉色驚變，回頭叫道。
這時，一直貼在墻邊的姜凡也動手了。
“噗！”
手里石條往前一送，鋒利的尖頭便扎入最近一人的喉嚨。
趁著其伸手捂住脖頸的瞬間，姜凡腳下一閃，手里石條接連閃動，轉瞬間又刺死一人。
濃烈的血腥氣充斥整個石屋，引得后面的血猴都開始焦躁不安，發出悶吼聲。
“出來，姜凡。”
剩下的兩人緊緊靠在一起，神色驚懼。
“嗤！”
姜凡點燃燭火，渾身沐浴鮮血。
突如其來的亮光讓葉東兩人不自覺的眼睛一閉，姜凡抓住這個機會，飛身撲上。
“砰！”
柴刀與石條碰撞，發出耀眼的火花。
姜凡感受到手上傳來的大力，心上一驚。
“你真的能修煉？”
比起他，葉東則顯得更加驚訝，他有已經成為正式弟子的哥哥幫忙，姜凡憑什么？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
姜凡一擊未成，神色不動，腦海閃過野猴拳的招數，再次欺身壓上。
砰！
石條將柴刀抵住，姜凡抬腿便踢，獻祭過后的他早已不再虛弱，一腳便將另外一人踢飛幾米。
見姜凡如此勇猛，葉東也有些扛不住了。
“姜兄，誤會啊！”
嘴上雖慌，手上的動作卻一刻不停。
蒼白的脖頸上不時閃過血紅紋路，更加瘋狂的揮舞手中柴刀。
姜凡臉龐緊繃，照著野猴拳的招式應對攻擊。
“還說你沒修煉，這是什么？吃了肉牛的肉，還能有如此大的力氣，你沒有修煉，愰誰呢？”
姜凡眼睛一瞇，腦海中浮現每天喂給血猴的肉塊。
聽葉東的意思，這肉塊似乎有著不為人知的副作用。
可惜時間緊，不然姜凡非得問清楚不可。
“吼！”
姜凡低吼一聲，拔動身子將石條投擲出去。
同時拳腳并用，轟擊在葉東身上。
“噗！”
狂暴的拳頭讓葉東應接不暇，眨眼間就被擊中幾拳。
跌坐在地上，伸手擦掉嘴角溢出的鮮血，葉東臉色難看。
“我低估了你，但你不能殺我。”
聽到這話，姜凡眉頭一跳。
葉東繼續說道：“我哥是正式弟子。”
姜凡笑了，這話在他前世說說，他倒要遲疑想一想自己是否有弱點。
但在這里，他撿來的命，怕誰？
“就算你哥是天王老子，也沒用。”
姜凡竄起一腳，猛的踢在掉在地上的柴刀把上。
鋒利的柴刀劃過一道閃電，眨眼間洞穿葉東的胸膛。
“你……？”
看著對方還想張口，姜凡上前兩步，捏著柴刀往里攪了攪。
直到葉東死不瞑目的咽了氣，姜凡才松了口氣。
一股疲乏感從四肢百骸生起，姜凡看著鮮血淋淋的石屋，強打起精神將四人的尸體拖到一起。
殺是殺了，但事后處理同樣是個大問題。
思慮半響，姜凡提起一人的尸體往后院走去。
鐵籠里的血猴早已焦躁不安，修長的血色爪子在地上扣出幾厘米深的溝壑。
姜凡一過來，立馬便翻身立起，赤紅的眸子一刻不離他手上的尸體。
“哐當！”
將尸體一扔，姜凡就不再關注。
現在他已經擁有將野猴拳入門的資格，就算血猴不達標，他也能夠成為正式弟子。
將門鎖上，姜凡馬不停蹄的扛起葉東的尸體，走入黑暗。
作為唯一曝出后臺的葉東，姜凡準備給他一個體面的死法。
趁著夜色來到葉東的石屋，姜凡摸索片刻，來到鐵籠子旁。
讓他震驚的是葉東馴養的這只血猴身形足足有他養血猴的半倍大。
甚至只是坐著，猴頭便快接觸到鐵籠子的頂部。
壓下心頭的驚異，姜凡將葉東往籠子里一丟，等血猴將整具尸體吞食完，他才大步離開。
回到自己的石屋，濃郁的血腥氣凝聚不散。
看著剩下的兩具尸體，姜凡打算再次獻祭。
先設置修成氣血如龍的目標試試水，一長排的獻祭代價讓姜凡打了寒顫，急忙將獻祭目標更改。
【獻祭目標：氣血渾厚】
【獻祭代價：血二十斤，骨三十斤，肉食四十斤。】
來到兩人尸體前站定，姜凡雙目一閉。
一層灰幕閃過，石屋內遍布的血跡，尸體消失不見。
【是否獻祭？】
【是！】
熟悉的場景閃過，霎時間，一股熱流從姜凡體內升起。
經歷一番大戰的疲憊瞬間消失，精神亢奮。
手掌輕輕一握，磅礴的力量感涌上心頭。
最讓姜凡神色莫名的是，遍布石屋的血跡此時也消失得一干二凈，一點味道都沒留下，省了他清除痕跡的麻煩。
第二天一早，姜凡依舊老老實實的排隊領取肉塊。
除了又少了一些預備弟子外，其他幾乎沒什么變化。
距離考核的時間越來越近，預備弟子區的暗流越發洶涌。
猶如烈火烹油般蒸煮著絕望與麻木。
姜凡熟練的將肉塊丟入鐵籠，吞食人肉后，血猴體型明顯有了改變，皮毛都順滑許多。
“發狂了！”
突然，屋外嘈雜的驚呼讓姜凡一愣，他第一反應便是葉東幾人的事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