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妖物·邪修·斗法
- 嘉靖,駕崩穿越修仙界
- 抽象小鎮
- 4214字
- 2024-02-01 23:57:08
東和二年五月十七,子時。
大宋京城早已宵禁。
朱厚熜焚香沐浴,閉眼打座,雙手放在膝上呈靈官訣樣式,隱隱可見紫極電芒在手中躍動。
引雷決的用法,半年研習,他早已融會貫通。
是夜。
月明星稀,銀霜撒地。
宣明殿燈火通明,死寂無聲,當值的太監倚在墻上,閉眼小憩。
宮闈之內,帶刀侍衛拎著燈籠,五人一隊,往返巡邏,行至奉天殿附近,驀地,一道黑影速度極快,在他們眼前一閃而過,掠過奉天殿屋頂,消失在皇宮深處。
五名帶刀侍衛相視一眼,一時間驚疑不定。
“你們看見了嗎?”
“好像有什么東西掠過奉天殿往西邊去了,難道是刺客?”
“不好!皇上還在宣明殿!”
咣咣咣——!
銅鑼聲尖銳刺耳,喚醒昏昏欲睡的皇宮。
侍衛司的代理指揮使猛的驚醒,抓住刀柄沖出侍衛司大門,高聲喝道,“宮里有刺客!保護皇上!”
侍衛司一動,司禮監那邊也跟著動了起來。
范寧本就睡不著,他聽到宮里的動靜,翻身起來,心中頓時一驚,難道是韓昌殘黨要刺殺皇上?!
“馬順人呢!叫他起來,宮里有刺客!讓內仆局的人帶上武器,火速趕往宣明殿救駕!”
與此同時。
大宋都城,有更夫路過丞相府,他見大門虛掩,聽到里面慘叫連連,鼓足膽量站在門口往里看了一眼。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頓時給他嚇得褲子都濕了。
丞相府里尸橫遍地,死相凄慘!
有個修士模樣的年輕人,胸口破開一個血窟窿,倒在地上眼看是活不成了,他見到門口的更夫,掙扎著往前爬了一段距離,痛苦萬分的說道,“告...告訴云雷國師,城里有魔道...”
話沒說完,年輕修士頭一歪,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一個更夫哪見過這種場面,嚇得他拔腿就往家里跑,跑到半路,這才想起要去巡捕衙門通報一聲。
出了這么大的事,他可擔待不起。
宣明殿內。
朱厚熜聽到宮里有敲鑼的聲音,喚來當值的太監,問道,“宮里出什么事了?”
小太監低著頭,回話道,“聽這聲音,好像是侍衛司的禁軍,應該是有人擅闖皇宮,他們正在拿人。”
擅闖皇宮?
前段時間,朱厚熜閑來無事掐指一算,東和二年五月十七,卦象赤口,六畜不安,皇城有妖邪出沒,莫非真讓他算到了?
小太監走后不久,朱厚熜靈識一動,察覺到宣明殿里的靈氣有些異樣,沿著源頭,他瞥一眼屏風后的花盆。
異樣的源頭就在那里。
這異樣的氣息與天地靈氣不同,雖然很是淡薄,但擾人心智,與丹田氣海相沖。
難道真有妖物?
他倒是知道,成華年間,妖狐案在京城鬧得沸沸揚揚。
這時,殿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那躲在花盆后面的妖物,以極快的速度躲進朱厚熜的長袍底下。
范寧第一個趕到宣明殿,他吩咐手下的太監與侍衛司禁軍,將大殿外面圍的水泄不通,隨后一個人走進大殿,見朱厚熜仍舊在榻上打座,心里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生怕來遲一步,釀下大錯,伏在地上,大聲道,“奴婢救駕來遲!請主子降罪!”
主子生性多疑,他帶這么多人,深夜圍困宣明殿,若是不當場說清楚,多半會被懷疑別有用心。
范寧伏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聽候發落。
朱厚熜瞥他一眼,這奴才還算忠心,侍衛司的指揮使沒來,他倒是先來了,道,“起來吧,抓到刺客了嗎?”
“回主子的話,代理指揮使還在宮里搜尋,我問了巡邏的禁軍,他們親眼見到有東西趁著夜色潛入皇宮,但速度極快,懷疑...”
說到這里,范寧瞄一眼朱厚熜,見主子的臉色沒有變化,這才接著說道,“懷疑可能是皇城外跑進來的妖獸。”
是不是妖獸,朱厚熜心里有數。
他一甩袖子,倚在榻上,腿下碰到一團毛茸茸的小東西,似是對什么東西怕的厲害,瑟瑟發抖。
“妖獸?給云雷道人說了嗎?”
