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管趙風(fēng)話中真假,也不管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反正他的話對于陸良還真的是個提醒。
若是陸良沒什么本事也就算了,現(xiàn)在展現(xiàn)了不遜色甚至超過他爹的捕獵手藝,這就有點不妙了。
在月川市這種地方,名氣是十分重要的,陸良相當于無形中就繼承了他父親的名氣。
之后,只要陸良嶄露頭角,為人處世上也效仿他爹,那很容易就能聚起本地山民的心,如此一來,劉老頭那邊才聚起不久的勢,就會受到威脅。
不僅如此,劉老頭和陸良他爹作對了這么久,陸良他爹的死,很可能和劉老頭有些關(guān)系。
趙風(fēng)這番話,透漏的消息很多,也是在提醒陸良,早做打算。
對此,陸良其實并不意外,他雖然不是算無遺策,但對于展露打獵實力的結(jié)果也有所猜測。
他知道,一次進山收獲高并不能證明什么,所以對方并不會第一時間就上手段,他這是一種引蛇出洞的方式。
明面上的敵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躲在暗處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咬傷一口的毒蛇!
謝過趙風(fēng)之后,陸良將銀錢兌換成了一兩銀子、一貫錢和三百文。
銅錢兌換銀兩,按理來說是一千文比一兩,但實際上兌換都是一千兩百文才能兌換一兩。
等他回到自己宅院的時候,大白已經(jīng)帶著幼鷹先回來了。
大白變化較大,他并未帶著大白一路,而是讓大白帶著幼鷹自己回來。
休整一會,他在院中給幼鷹搭了個小小的巢穴,就回屋休息了。
一夜無話。
第二日,他一早起來,正準備出門去買點米面和調(diào)料,但剛一開門,就看到一個比他大上少許的男人站在門口,似乎正準備敲門。
“你是?”陸良對于這人有些面熟,但卻想不起來名字,于是問道。
錢星看著陸良眉頭一揚,喜上眉梢,但下一刻就轉(zhuǎn)化為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嘲諷道:“貴人多忘事,不認識我錢星都是小事,山寶哥你總認識吧?”
“錢星”兩字一出,陸良也就想起了他的名字,淡淡一笑道:“大名鼎鼎的山寶哥我自然認識,有事嗎?”
以前的陸良,是錢星不敢招惹的,順帶著他心里對陸良這種有點家底的都有些不忿之感,不過他此刻只想帶著陸良去見馮山寶,也懶得計較陸良的語氣。
“山寶哥有事找你,跟我走一趟。”
陸良聞言眉頭一揚,道:“他有事找我?”
錢星本準備轉(zhuǎn)身就走,但聽著陸良帶著些奇怪語氣的話語,又轉(zhuǎn)過身望向他,不耐煩道:“對,你耳朵不好是吧!還要我說兩遍。”
“既然是他找我,你就叫他來找我便是。”陸良淡淡的回了一句,猛地一下把門關(guān)上。
錢星還來不及反應(yīng),就吃了個閉門羹,那雙不大的眼睛瞪著緊閉的門漸漸瞪圓,似是感覺自己聽錯了、看錯了,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發(fā)生的事情。
咚!
“他娘的,你個狗雜碎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這么和我說話!”
半響,反應(yīng)過來的錢星一腳踹在門上,怒罵道。
陸良轉(zhuǎn)身就朝屋內(nèi)走去,絲毫不在意屋外的動靜,而是走到了幼鷹的旁邊,探手讓幼鷹站在了手上,輕聲道:
“都忘了給你起個名字,既然有了大白,干脆就叫你小灰吧。”
幼鷹的身子不算大,也就三寸長短,比他的手掌張開要大上些許。
此刻幼鷹聽著陸良的話,翅膀微微張開,雙眸中透漏著一絲好奇,似乎有點懵懂的樣子。
“我也不太會取名,先這樣,等以后我想到好聽的再給你換,對了,你現(xiàn)在飛行應(yīng)該沒問題吧?”陸良問道。
小灰聽懂了陸良的意思,微微仰頭低鳴一聲,傳遞了它的情況。
它雖然是一只幼鷹,但也不是剛剛生出來還不會飛的那種,之前會在巢穴中被青蛇襲擊,也只是因為那時候它剛好在巢穴之中休息。
好在青蛇的攻擊并未讓它受傷,現(xiàn)在已經(jīng)恢復(fù)了狀態(tài),只是以它目前的身體,速度和持久力還略有不足而已。
不過,陸良并不要它飛多久,而是要借用它的身體,看看馮山寶這一群人,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不多時,宅院門外的聲音消散而去,一只灰色的鷹從院內(nèi)飛出,跟上了快步離開的錢星。
只見錢星一臉憤恨模樣,一邊走,還一邊碎碎念,但眼神中又有些掩飾不住的擔憂。
小灰飛在半空跟著錢星,并未引起什么注意,在這月川市,飛鳥十分常見。
錢星順著街道,一直走到了東市的一間鋪子,進入后院宅子,畏首畏尾的站在一個魁梧男人的身前。
小灰一個俯沖,站立在屋檐之上,嘴角梳理著自己身上的毛發(fā)。
魁梧男人自然就是馮山寶,他眼神一動,十分警覺的扭頭掃了一眼,見是一只幼鷹,這才放心的回頭繼續(xù)說話。
“你說他叫我過去找他?”馮山寶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確定,眼神有些玩味。
“嗯。”錢星猛猛點頭,“那小子不知道吃了什么狗膽,當時周邊人也多,我沒好直接破門,所以就第一時間來告訴山寶哥。”
馮山寶微微歪頭,臉上浮現(xiàn)一絲疑惑之色。
他確實覺得有點奇怪,陸良他接觸得少,但按理來說,一個剛死了爹娘,又沒什么本事的人,哪來的這種膽子?
“你去打聽打聽,這小子最近是不是有了什么靠山。”
錢星臉色一喜,快速答道:“山寶哥,我打聽了,聽說那小子昨日從山中回來還帶來了一頭野豬和幾只錦雞,想來肯定是覺得自己有點打獵手藝,這才不把我們放在眼里。”
“野豬?”
馮山寶有些疑惑的低語一聲,抬頭道:“我記得他之前沒什么能耐,徐老二那家伙也說他不會什么打獵,怎地這會能打到野豬了?”
錢星不屑的撇撇嘴,道:“估摸著就是運氣好,誰還沒個過年時候,再說徐老二滿嘴胡話,那小子的爹少說也是個數(shù)一數(shù)二的獵戶,他怎么可能一點手藝沒學(xué)到。”
馮山寶覺得有些道理,又覺得自己有些多疑,忽地一笑。
就算那小子真有這點打獵的手藝,對他又有多少影響呢!
不過,就憑那小子,不值得自己跑一趟。
“你一個人搞不定,就帶上蔣老三和黑強,這次要是再帶不過來,你也別回來了。”馮山寶淡淡道。
“好嘞,山寶哥,我這次肯定把那小子帶來。”錢星拍著胸脯應(yīng)道。
待錢星離開,馮山寶站在院中,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自言自語了一句。
“陳原如此看重陸家那宅院,肯定有些不一樣的目的,會是什么呢?”