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
小漪呆呆的望著石碑上恐怖的劍痕，眸中威嚴妖異的紅芒快速消退，軟軟的無力跌坐在地。
“下去接她！”
邋遢老頭收回目光，冷不丁的一腳踹在了姜墨的屁股上。
“啊？啊我草！我TM不會飛啊！”
猝不及防的姜墨被踹入深谷，嚇的臉都綠了。
“摔不死。”
老頭摳了摳鼻子，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你大……嘭！”
姜墨話還沒說完，就狠狠的摔在了松軟的沙粉上。
“你……你大爺，咳咳咳……”
姜墨被摔得七葷八素，無力的吐出幾口沙粉。
“姜……姜公子。”
小漪也被嚇了一跳，待看清來人后才虛弱的呼喚了幾聲。
“小漪！”
姜墨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這才看見前面有個紅乎乎的人影，于是連忙爬起來走了過去。
“小漪，你沒事吧？呃...好吧，看起來有很多事。”
姜墨湊近了才看清她的狀況，頓時一陣心驚肉跳。
她的身上糊滿鮮血，渾身到處都是綜合交錯的劍傷，幾乎和被凌遲過的人沒什么兩樣，哪還能看出半點原來的樣子。
“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小漪躲閃的移開目光，又自卑的低下了腦袋。
“嚇到倒不至于，很多時候我都比你慘多了。”
姜墨說的都是實話，而且十分辛酸。
蘇心璇折磨他的時候，可比這狠多了。
不說別的，就光火系符菉一項，就不知道多少次把他烤成了九分熟。
還TM是活烤，那模樣，連狗都分不出個人形。
有時候他都感嘆自己挺難殺的，也更加感嘆蘇心璇的醫術，無論自己被折磨成什么形狀，她都能給恢復成原樣。
“喔。”
小漪無法理解他的話，只道他是在安慰自己。
“對了，給，穿上。”
姜墨這才發現她的衣物已經成爛布條了，于是趕忙拖下自己的衣袍，小心翼翼的為她穿上。
“我……”
小漪本能的想躲，臉上也浮現出一抹血色之外的暈紅。
“別動，碰到傷口不得疼死啊。”
姜墨是深有體會，十分小心輕柔的為她一點點穿上衣服。
小漪呆呆的望著他的眼睛，是那么的純凈與認真，不參雜一點其它色彩。
“手抬一下，穿袖子。”
姜墨大氣都不敢出，生怕碰到她的傷口。
“喔……”
小漪慌亂的埋下腦袋，聽話的任由他擺布。
“好了。”
經過一番手忙腳亂，滿頭大汗的姜墨終于長長松了口氣。
幸好這件袍子夠長夠大，否則還得脫褲子。
小漪緊緊抓著胸前衣襟，小聲道：“謝謝。”
姜墨擺了擺手，笑道：“咱們是朋友，客氣什么。”
“對，我們是朋友。”
小漪鼓起勇氣仰起小臉，燦爛的笑了。
忽然，她的笑容一僵，目光定格在他青紫一片的上身上，“公子，你怎么摔的這么重。”
姜墨低頭望了望身上的淤青，苦笑道：“這不是摔的，是被人揍的。”
小漪仔細觀察了一番，蹙眉道：“你的傷有新有舊，是一個人打的嗎？”
姜墨點頭，“對。”
“他是你的親人？”
“不是。”
“是你的仇人？”
“也不算吧。”
“那他為什么一直打你？”
“我……我也不知道。”
姜墨眼中浮現迷茫之色，這也是他困擾整整十年的問題。
無論是原主還是他，都與蘇心璇非親非故，沒有半點交集。
從入谷那一刻起，折磨就開始了。
她似乎很恨他，折磨他的時候十分狠辣，沒有一絲憐憫。
可她救治他的時候，關切的眼神又不似作假，后面有時甚至還能在重傷彌留之際看見她的眼淚。
似乎，也是真的。
可是這一切沒有原因，沒有理由，什么都沒有。
這才是讓他一直迷茫和不解的地方。
小漪小心翼翼的問道：“他是誰呀？”
姜墨喃喃道：“她呀，是一個變態。”
“變態？”
小漪目露思索之色，隨后握緊小拳頭，認真道：“變態肯定是壞人了，我們是朋友，以后我幫你打他！”
姜墨啞然失笑，搖頭道：“算了吧，我躲她都來不及，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她。”
“你相信我，我領悟了極道劍意，以后肯定能打的過的。”
小漪很認真，也很自信。
姜墨愣了愣，納悶道：“他們不是說王道劍意嗎？怎么是極道劍意？哪個厲害點啊？”
“本來是王道，后來我把這些劍意收了，才發現是極道，應該是極道厲害一點，你看。”
小漪伸出一根血跡斑斑的手指，上面一縷熒白色的劍意正不斷圍著指間飛旋。
姜墨對王道還是極道沒什么概念，但還是豎起大拇指道：“厲害！”
這句話發自內腑，因為上面的陣仗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仰頭看了看劍谷外昏暗的天色，詢問道：“你還能走嗎？”
“能。”
小漪掙扎著起身，卻腿腳一軟險些摔倒在地。
“我背你吧。”
姜墨小心的扶住了她，隨后蹲在了地上。
“嗯……”
小漪呢喃了一聲，默默的趴在他滿是淤青的背上。
“你的背上好多傷，肩上也有，脖子還有。”
她環著他的脖子，數著他身上的淤青。
“不痛不癢的，不礙事。”
姜墨四處巡視了番，穿過紫極石碑找到了上懸崖的路。
“我有治療內外傷的丹藥，可以消除這些淤青，等會我拿到儲物戒就給你。”
“不用，我身上的傷消除不了的，你還是多關心關心你自己吧。”
“我不礙事的，恢復幾天就好了。”
“對了，想好去哪峰了嗎？”
“沒……你呢？”
“我？我不急，還沒闖劍谷呢。”
“劍谷沒劍意了……”
“哈？”
姜墨腳步一頓，震驚的扭頭望去。
“我剛才說了，劍意都被我收了。
“吶，你看，這就是。”
小漪抬起垂在他胸前的右手，獻寶似得攤開了血乎乎的掌心。
掌心之中，一縷又一縷的劍意冒了出來，片刻就跟夜光珠似得將兩人的面龐照亮。
“那這劍谷還能闖嗎？”
姜墨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人都麻了。
“等會咱們上去問問。”
“好，不過你可得做好心理準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