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七位峰主分坐兩列,同樣氣的不輕。
“弟子知錯。”
陸正彬匍匐在地,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耄耋老者拂袖怒道:“說,你為何為要殺他?”
“他不肯說停...”
陸正彬微微發怔,喃喃道。
“就因為這個?荒唐!”
耄耋老者面色漲紅,氣的胸膛劇烈起伏。
“他太傲了,他憑什么那么傲,他只有一品紫極境,他為什么比我還傲...我...我給過他機會...”
陸正彬嘴唇發顫,眼中浮現病態的驕傲之色。
他是云劍主峰首席弟子,是云劍主峰峰主卞元的親傳弟子。
他是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子,以不到三十歲的年紀就晉入三品紫極境,被譽為云劍宗年輕一輩第一人。
就算到外面,他也是受年輕一輩尊敬追捧的存在。
這些光環加身,他足以自傲。
可那小子有什么?
區區一品紫極境,除了肉身強悍和符道者的身份外毫無可取之處。
就是這樣一個資質平庸的人,竟然在身為天之驕子的他面前不肯低頭,哪怕生死攸關之際,也沒半點退縮和服軟!
自己給過他機會,真給過...
是他不珍惜,憑什么怨我!
耄耋老者冷聲道:“他憑什么傲?憑他是符道者,憑他來自符湖!還不夠嗎?!!”
“就算他真的是符道者,真的來自符湖,可他修道十年,只有一品紫極境,也只是平庸之輩!”
陸正彬抬起腦袋,情緒激動的反駁道。
“呵...呵呵,那你有沒有想過他明明重傷,為何還能在你的云縛劍術中堅持那么久?甚至在你提升功力后,還有余力抓住你的劍鞘?”
耄耋老者怒極反笑,恨不得再過去踹一腳。
“為什么...”
陸正彬一驚,連忙問道。
“他體內堆積了大量藥力,一直在修復他的傷勢!僅我們能分辨出的高品草藥就不下數十種,這還是一隅,若是傷及他的要害,連老夫都不敢想還會激發出什么品階的草藥!這說明什么?用你的豬腦子好好想一想!”
耄耋老者額頭青筋直跳,直到現在都心有余悸。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能承受這么強的藥力?”
陸正彬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蠢貨!因為他是妖獸!”
耄耋老者滿臉失望,這個平時聰穎的弟子今日怎會如此愚蠢,連這點都看不出來。
“怪不得,怪不得他的肉身那么強,原來是妖獸啊!哈哈哈哈,他是妖獸,是畜生,一只畜生他憑什么那么傲?”
陸正彬雙肩聳動,笑聲逐漸癲狂。
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姜墨滿臉是血,卻依然從容平靜望著他的樣子。
如同夢魘般,揮之不散。
耄耋老者死死的盯著他中頻現的殺意,頓時心中一驚,沉聲喝道:“正彬!”
“在!”
陸正彬猛然一顫,眼底殺意內斂,恢復了些清明。
“你天資過人,自入宗以來確實取得了不凡的成就,加上一直以來順風順水,從未遭受過波折,難免會養成驕傲浮躁的性子,這是你苦修得來的結果,也該有少年得志的意氣風發,為此為師選擇了順其自然,沒有干涉。”
“如今看來大錯特錯,老夫萬萬沒想到一場簡單的測試,竟能讓你道心受損,甚至有出現心魔的跡象,可想而知你的心性脆弱到何等地步!若放任不管,長此以往下去后果不堪設想。”
“明日你便卸去首席弟子身份,去云幽谷閉關吧。”
耄耋老者拂袖轉身,黯然長嘆。
“閉關多久。”
陸正彬默默握緊了雙拳。
耄耋老者冷道:“十年!”
“師父!”
陸正彬猛然抬頭,滿臉不可置信。
“滾!”
耄耋老者拂袖揮出一道罡風,將他擊飛出殿外。
“云幽谷...十年...”
陸正彬喃喃著,失魂落魄的向住所飛去。
......
大殿內。
八位長老分兩坐兩列,并未離去。
云劍主峰峰主卞元緊皺雪白長眉,詢問道:“諸位師兄弟,今日之事你們怎么看?”
“若此子真是符湖湖主的親兒子,身邊豈會沒有高人暗中保護?若有的話,今日所發生的一切,自然看在他眼里。”
“符湖湖主嫡子在我云劍宗險些喪命,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無動于衷,就算不會興師問罪,最起碼也會找我們要個說法。”
“你們說,他會不會直接對正彬下手?”
“應該不會,高人都是有風骨的,哪會對小輩出手?就算找,也只會找我們這些老家伙,再者說了,正彬的住所離我們不遠,有什么異常可以隨時趕到。”
“有理,我們等著就行,老夫估算,最多三日就有結果。”
“若是無人前來呢?”
“呵,那此子的身份就存疑了。”
“.......”
八個老頭心照不宣,屁股如黏在椅子上般不動分毫。
三天時間,他們等得起。
......
云劍主峰后山山頂,坐落著一棟奢華的院樓。
陸正彬腳尖輕點,落在了繁刻雕紋的大門前。
這是他的住所,如同他的身份般,在整個弟子居住的后山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開門。”
他站在門前,習慣性的吩咐了一聲。
可是沒有回應。
他這才發現平日一直守在門口的兩個丫鬟都不在,只得郁悶的伸手推開了大門。
門內是寬敞的主廳,廳中布置講究,擺放了大量的家具和文玩字畫類的飾品,每樣都價值不菲。
“來人,備水,我要沐浴。”
陸正彬解開長袍隨手扔在了地上,赤裸著肌肉紋理清晰的上身向二樓浴房走去。
可是,仍舊沒有回應。
“人呢?”
陸正彬眉頭微微皺起,心中頓時涌起了不詳的預感。
外面的丫鬟沒來也就算了,房內兩個貼身伺候的丫鬟也不見了,四個人一同消失,定有古怪!
可這是云劍主峰后山,整個云劍宗的核心區域,而且八大峰主此時就在不遠處主峰金殿內,他實在無法想象有人敢在這里鬧事。
“公子,可是要奴家為你沐浴?”
二樓忽然傳來了銀鈴般的輕笑,聲音如流水清泉般的干凈,卻又酥到了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