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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豪門恩怨(21)

“洛頤,醫生已經過來了,要不先看看。”季菱還想拉她,被躲開了。

洛頤踉踉蹌蹌地來到了季遠的身邊,顫抖著手,摸他的頭,摸他的臉,摸他的脖子。

眼睛很紅,像是涂了一層艷痕。

季遠的頭發還在滴水,滑落,身上如寒冰。

洛頤的喉嚨和肺部還泛著疼,說起話來都打斗,像是要哭出來,“你沒事吧?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季遠?季遠?”

水珠透明,長而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緒。

洛頤一遍又一遍地叫著他,季遠季遠的叫著,似乎還含著哽咽,好像他快不行了一樣。

季遠抓住了一直都亂摸著他的手,攥緊,“我沒事。”

洛頤終于不喊了,紅著眼睛抱著他。

季遠感覺到有點冰涼的液體滑到了他脖子里面,不知道是水珠還是別的什么東西。

·

洛頤發了很大的火。

當著很多人的面,指著季菱破口大罵,訓得跟狗一樣。

季菱從小到大都沒有這么被人指著鼻子罵過,他面色一沉,戾氣瞬間爬滿眉梢眼底,低著頭,忍著不說話。

更加讓他覺得震驚的是,洛頤竟然因為季遠把他罵成孫子,這讓他憋屈的想要吐血。

他看著女人蒼白漂亮的臉,黑色的裙子勾勒出去完美柔軟的身體,眼尾濃艷,說話的時候唇瓣動了動,可以隱約看到紅色的濕軟,眼睛很亮,原本胸中的怒火燃燒到了下腹,季菱這個人英俊的眉眼隱在陰霾里模糊不清,顯得扭曲。

越聽越看,腹部繃的越緊,詭異的興奮。

“洛小姐。”溫柔的聲音阻止了洛頤說得并不好聽的話。

洛頤終于住嘴了,轉頭看坐在輪椅上的季遠。

季遠把身上的外套給洛頤,遮住了那令人遐想的身軀。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洛頤總覺得季遠看起來有點不太對勁。

在回去的路上,洛頤眼尖的看到了季遠手心里的摳傷,自己指甲摳的,很深。

洛頤心疼的不行,拉著男人的手:“不要總是傷害自己,多么好看的手啊。”

季遠幾不可察地頓了一拍,他任由洛頤,唇邊沒什么意義地扯帶了一下。

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說,任由洛頤牽著。

洛頤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問了一句:“誒,之前一直跟著你的傻大個呢?”

那傻大個好像是個保鏢,真正出現了危險又沒看見人影。

“我派他去做別的事了。”季遠眉眼溫柔不帶絲毫陰翳的回答。

氣氛逐漸變得古怪,只不過是沒有人察覺。

·

季遠沒有發燒,洛頤發燒了。

高燒,打了吊針,萎靡不振地躺在床上。

迷迷糊糊要睡不睡的,一張小臉燒出了淡淡的紅色,唇色更是艷麗,呼吸很燙,睫毛沾著生理淚水,一簇一簇的,莫名有種可憐的勁兒。

打了吊針的手背有一塊青紫,黛青色的血管漂亮蜿蜒,還不忘攥著季遠的衣袖,不讓他走。

怎么哄都不愿意松手,嗚嗚咽咽的,像是委屈的要哭出來。

季遠沒有辦法,只好讓人把工作上的重要文件拿過來。

臥室里面很安靜,除了洛頤的呼吸聲有些大之外就沒有別的聲音。

原本視線在文件上的季遠不只是什么時候移到了床上的人。

季遠冷冷地注視著,眼底那淺淡虛假的溫柔散過去了,是一片冷戾的黑。

一個人的反差真的可以這么大嗎?

他一直以為洛頤又在玩什么新花樣,可是當洛頤奮不顧身跳下來的時候,季遠不確定了。

她到底想干什么?

一直緊緊攥著他衣袖的手指驀然松開了,季遠還沒有反應過來,心就也跟著空了,下一秒細白的手指牽住了他的手。

十指相扣。

季遠的體溫比正常人低很多,就像是永遠都暖不熱的冰塊,洛頤的手很軟膩白軟,溫暖地讓他不適,下意識就想甩開。

仿佛是常年生長在陰暗中的植物徒然碰到光,只感受到了刺眼和灼傷。

可是他的身體本能的反應又是那么的貪戀,想要抓住,想要侵占,想要更加的溫暖。

季遠的額角青筋不停地抽動著,明明應該是厭惡的,手指卻像是鎖鏈一樣把對方牢牢鎖住。

季遠臉色冰冷,被他捏在指間的皮肉骨骼逐漸變形。

趴在床上的人大概是被捏痛,無意識地想要把手縮回去。

害怕疼了,不敢再牽了。

既然如果真的這么怕疼,那當初為什么要跳下去救他?

季遠沒有松手,手上的力度慢慢的輕了下來。

直到松開。

軟硬溫暖的觸感像是粘在了體溫上,甩不掉,他去衛生間洗手,

神情麻木動作粗暴,整只手被他搓的很紅,幾乎都快要搓出一層皮來。

他抿緊唇,陰暗又憎惡地盯著浮現在腦海的人臉,低不可聞地吐出一個意味難明的字眼。

該死……

老老實實的打了幾天的針,洛頤的燒很快就退了,胃口也回來了,可以吃下好幾碗。

晚上季遠在書房處理完了工作上的事情,路過一間臥室,門縫中透露出一絲絲的光亮。

這么晚了里面的人還沒睡?

季遠原本是不想管,鬼使神差的又推開了門。

臥室里的燈是亮著的,躺在床上的人聽到了動靜,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了過來。

她身上就穿了一件單薄寬松的睡裙,隨著動作露出了一大片鎖骨和肩膀。

季遠盯著某一處,薄唇輕啟,無聲也無息地吐出兩個字。

洛頤感應到季遠說了什么,迷

茫又困頓的眨了眨眼睛,“你說什么?”

季遠某根隱晦的神經末梢倏地一顫,猝然剝掉魔障狀態,眼睛就像是被燙到了一樣迅速的移開,周身的氣息都不穩了。

嗓音暗啞微顫:“……為什么不關燈?”

女人整個臉都現在了柔軟的枕頭里面,睫毛半搭著,性質柔軟又干凈的小動物,聲音軟軟的。

“我害怕……”

季遠立馬反應過來她為什么害怕。

在那個時候他真的想過要借他人之手給洛頤一個教訓。

要重,要狠,要刻苦銘心。

這樣才能長教訓,才會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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