“來時的路上,我已經命人去通知國師了。”
朱厚熜不再說話,一只手撐著臉,閉眼假寐。
范寧瞧見他的神態,甚是欽佩,現在宮里有妖獸出沒,侍衛司和下面的人已經傳瘋了,有不少人已經連夜逃出宮去。
妖獸與刺客不同,那東西邪乎的很,傳言妖邪吸人魂魄,吃人血肉,遇上誰能不怕?
但主子非但不懼,反而坐鎮宮中,風輕云淡,單單這份一代帝王的雄主氣魄,常人難以企及,他心服口服。
不時。
云雷道人趕到宣明殿,人未至聲先到,“皇上怎么樣了?”
侍衛司代指揮使守在外面,拱手道,“主子安好,國師勿慮。”
聽到這話,云雷道人這才松了一口氣,他原本在靜思觀閉關,一聽有妖獸闖入皇宮,著實給他嚇得不輕。
若是妖獸闖進宮里吃了小皇帝,宗門那里問責下來,他得吃不了兜著走!
“我在這里看著,你們去宮里找找,找到妖獸的蹤跡,馬上告訴我。”
“遵命。”
指揮使帶一部分人離開后,云雷道人走進宣明殿看一眼榻上的小皇帝,這才安下心,單手作揖,道,“皇上受驚,宮里有我坐鎮,妖獸傷你不得。”
朱厚熜瞥他一眼,淡淡道,“國師辛苦。”
來時的路上,云雷道人簡單在宮里找了一番,他沒有感知到任何的妖獸氣息,換言之,這東西的修為不深,威脅不大。
但,不等他走出大殿,一道陰惻惻的聲音,霎時傳遍整個大宋皇宮。
“有人拿了我的東西,乖乖交出來,我就放你們一碼。”
云雷道人聽到這聲音,頓時面色大變!
大宋皇宮里皆是凡人,唯獨他一人是七玄宗修士,平日里自然是高高在上,就連大宋的皇帝也不放在眼里。
但遭遇陌生的修士,他不敢托大,聽這話的意思,若是不交出東西,對方便要大開殺戒!
修士傳音蘊含法力,而且這陌生修士的靈力格外陰邪,凡人難以抵擋,殿外的帶刀侍衛與太監,全都被這聲音嚇破了膽,一個個面無人色,如遭雷擊。
云雷道人祭出一柄飛劍,騰躍而起。
夜空深邃,皇城蟄伏。
他眉頭緊皺,高聲回應道,“我乃大宋國師,七玄宗修士云雷道人,敢問道友如何稱呼?”
話音前腳落下,一柄飛劍呼嘯而至,直撲他的面門!
云雷道人瞳孔驟縮,二指捏住來一張符箓,法力催動,化作水幕攔下飛劍,沉聲道,“道友不問青紅皂白,上來就動手,不好吧。”
陰惻惻的聲音再度響起。
“你是七玄宗的人,我不為難你,東西交出來,我馬上離開。”
云雷道人不清楚對方要找什么,但此人靈力陰邪,顯然不是同道修士,多半是個受五大仙族和七玄宗通緝的魔道修士,不能輕易放他離開。
云雷道人左手躲在袖中,捏碎宗門給他的信符。
“道友所說之物,我確實沒有見過,你不妨在京城暫住一段時日,待我找到,雙手奉還,如何?”
協助宗門抓捕魔道修士,能兌換不少功績點,他現在難以突破練氣六層,亟需洗脈丹助他突破。
到手的功績點,不能就讓他這么飛走了。
只要能拖上一陣,拖到宗門的支援趕來,此人定插翅難逃!
他的心思,對方怎么可能猜不到,聲音漸冷,“這么說,你就是不給了。”
他要找的東西,逃進大宋皇宮后,宛如泥丸入海,不僅他打下的印記突然中斷,就連妖氣也陡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如何不讓他產生懷疑?
顯然是有人使用了某些手段,抹去印記后,將那東西收入靈寵盒,占為己有!
