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克斯的目光在海格的身上只是匆匆一瞥。隨即她回過頭,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上正纏繞著幽藍色的鬃毛,一直延伸到全身。
正是它們在剛才的撞擊中為她提供了保護。
她輕輕抬起手臂,鬃毛便如同有生命般迅速脫離,絲毫不影響她的行動。
她俯下身,貼著馬身輕聲說道:“謝謝你...唔,我得給你取個名字,等回去之后吧。”
今天的走廊似乎特別的長,好在有骨馬的幫助,她沒花多久時間就跑下了二樓。
正當她感嘆骨馬的穩當以至于樓梯上都不覺得顛簸時,她的余光瞥見了大廳中央的白色身影。
她的心猛地一緊。她急促地拉住馬頸,骨馬不情愿地慢了下來,停在了一樓與二樓的樓梯平臺處。
鄧布利多校長站在樓梯口,一身白袍,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淡然。
那曾讓學生們無比安心的面容此時卻讓唐克斯心生恐懼,
“唐克斯,停下吧?!编嚥祭嚅_口了,語氣如表情一樣淡漠,冰冷的像一臺機械。
唐克斯卻松了一口氣,她在心中不斷告誡自己:冷靜點,校長不會這樣和學生們說話的,他總是那么和善、幽默...
面前的校長毫無疑問是個冒牌貨!
像是感知到她的心意,幽靈骨馬高抬起前腿,發出了一聲嘶鳴,如同轟響的引擎。
在雙腿放下的瞬間,骨馬奔出,短暫助跑后高高躍起。
因為鬃毛的保護,飛躍帶來的失重感沒讓唐克斯感到驚慌。
她微微側身,向下看去。
鄧布利多抬頭望著她,既無驚訝也不生氣,只有平靜。
平靜的讓人發怵,由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唐克斯不敢再與那雙眼睛對視,她轉過頭,緊緊抱住馬身,試圖平復自己的心跳。
但直到骨馬沖出大門,鄧布利多也沒有追上來。
可是唐克斯又一次停下了。
因為連接城堡和外面草坪的橋梁不知何時已經被升起。
高高立起的橋面斷絕了唐克斯前進的路。
她從沒想過,學院會在有一天變成一個監牢。
“嗒—嗒—”
慢悠悠的腳步聲從身后傳來,每一步都踩在唐克斯的心房,每一腳都讓她為之一顫。
等鄧布利多從陰影中走出,皎潔的月光印在那一身白袍上竟有些刺眼。
唐克斯蹙著眉,忍住不適,不敢移開視線。
突然,腳步停了。
停在了距離唐克斯5米外的地方,連帶著她的心跳都仿佛在那瞬間失去了響應。
在短暫的沉默后,唐克斯鼓起勇氣,大聲宣告:“我已經清楚你們的把戲了。你只是個冒牌貨,我不會怕你的!”
可這聽起來更像是在給自己打氣,聲音中透露出的一絲顫抖更是暴露了她的恐懼。
“......”
鄧布利多聽后沒有回應,只是沉默著掏出了魔杖。
「十五英寸?!?
唐克斯從未見過校長拿出他的魔杖,但有關它的傳言并不少。
十五英寸算是大家公認的,但是關于木材和杖芯學生們一直爭論不休。
唐克斯也參與過討論,她還記得她當時的結論——烏木和鳳凰羽毛。
她努力想將這些雜念趕出腦海,專注于眼前。
可上一個想法才被趕走,下一個又冒出來。
她只能在心里不停念叨著“沒事的,他們不能使用魔咒”來催眠自己。
但下一秒,鄧布利多就舉起了魔杖,一道紅光從魔杖的頂端驟然飛出,直沖唐克斯而來。
她眼睜睜地看著那道紅光逼近,身體卻像灌了鉛一樣動彈不得。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藍色的身影突然從旁邊飛出,擋在唐克斯身前。
是烏拉德。
「為什么?明明只有一面之緣...」
唐克斯來不及思考更多,身體終于反應過來,一把接住被魔咒擊飛的烏拉德,將他安置在馬背上。
粗略的檢查過后,發現他只是昏迷了過去。
「應該只是昏迷咒?!固瓶怂股晕⑺闪丝跉?。
在此期間,鄧布利多只是安靜地看著他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計算當中。
唐克斯舉起魔杖,右手的肌肉緊繃。
完全違背了弗立維教授優雅放松的魔咒學理念,但她渾然不覺。
“昏昏倒地?!?
紅色的光飛射而出,但在出手的瞬間唐克斯就感覺到不對——如果能給自己評分的話,這次的昏迷咒只有60分,不論是速度還是威力都達不到她最完美的狀態。
一個經驗豐富的巫師可以輕松躲開,甚至不用浪費魔力。
但鄧布利多依然舉起了魔杖,用相同的魔咒將其接住。
魔咒在空中相互抵消,紅光消散,露出了那一副漠然的表情。
唐克斯終于明白,對方想要在心理上將她徹底擊潰。
緊接著,鄧布利多向前走了一步。
唐克斯下意識一發魔咒飛出,也是相同的結局。
他就這么一步一步的向前,飛來的魔咒皆被他隨手破解,輕松得像在飯后散步。
距離越來越近,唐克斯乘著骨馬一步步的后退。
手里的魔咒不要錢一般施放,甚至不乏更強力的魔咒,但都被相同的招數化解。
歇斯底里的施法不僅沒有阻止對方,還消耗了大量的魔力。
唐克斯感覺自己越來越虛弱。
就在這時,退無可退的骨馬一腳踏空。
唐克斯一聲驚呼,只來得及一只手按住烏拉德的身體,就整個人向后傾斜。
但突然一股向上的力托住了他們,她回過神,這才發現骨馬的腳下踩著一團幽藍色的火焰,竟然站在了空中。
“快跑!”
來不及責怪它為什么不早點告訴自己會飛,唐克斯趕緊招呼道。
骨馬一聲嘶叫,拔腿朝著高處奔去,距離地面越來越遠。
帶著她和烏拉德向高空飛去,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火印。
唐克斯歇了口氣,輕拍了一下馬背,算是把氣出了。
她回頭看向地面,希望能從那個冒牌貨臉上看到吃驚的表情。
此時距離地面還不算太遠,她瞇著眼睛,勉強能看見地面的白色身影——他的神情似乎并沒有因此發生變化。
唐克斯心中涌起不安。
「不會吧...」
地上的身影拔地而起,筆直地朝著唐克斯他們飛來。
速度比起骨馬只快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