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的往紅蓮身上看了一眼，后者正興高采烈的在攤位間鉆來鉆去，仿佛根本沒注意到身后的窺視。
姜凡沉吟片刻，裝作沒發現他們，快速跟上。
兩三個小時后，身上被各種小吃掛滿的姜凡才看到紅蓮停了下來。
“師姐，要不要去猴兒觀駐地先住下？”
“不用了，隨便找個客棧吧。”
聽到這話，姜凡點了點頭，就往附近的客棧走去。
開上兩間房，在找了個靠窗邊的位置，點上一桌子好菜，姜凡才凝神往街道上看去。
“師姐，要不要我跟上去？”
往嘴里加了一筷子菜，姜凡順著紅蓮的視線看去，赫然發現兩名藍衣男子站在暗處，往這里張望。
紅蓮搖了搖頭，宛如青蔥的細手捏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咳...咳...這是什么水？”
姜凡嘴角微翹，“師姐，這不是水，是酒。”
紅蓮眉頭微皺，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很快，桌上的飯菜就被姜凡一掃而空，抬眼看著埋在一堆小吃中間的紅蓮，心中不由閃過一個念頭。
“似乎師姐也沒師尊說的那么可怕嘛？！”
姜凡開的兩間房相鄰，洗了個熱水澡后，他就躺倒在床上，開始休息。
思考自己到了先天境，會覺醒什么樣的神通。
如果需要獻祭的話，定一個什么樣的獻祭目標好一些。
剛睡到半夜，姜凡就聽到自己的房門被敲響。
打開門，紅蓮正神采奕奕的指著一個方向。
“師弟，我的新玩具回家了我們快過去。”
“過去干嘛？”
姜凡恢復本來面目，赤紅色的眉毛上下跳動。
“斬斷因果！”
姜凡點點頭，拿上包裹就走，跟在紅蓮的身后，穿過一條條小巷。
此時的紅蓮緊繃著臉，渾身上下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步伐輕快，仿佛開了導航一般，朝著一個方向前進。
不多時，姜凡就站在一棟大宅面前沐浴寒風。
漆著朱紅的大門緊閉，兩座龐大的石獅子睜著大眼注視著空曠的街道。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鐺鐺鐺！！”
瑟瑟秋風卷過街道，竟不知從哪帶來幾張黃色的紙錢。
“師姐，怎么做？”
姜凡一腳定住一張紙錢，往旁邊的紅蓮問道。
“師弟看著就行了，我跟這些小玩具玩玩。”
說著，姜凡就看到紅蓮從背后抽出一把白骨長劍，抬步走了上去。
眸子中只剩下冰冷與殺機。
姜凡打了個冷顫，紅蓮這種現象，特別像前世中的精神病，完全捉摸不透。
“轟！！”
兩道慘白色的劍光將大門撕裂，姜凡緊隨其后踏了進去。
“什么人？”
宅子深處傳來一聲爆吼，同時各處也有空氣爆鳴聲乍起。
呼吸間，一名滿頭白發的老者便撞破空氣，來到近前。
“練臟初期！”
姜凡掃了一眼便不再關注，悄然立于角落。
他牢記赤侯的教誨，紅蓮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需要保證其不會餓死在外面就行。
陳天橋兩眼一掃，心下便是一沉。
光是角落的姜凡，他就看不透，更別說一臉冷寂的紅蓮了。
“這位姑娘，老夫陳天橋，添為陳家族長，不知我陳家哪里得罪了你？”
陳天橋止住周遭涌過來的陳家子弟，試探著問道。
“……”
拖著白骨長劍的紅蓮不發一眼，只是繞有興趣的掃視著周遭的一切。
仿佛在她眼中，陳天橋一行人不過是路邊的野草。
“是你！”
突然，人群中傳出一聲驚呼。
赫然是前面城門口的藍衣男子。
“明誠，你認識她們？”
一神情嚴肅的中年男人回頭臉色難看問道。
名叫明誠的年輕人又驚又怒，根本沒想到姜凡兩人會找到這里來。
“父親大人，我只是城門口見過兩人一面而已。”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陳家人都松了口氣。
畢竟陳明誠的丑事在家族內可謂是人盡皆知，他們生怕是陳明誠見到紅蓮的美貌，想要用一貫的手段。
陳天橋提起的心也稍稍放下，只要沒得罪到死，事情都還有回旋的余地。
“姑娘，有話好好說。”
他眼睛撇過站在角落的姜凡，放下的心神又是一凜。
剛剛還沒注意，此時細下觀察，立馬就注意到了姜凡赤紅色的眉毛。
“猴兒觀？”
這種赤紅色的眉毛在整個出云府都非常有名，更別說在猴兒山腳下的臨山縣了。
“想必這位姑娘是猴兒觀的美徒吧？我家族中也有子弟加入了貴派，會不會有什么誤會？”
姜凡聽陳天橋這么說，也有些佩服他的老辣。
如果是他的話，說不定還會考慮就此離開，但他這位師姐什么想法，他完全摸不著頭腦。
場中央，紅蓮純真的眼睛一刻不離自己的白骨長劍，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密密麻麻的絲線從場上每個人身上伸出，連接到她身上。
絲線有粗有細，其中連接到姜凡身上的絲線比起其他人，粗得多。
隨著陳天橋說話越多，連接著他的絲線開始慢慢變粗。
紅蓮深邃的眸子里閃過一抹殺機，她下山來就是為了徹底解決掉這個問題。
見面前樣貌還沒有小凡子十分之一帥的老頭還想繼續開口，她不依了。
手中長劍輕輕一掃，一道透明的劍氣便激射而出，毫無征兆，瞬間將大半陳氏子弟攔腰斬斷。
“你...？”
陳天橋口齒欲裂，看著眾多年輕子弟慘死當前，頓時怒吼一聲，提刀沖來。
“噗！”
狂暴的聲勢讓姜凡都為之側目，但有勇氣不代表有實力。
還未來到紅蓮面前，陳天橋便被一道劍氣掃中，哼都沒哼一聲，直被撕成兩半。
一席紅衣的紅蓮站在原處，密密麻麻的鋒利劍氣如同天女散花一般，橫掃了整個陳府。
陳明誠到死都沒想明白為何會落得這個場面，明明他還沒動手，只是在心里想一想而已。
濃郁的血腥味鉆入姜凡鼻尖，他下意識的后退了兩步。
實在是反差太大，他沒想到純真可愛的紅蓮會有如此恐怖的一面。
怪不得臨行前，他的師尊赤候會一臉擔心的看著他。
跟一個精神分裂又實力強大的人待在一起，確實需要時刻提心吊膽。
“師弟，走吧。”
“哦哦，好的，師姐。”
姜凡猛吸了一口滿是血腥味的涼氣，小心避過地上的斷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