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耳邊不斷傳出劇烈的敲打聲音，店員女孩咬著粉嫩的下嘴唇，兩只手抵住大門，眼眶都逐漸變紅，隨即落淚。

“求求你了，不要再敲打了……”

“求求你了……嗚嗚嗚……”

顯然，她也是知道，當這扇玻璃門破裂的時候，就是噩夢到來的時刻。

“臭婊子！老子和你好言好氣說話你不聽……”中年男子咧著嘴，瘋狂笑著，“那就別怪我把你當成畜生了！”

“這都是你逼我的！”

“是你逼我的啊臭婊子！！！”

“嗚嗚嗚……不要……求你了……”店員女孩臉上滿是淚水，哀求道：“只要你放過我，我甘愿離開這里。”

她已經恐懼到極點，對一個單純的少女來說，被人凌辱致死這種事，比死還要可怕！

“放過你？別想了！”中年男子獰笑著，右手將自己的衣服都撕裂開來，旋即便是重重一拳朝著玻璃門打去。

“給老子過來爽一下！”

少女絕望了，面如死灰。

“事情太過，貧道終歸還是看不慣。”

剎那間，一道淡然的聲音響起。

剛才還發著瘋，想著凌辱店員女孩的中年男人，下一刻便是感覺大力襲來，身子不由自主的如同風箏般倒飛出去。

他倒飛出去的余光中，只能看到穿著一襲紫袍的俊俏少年，此刻正落目看著他。

“人命有天收，貧道自知不該多管閑事。”

話音漸漸落下，張起靈便是彎腰收拳，繼而一拳打出，拳風如雷，呼嘯而出！

砰！

一拳重重打在中年男子的身上，對方猛吐一口鮮血，旋即整個人帶著不斷溢出的鮮血，狠狠倒飛了出去。

張起靈繼而跟上，身影不斷消失在原地。

幾乎是在中年男子倒飛在半空中的時候，他便已然落在對方上方位置，繼而一腳踩下！

只聽噗通一聲！

中年男子重重砸在地上，腹部以及臉上傳來的劇痛，讓他兩眼一黑，無法在短時間內反應過來。

“但你這種雜碎，僅僅只是因為秩序崩潰，便是想著虐殺同族之人，若不死，貧道內心難安！”

張起靈右腳踩在中年男人的胸膛上，低頭看著對方。

他當然知道，自己一旦出手，那必然無法輕易抽身而退。

也知道，如今這個地方，這個中年男子以及那個店員女孩的出現，也必然非同尋常。

但，這又如何？

因為膽怯忌憚，便要裝作看不到，任由惡魔肆虐？

若如此，他和那群閉關的禿驢，又有何區別！

若如此，那他還修這個道，誅殺邪祟保全自身，又有何用！

心氣不順，便是長生百載，千載，又有何用！

若要他今日因為忌憚百年妖邪，便假裝沒看到這一幕。

那他，不如死了算了！

還修個狗屁的道！

“貧道原本只打算殺邪。”張起靈慢慢說著，“但今日我發現，惡人也不應當放過。”

“所以，我今日只能殺人。”

幾句話隨風傳遞而出，似是說給中年男子聽的，也或者是說給張起靈自己聽的……

不過可以得知的是，當話音落下的那一剎那，殺氣從張起靈的雙眼中迸發而出，那踩在中年男子右腳，猛然用力！

蔚藍雷弧乍現而出，隨著張起靈的右腳，直接刺入中年男子的胸膛當中！

噗嗤！

中年男子渾身抽搐了下，旋即整個人的生機瞬間消逝，顯然是直接死在了張起靈腳中！

這番突如其來的變故，直接讓店員女孩呆住了。

她那雙漂亮的雙眸里映射出張起靈的樣貌。

對方那精致的五官，以及穿著的紫色道袍的身影，在這一刻，帶給了店員女孩極大的安全感。

“真臟。”張起靈瞬殺中年男子后，似嫌棄般吐出一眼。

隨后，輕輕走到超市的玻璃門前。

隔著一層出現如同蜘蛛網般裂縫的玻璃門，他微微笑著：“姑娘，請把門打開吧。”

氣質溫潤如玉，話語更是溫柔似水。

至少，店員女孩是不知不覺中，就把大門打開了。

“多謝。”張起靈對其笑著，沒有任何出格的舉動。

他知道面前的少女剛剛經歷了絕望，如今也不敢再刺激對方，否則自己也該陷入險境當中。

他只能希望……面前的少女是人。

否則……

想到后面要動手擊殺店員女孩的行為，饒是張起靈，內心都覺得有些許復雜之意。

殺中年男子，只為無愧本心之道。

可若是先救此人，又殺此人……又是什么？

道與鬼魅，不可共存？

又或者，鬼本無善，只是人性留有一絲善意？

店員女孩不知道張起靈在想著什么。

她只是猶如發呆似的看著張起靈，而后似乎意識到什么一般，臉頰染上一抹紅暈。

她先是讓開了一條通道，旋即低頭看著自己腳尖。

“謝……謝謝你……請進。”

女孩說話聲音微乎其微，若非是張起靈道行提升，外加上此地寂靜，還真無法聽到。

張起靈看了女孩良久，旋即腳步抬起，朝著里面行走，但不過片刻又停了下來。

“知道為什么我會來這里嗎？”

空氣中，淡淡聲音傳入女孩耳中，令她不由得抬起頭，雙眸當中有些不解：“為什么……”

張起靈淡淡說道：“因為此處是邪修陣眼，貧道身為龍虎天師，下山誅邪。”

龍虎天師……下山誅邪……

短短幾句話，讓店員女孩停默在原地。

她看著背對著自己的張起靈，那雙清澈美麗的眼瞳，劃過幾分意義深長的色彩，隨后消失不見。

“這里沒有邪祟，只有我……”

張起靈看不到店員女孩眼中閃爍的光芒。

他只是感受著周圍的陰氣，沉默了將近兩分鐘。

這兩分鐘，過的很漫長。

但同時，也過的很快。

兩分鐘過去之時，張起靈便是豁然轉身。

看著面前的女孩，他淡淡笑著：“你說的對，此處沒有邪祟存在，應該是貧道感知錯了，抱歉。”

說著，抬腳便是離開此處。

身后，店員女孩望著他，嘴唇蠕動，似乎打算說些什么，但最終，又緩緩閉上，眼眸恢復平靜之色。

她就那般看著張起靈離去，毫無反應。

踏。踏。踏。

走至門口，張起靈又頓下來腳步，道：

“門修修吧，若是可以，尋些木柴鋼筋加固下，免得再發生今日之事。”

“亂世之中……你注意安全。”

當他說完這些話，身后的女子不知道何時，那平靜的眸子，竟是掀起了道道的漣漪，一滴滴淚水從眼中流下。

“等等。”

她終于還是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