三言兩語談不攏,二人飛劍符箓,你來我往,竟在宮里斗起法來。
一時間,夜空里火光四射。
驚得宮里的太監宮女四散奔逃,就連侍衛司的禁軍也倉皇逃竄,哪兒還管他這個深居宣明殿的大宋皇帝。
就連宣明殿外的侍衛,也都跑的跑,逃的逃,一股腦的往宮外奔去。
修士斗法,稍有波及就能要了他們的小命,什么皇帝不皇帝的,生死當前,小命要緊。
朱厚熜踢一腳長袍底下毛茸茸的小東西,道,“瞧見了嗎?這都是你惹出來的亂子。”
宮里的人大多化作鳥獸,四散奔逃,他也只是調侃一句,卻未曾想,一個少女的聲音,驀地在他耳邊響起。
這聲音靈動悅耳,言辭之間怕得要死,但說的理直氣壯。
‘你你你...你的修為這么高,一根手指就能摁死他們,自己不管,作壁上觀,還說是我惹出來的禍。’
它原本是想在朱厚熜的長袍底下避人耳目,結果躲進來才發現,這榻上看似平凡的少年,竟是個快要筑基的大修!
掙脫狼口,又入虎穴,險些給她三魂六魄嚇飛了,趴在長袍底下一動不也不敢動。
都說妖物通人性,朱厚熜也是第一次遇見,“你能聽到我說的話?”
“主子...?”
范寧走進宣明殿,他還以為是在給他說話。
宮里有兩個練氣修士斗法,火光沖天,靈力四濺,朱厚熜老神在在,道,“外面的人都在逃,你不怕嗎?”
范寧心里清楚,若是主子死了,他得罪了那么多人,多半也活不長,不如留下陪在主子身邊。
況且那陌生修士早就說了,找不到東西,他就殺了宮里的所有人,他一介凡人,肉體凡胎,能跑到哪兒去?
所以他搖搖頭,笑道,“有主子在,奴婢不怕。”
朱厚熜心中一暖,但神色不變,聲音平淡,“你去外面看看,若是云雷道人敵不過,回來告訴我一聲。”
范寧知道,若是云雷道人敵不過,他和主子必死無疑。
那些個修士從不拿他們這些凡人當人看,說殺就殺,說打就打,主子貴為大宋皇帝,到頭來,也是一樣。
他伏在地上,深深一拜,似是訣別。
“云雷道人若是不敵,奴婢與內仆局的二十個太監,誓死捍衛皇上!想進宣明殿,得先踩著我范寧的尸體!”
危難之際見忠臣,朱厚熜看在眼里。
但一碼歸一碼,他玄修之事,大宋皇宮不能有第二個人知道,即便是李和范寧,該殺也得殺。
要怪,他們也得怪七玄宗和五大仙族。
不過。
躲在他長袍底下的妖物說他修為高深,一根手指就能摁死云雷道人和來宮里犯上作亂的陌生修士...
“你說朕修為高深,可是實話?”
不時,少女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練氣十層還不高嗎?你這修士真是奇怪,明明快要筑基了,現在人家打到你家門口,竟然還能坐得住。
要是我有你的修為,早出去干死他了!那個壞道人,還想讓我給他帶路,本貍聰明著呢!’
第一次見此等奇物。
丹田氣海遲遲不見增長的事情,三言兩語也已清楚。
朱厚熜一時間心情大好,不與它一般計較,任由它躲在長袍里面,若他猜得不錯,外面的陌生修士找不到這妖物,定是隱氣符的功勞。
大玄仙殿三生道君許下之符箓,豈能是凡物?
這時,范寧走進大殿,似是已經準備好赴死,語氣異常平靜,垂首道,“主子,云雷國師剛剛逃走了。”
朱厚熜語氣平淡。
“沒死?”
“沒死。”
“另一個道人呢?”
不等范寧回答,一個蒼老道士,宛如鬼魅一般陡然出現在宣明殿里,他無視榻上的朱厚熜,四下查找,眉頭緊皺。
先前他的印記明明還在這附近出現過,怎么就突然消失不見了?
他實在想不明白。
扭頭瞥一眼范寧,然后看向朱厚熜,冷笑一聲,道,“你這小皇帝,多少還有點皇帝的樣子。
老夫問你,你可見過一只通體火紅,尾巴有一撮白毛的狐貍?”
大宋皇帝不準玄修,這在大宋的修仙界內人盡皆知。
不過是七玄宗和五大仙族養的一條狗罷了,他壓根沒懷疑過,他要找的東西,就躲在朱厚熜的長袍里。
范寧聽到這話,心里有一股子說不上來的氣,憋得他難受,主子一國之君,平日里看云雷道人的臉色也就罷了,是個修士都能來宣明殿撒野。
他恨自己沒有修為,不能一刀殺了這老東西!讓主子當著他的面受辱。
陰狠的瞥一眼老道士的背影,小心的收斂起這份心思,攔在前面回話道,“回真人的話,侍衛司確實有人見到有東西跑進來宮里,但我與主子整整一夜都在宣明殿,沒有見過你口中的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